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睥睨天下（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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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夜，昏黄的烛火忽明忽暗，在经历了垂死的挣扎后亮了几亮就永远的沉溺在黑暗中了。阿笙此时完全清醒了，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清醒反倒是一种折磨。阿笙直挺挺的躺着，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竟然有一条生命，葬送在自己手上.......。以后她再怎么去面对庄炀，对着庄炀微笑，让他对自己微笑........。
竹窗吱的一声开了，一道白色身影携着夜晚的寒气闪到阿笙床前。床上的帷幔荡了荡，阿笙看向那抹熟悉的白色，努力挣扎出笑容唤道：“大哥。”嗓音喑哑苦涩。子寒心一痛，俯身将阿笙抱起，将她按在自己怀里，痛苦说道：“丫头，对不起，大哥又让你受到伤害了，我曾答应过不让你受一点委屈，可我竟然，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欺侮你，你恨我吧......。”阿笙不安的动了动，劝慰道：“大哥，你有你的大志向，怎能因为我而坏了大局，我了解。那天的情势，不是你我二人能控制的，你本来，连那句求情的话都不该说。——你要理解你父皇的苦心。”子寒摇头道：“我太自私......。”“不，你很好，你对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已经很满足了，怎能够要求更多。一直以来，你都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帮助我，比我真正的大哥还要好。大哥，其实自私的是我，从未回报过你什么。”
子寒忽然下了决心似的说道：“阿笙，我再也等不了了，你嫁给我吧，做我的妻子。”阿笙惊得睁大眼睛，思绪‘翁’一下乱了。她颤抖着手抓住子寒的衣襟，犹疑似的问道：“大哥，你刚才说的什么，是我听错了，对不对？”子寒看到她的反应心微微一沉，更加迫切的说道：“没有，你没有听错，我说的是‘嫁给我吧’，从此以后，我会永远永远陪着你，保护你。你难道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阿笙惊骇的半张着嘴，口吃道：“我，我只当你是大哥.......。”
子寒心一滞，急忙截住她的话头说道：“一定不是的，阿笙你还小，或许没有想过这些，你再想一想，再想一想，你想想我们的过去，我们一起弹琴一起开酒楼一起画风筝，你对我，肯定不止那种情感的。你想想我的心！”说到最后，子寒语气纷乱焦急，几乎是在恳求了。阿笙看着子寒明亮的双眸，他的软弱，伤痛一时全现在那里面了。阿笙的心狠狠的痛了起来，为什么，偏偏是他，是这个受伤最多失去最多骄傲也最多的人，是这个自己最不愿伤害的人。他已受尽了如此多的磨难，每一次磨难都在他自负但脆弱的心上刻下深深的伤口，而自己，又要残忍的在他心上再割一刀。
阿笙逃避的闭上眼睛，似乎这样就不必说出那句会深深伤害他的话。但子寒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失去了太多东西，这一次，也是最宝贵的一次，难道他又要放手吗？几乎是吼着，子寒晃着阿笙问道：“你想一想想一想想一想........。”阿笙被他晃得心裂成几块，看着如痴如狂的子寒，不得不狠狠心咬着牙哽咽道：“——没有，真的没有，对不起，大哥。”子寒浑身僵住了，手臂无力的垂下，阿笙重重的跌在地上。她流着泪痛苦的看着子寒，深深的自责快把她淹没了，不禁哀声唤道：“大哥你.......。"
话音未落，子寒红着眼睛吼道：”不许叫我大哥！”说完扑到阿笙跟前，双手紧紧地钳住她的双肩，哆嗦着嘴唇道：“不可能！你再说一遍，再多说一遍，我没听见！”阿笙泪如泉涌，无力的求道：“大哥，我不能再说了，我真的不想再伤害你。其实，我们像以前那样不很好么，你还是我的大哥，我敬你爱你......。”“不够！远远不够！”子寒带着血泣道，“你难道看不清我的心，我在乎的，只有你一人，我恨不得能将你捧在手心中，你嫁给我好么，就算是兄妹之情也没关系。”阿笙仍然摇头道：“大哥你已有未婚妻，你若娶了我，叫我怎生处置。”子寒说道：“我只疼你一个人，我会把我所有的爱，所有的时间给你，你才是我的妃子，我眼里看不见别人心也容不下别人，难道这还不够吗？”
阿笙凄然说道：“你根本不了解我，我们在一起是不可能的，我要我的自由，大哥你——给不了我。”子寒急忙说道：“不，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我会给你自由。只要你快乐。”阿笙直视着子寒说道：“大哥，求你不要再欺骗自己的心了，你明明知道你给不了我，你将来的身份地位，拥有一切，却独独没有自由。”子寒不敢与她对视，攥紧拳头说道：“你难道不能为我牺牲一点么，我那么的宠你爱你.......。”阿笙已是心力交瘁，心痛的几乎失去了感觉，只是闭着眼空洞机械的说道：“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唯独爱你，我无能为力。”
子寒眼睛几乎要喷出血来，手指抽搐的抓住自己的衣襟，盯住阿笙吼道：“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是不是！是庄炀吗？”说完子寒一瞬不瞬的看着阿笙，神经紧张的几乎要断掉。阿笙听到庄炀的名字无神的眼眸一下子有了焦距，抓住子寒问道：“庄炀怎么样了，庄帝有没有难为他，为什么这两天他不来看我。”那说到他名字时的幸福，问道他安危时的焦急，把结论明明白白的展现给子寒。瞬间，子寒被一腔浓烈的嫉妒包裹，完全失去了理智，几乎是狰狞的说道：“他很不好，父皇把他囚禁在黑不见指的牢狱中，叫他饱受牢狱之苦。——除非你离开他，否则他永无见天之日！”
阿笙心一抽，眼泪又流了下来，苦声说道：“为什么会这样，他答应我他会好好的，他怎么可以骗我。”连番受到如此多的打击，阿笙神智已有些混乱，小鹿般湿润的双眸恳求的看着子寒，说道：“大哥，我求求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他一定很想我，我也好想他.........。”子寒看着她的娇颜，心神俱碎，无边的绝望与怒气狂风一般卷过，瞬间蚕食尽他仅剩的几分理智。他抓起阿笙将她丢在床上，手指微一使劲挑开她衣带，阿笙猛地反应过来，惊叫道：“你要做什么！”子寒猛地一醒，自嘲地想到：是啊，他这是在做什么。无颜再看阿笙清澈的双眸，子寒伸指点了阿笙睡穴，匆匆收拾了一下碎的七零八落的心，决然地飞身而出。
阿笙在昏过去前脑海中闪出一句话；子寒，终究不会伤害她。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睥睨天下（二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