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不过横塘路》零异人

3、十里红妆，风光大嫁（二）

　　第二日，天际已微露出蛋白，云彩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
　　疏影为凌波戴上黎霂轩差人送来的凤钗，坐在镜前的女子，凤冠霞披红唇皓齿，暗香进来的时候直惊呼好看，凌波低眉浅笑，更显风情。
　　“对了姑娘，夫人派人来报，过了今日还会再送一批死士，姑娘尽管放手一搏”暗香的表情异常严肃，疏影瞥了一眼暗香，她这个妹妹虽有时很孩子气，遇到正经事却比她这个姐姐还要成熟一些。
　　凌波摸了摸头顶的凤钗，母亲怕她心软才派人传话，但在大事面前，她凌波何曾心软过？
　　客栈离帝都不过两里路，一路上甚是冷清，凌波掀开轿帘，路边连行人都没有，暗香打趣道“莫不是帝都养活不起百姓？”疏影正要用吃的堵住暗香的嘴，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黎霂轩从她旁边经过，“姑娘说的是，我这个做将军的每月拿的俸禄都少得可怜喽”疏影掩面而笑，“小妹不懂事，让将军见笑了。”
　　黎霂轩爽朗一笑，“人人皆知邺城富可敌国，听闻邺城百姓家中筑有金屋，自是瞧不上帝都。”他的话若出自其他人的嘴里怕是嘲讽的味道，但从他嘴里说出，疏影却认为他是很实诚的说出自己内心真实想法。她也知道，黎霂轩少年英雄，怎会在意小丫头片子的无心之言。
　　“小姐，这是你最喜欢的雏菊！”
　　凌波向外一看，帝都城外的护城河果真栽满了雏菊，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娘娘也喜欢雏菊吗？”黎霂轩望着雏菊花陷入了回忆。“我还以为这是为我们姑娘种的呢。”暗香嘟着嘴，有丝不悦。
　　“此花是为我九弟所植，他曾说过雏菊代表和平，他最大的心愿便是天下太平。”只可惜，他英年早逝，看不到这些了。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凌波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男子的模样，与她梦里时常出现的男子一个模样，她揉了揉脑袋，看向黎霂轩。
　　黎霂轩当年与萧晗煜一起发动兵变，黎老固执，坚决跟随武帝，后来黎霂轩当上将军后，他与黎霂轩断绝关系，告老还乡，不再过问朝野之事。但也有人说，他是给死去的林氏一族守陵去了。凌波听过很多关于林清运的故事，所以对林氏一族一直很好奇。
　　“开城门，迎皇后进城！”黎霂轩一句令下，城门缓缓开启，疏影示意凌波将盖头盖上。
　　此时未到正午，头顶却有烈日当空，阳光洒落在城门上，却是焕然一新的景象。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
　　“恭迎皇后娘娘！”全城百姓跪拜在城门两侧，声音响彻云霄。
　　“原来百姓都来了这，难怪刚刚方圆十里不见人影。”疏影打心眼儿里为自家姑娘高兴，哪朝哪代的皇帝会为了皇后如此上心，不过接下来的事更让疏影震惊-----皇帝亲自步行迎接皇后！
　　一个身穿一袭绛红色锦袍的男子向车队走来，黎霂轩立马下马跪下，“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迎亲队伍也立马随之参拜。
　　疏影还记得那一日的婚礼，百姓跪了一地，萧晗煜自人群中走来，她偷偷地抬头看，萧晗煜从马车上抱着凌波下来，在她耳边附耳说了什么。这场百年难得一见的盛大婚礼，是萧晗煜向天下人宣告对凌波的爱。
　　萧晗煜在凌波耳边说的是“虽曰如云，匪我思存，这大好的天下，我们一起看。”纵是凌波知道与他仅仅是为了利益联姻，却还是红了脸，心跳加速。
　　“你可害怕？”萧晗煜抱紧了凌波，凌波呵呵笑出声来，“皇帝都不怕，作为妻子，又有何惧？”萧晗煜听到’“妻子”二字嘴角上扬。萧晗煜没有让人跟着，众人看着帝后往皇宫的方向走，如同普通恩爱夫妻一般，只是疏影等人明白，这场羡煞旁人的婚礼里，实则是两人与乱党作赌博，他们二人都有死而后生的勇气。
　　“萧晗煜，你残害忠良，抢夺皇位今日我便要代天下苍生取你性命！”为首的是前朝旧臣冯源，他率着一众死士围住萧晗煜，黎霂轩见状只一抬手守卫城门的刀盾手当即把刀在手，将手中刀刃一直对准冯源的方向，伏身在道路两侧房屋上的神箭手，也将手中弓弦拉成满月，全然都是如临大敌的模样。
　　“怎就这些老臣臣妾还以为今日会有多少人会来赴死。看来这场以身冒险不值啊！”不知怎的，凌波竟觉得萧晗煜有很熟悉的感觉。
　　冯源等人此时只想取萧晗煜性命，提刀的人前赴后继向萧晗煜涌来，却连他们的身都近不了。“看来阿林的死士也很厉害。”
　　‘“阿林？”凌波疑惑的看着萧晗煜，在梦中也有人如此唤她。
　　萧晗煜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皇后切勿心猿意马，辜负了这大好春色。”
　　凌波还准备问些什么，一把刀突然向凌波砍来，“娘娘小心！”黎霂轩从那人身后将剑插入他的体内，鲜血溅到了凌波的鞋上。
　　不到一个时辰，刺客皆已伏法，藏在屋中的百姓也都出来了，“皇上，乱党皆已拿下！”黎霂轩握剑跪于地，百姓高呼万岁。
　　而萧晗煜此时却将凌波放下来，蹲下来，在天下人面前为她擦拭绣花鞋上的血，连藏在人群中的凌清瑶看到此景也震惊了，他当真给了凌波无上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