3、绘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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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绘爱情蓝图
翌日一早，宇宽给我家打来电话，邀请我们全家人中午到他所在的旅馆附近
的福禄酒店聚会就餐，他请客。还给我发了短信，希望我早点过去。
我在梳妆镜前尽其所能打扮了一番，直奔福禄酒店，宇宽正和三个男人说笑，
看见我说，你可来了。随即给我一一介绍，这三位都是他大学同学，都已成家，
他们一直在太原工作。宇宽还让我邀请最要好的朋友前来会餐。我暗自思忖，列
席的已有八位，便叫来两位同窗好友。他的这三个同学结婚已有两三年了，其中
两个已当了父亲，宇宽单身一人，还得等我三年才能结婚，看到他和同学们拉起
家长有说有笑的样子，心里充满感激之情。我的两位好友都是省建的职工女儿，
小李比我小三岁，小白比我小一岁，她们都没有男朋友。在四位男士面前显得有
点拘谨，悄悄和我耳语，说什么宇宽长的英俊，面善，耐看，文文静静的，总之，
第一印象不错，夸我有眼力。在她们的褒奖中，我更加开心。
在我们七个年轻人谈天说地的欢笑声中，刘老师和我爸爸妈妈走来，宇宽立
刻站起来迎接，我们纷纷落坐后，太阳已挂在中天，服务员把美酒佳肴端上桌，
我们觥筹交错，祝福声连绵不断。酒足饭饱之后，品茶之际，刘老师郑重其事地
宣布：漫长的暑假就要结束了，宇宽将在明天回学校教书，小玲也将在后天到学
校上学，两人从信息交往到会面后了解熟悉，基本上情投意合，双方愿意订亲，
通过多方协商交流已达成共识，小玲三年学杂费生活费总计六万元，宇宽自愿全
部付出，作为订亲的礼物，表示积极支持小玲求学读书，小玲父母大仁大义，反
对买卖婚姻，订亲不要聘礼钱，基于六六大顺的吉祥，再加六千元，为了不影响
工作与学习，定于中秋、国庆两节放假期间宇宽携带六万六千元从定襄老家起程
来太原小玲家订亲。关于结婚时所需衣物在小玲毕业之后结婚前夕由未婚夫妇即
宇宽与小玲商量操办，但总价值不能超过人民币两万元。还有什么需要说的，请
大家畅所欲言。
我爸说，我很满意这门亲事。宇宽已三十一岁，虽然订亲却不能完婚，这完
全是预料之外又喜出望外的事。三年之后再结婚需要诚心和耐力，实属不易。宇
宽不仅没有打了退堂鼓而且还积极支持小玲上学，同意订婚，我代表我们一家三
口表示深深的感激。我郑重承诺，三年之后，不会因姑娘出嫁而要钱，也不会提
买房买车的要求。
我妈说，感谢刘老师牵线搭桥，使我女儿找到意中人。人常言，女婿是半个
儿，从今天起，我会把宇宽当作亲生儿子对待，虽然现在不能完婚，但已确定了
这种关系，宇宽就是我家未过门的女婿。我想，宇宽的二老双亲也一定会把小玲
当作亲生女儿看待。
宇宽说，承蒙刘老师抬举器重，为我物色小玲，我心满意足，更喜二位大人
果断成全。我郑重承诺，在三年中，全心全意等待小玲。根据我们身处两地的实
际情况，日后具体生活应该有一个初步的设想。我一个区区小学教书匠，调往太
原是不可能的，况且我热爱教育，热爱家乡，绝对不会有这方面的想法。我已做
好了长期两地生活的思想准备，如果小玲毕业后被省建公司录用为正式员工，我
们就有条件在太原租房子安家，我在节假日跑家是完全可以的，弄的好点，还可
能买套楼房居住。如果小玲不能如愿，还是一个临时小工，凭我们挣上几个小钱
在太原市生存肯定是有困难的，即使一辈子租房也不可能宽松。人往高处走，水
往低处流。小玲口口声声说喜欢老家，但毕竟不是现实，到时候真要长期生活在
老家，能不能习惯，还是一个未知数。当然对我来说这样更好，不知小玲对此有
何看法？
我早想过了，嫁夫随夫，同甘共苦，真正的爱情不会因为时空的间隔而褪色，
更不会因为贫穷而分别，再说，定襄是我的出生地，我有什么理由不能回老家生
活，我看现在没有必要考虑这些，说的多了，反而不好，觉得我们之间的信任感
减弱了，相互关爱彼此信任才是最重要的。宇宽的三位同学同时伸起了大拇指，
大夸特夸宇宽的眼力好，虽然结婚要晚，但后来者居上，值得庆贺，现如今，打
上灯笼也找不上不谈洋楼不说车的对象。
在一片盛赞中，我异常高兴，斜射他一眼，他正笑眯眯的望着我，我感动很
温暖。
我心说，我的眼力也不错。
火车站候车室一角凝聚着一种离愁别绪，宇宽紧挨着我坐着，絮絮叨叨说个
不停，从这几天我们相聚的快乐谈到即将离别的惆怅，从我们游览动物园和晋祠
三绝的风光谈到定襄老家阎锡山故居和河边归燕的古景，从盘算中秋国庆两节订
亲的时光倒计时谈到邂逅重逢时的激动和喜悦，我们多么希望时针不走分针不
转，然而，循规蹈矩是时间的本性，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中我们无可奈何，在高音
喇叭宣布检票的一刻，惜别的泪在我眼眶里打转，他站起身拉我一把说，咱们走
吧。站台上，他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说，尽管通过电线传递的是一种声音的思念，
与咱们站在一起坐在一起的惬意不能相提并论，我还是希望电话网络常常联系，
最好不要影响到学习。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但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登上火
车，回首向我挥手告别，我一直站到这列火车完全消失的时候，才恋恋不舍地开
始返家。
在回家的路上，感到路上空落落的，走进小巷，想起刘老师，我明天就要去
学校了，老师说过，开学的第一周不过双休日，学校要搞音体美活动，便不由自
主地跑到刘老师家。
一进门，看到刘老师在画画，画面是我们老家的一条清水河。我读初中的三
年中，刘老师一直是我们班的班主任，教语文和美术。班主任当的勤勤恳恳，任
劳任怨，像严父又像慈母，深得学生的爱戴和尊敬；讲语文讲的有声有色，头头
是道，深得学生的信赖和赞誉。美术课却上的没情没趣，有点呆板，传授理论知
识还可以，实际绘画操作就不怎么样了，但总比我们学生画的要美得多。我们学
校没有专职美术老师，刘老师半通不通，懂些美术知识，校长就让刘老师兼代美
术课。我们班除了我对画画感兴趣外没有一个喜欢美术的，刘老师常常嘱咐我，
不要因为中考不考美术就随波逐流不画画了，想画就画，毕竟是自己的爱好。
我的到来中断了刘老师的绘画，她放下画笔，热情地招待我，我们一边吃瓜
子花生一边聊天，说来说去把话题说到了王宇宽。她认为，我们的爱情伟大而神
圣，我不解其意，她就将其意义娓娓道来：宇宽三十一岁的年龄三年之后三十四
岁，日月如霜，青春宝贵，他为了获得至爱，独守空房，苦苦等待，这样的爱情
还不神圣吗？三年之后，你二十八岁，如果能成为公司的正式员工，甚至当一个
工程监理什么的，找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职业、家庭等条件好点的对象不成问
题。你对自个儿条件的变迁毫不动摇毅然决然按原计划相亲，不管毕业以后工作
能否升迁都乐意订婚，这样的爱情还不伟大吗？当你学业完成时，他的思念与激
情，你的念想与兴奋交汇成甜美的甘泉，相拥而泣，互诉衷肠，美梦成真。这样
的爱情还不伟大而神圣吗？
恭耳静听，我已喜泪汹涌。无论我的前程晦暗还是光明，宇宽都是我的意中
人，他的聪明他的谦逊他的儒雅都让我梦绕魂牵。“相拥而泣”会成为现实，而
“泣”的意义不尽相同，如果我在公司录用毕业生的角逐中被淘汰，他泣的泪会
是喜与悲的合流，孤苦伶仃的日日夜夜，等我三年值得吗？我把想法说给刘老师，
她沉默片刻说：“如果被淘汰，宇宽不会有悲泪的支流，淘汰的结果虽然不是希
望但也在预设之中，你学到知识，提升了文化品位，也是一件好事，对于家庭来
说，即使在经济方面没有多大的改善，也会在精神方面获得享受。我以为相拥而
泣对于以上所说的不同结果会引起你和他的一个细微差别，如果你被公司正式录
用，先流第一滴眼泪的是他，因为被事实证明，你条件变迁心不变，承诺对现，
他更感动；如果你没被公司录用，先流第一滴眼泪的是你，因为被事实证明，他
忠于爱情，为你守候，承诺兑现，你更感动。总之，“相拥而泣”的场面热烈而
动情，在这个令人感动的画面中，蕴含着感人肺腑的故事。”
我的眼前随着刘老师的预见幻化出 “相拥而泣”的画面，到那时，我会多
么地开心，多么地幸福，陶醉在“相拥而泣”的甜蜜中步入婚姻的殿堂。
不知不觉，我把目光定格在刘老师的山水画以及画具上，有一种按捺不住的
冲动，整个少年时代，我经常画画，在图画本上练习画画，可惜，在中考前心甘
情愿地放下画笔，因为念美术学校花钱多，我选择了建筑学校。
小玲，你是被我胡画的山水钩起思乡之情，还是沉醉在“相拥而泣”的前景
中，那么全神贯注，连我的存在也忘记了。你听见了没有？
猛然间，我被刘老师击了一掌，正中肩头。连忙回应，听见了，听见了。
刘老师笑问，你听见了什么？
我哑口无言。
“我知道你也听不见。”刘老师又给我重说了一次，特别强调沉醉一词，特
别强调“相拥而泣”的前景。
一股羞涩包围了我，我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
看那样子，脸羞得红到耳根了，你又不是封建社会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秀楼
小姐。再说，哪位男孩不善钟情，哪位女孩不善怀春，这是人性中的至洁至纯。
小玲，告诉我，我的山水画有什么让你久久凝视的玄机？难道和“相拥而泣”有
联系吗？
刘老师，你忘了，我小时候喜欢画画。
哈哈，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你一定是在看画中产生了画的灵感，快，快
拿起画笔画一幅“相拥而泣”。
我画不好啊！
画不好，没关系，咱们又不是画家，又不是卖画。我画家乡的山水，全是为
了寄托思乡之情，你画一幅“相拥而泣”，代表你甜美的梦想。当中秋国庆两节
期间，宇宽来了，你捧给他“相拥而泣”的图画，他会高兴的跳起来。
我拿起久违的画笔，一笔一笔，倾心描画，还不时地涂涂改改，终于画出
一男一女相互拥抱的场面，在各自的脸腮上点了几个小点，代表喜泪。为了表意
清楚，还在画的下面写了一段文字，就连那个谁先流下第一滴眼泪的细微差别也
交代的清清楚楚。欣赏着我粗劣的画，我欣喜若狂，我的美梦，我的前景。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绘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