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囚凰之心悦君兮君可知》木之本媛

102、出发前夕

　　第二天按时训练。但一切都不一样了。今日早晨，刘彧像第一天那样，高高的坐在殿前。
　　越捷飞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但我能看出他眼角眉梢之间的温柔。这短短一个月的相处，他的沙发果决，他的坚持，他对部下的体贴，他的刚柔并记，他的若即若离。我还记得那一日，他朝我的一个微笑，如同水晶铸成的绚丽花瓣，永恒而璀璨。我想了解那个冰冷的铠甲下温情的他，我想了解那日见到的那个和张凯嬉笑怒骂的他，甚至想了解一年前皇城脚下和容止缠绵的他。
　　但这一切就要结束了。整个故事，由容止掌握着。他马上就要去边城，然后回到北魏，去到容止的身边。距离如此遥远，容止尚能控制局势，要到他身边，坚强如越捷飞，也是毫无还手之力吧。越捷飞这样有手段有魄力的男儿，怎么会甘于承欢于他人身下？一个念头闪了一下，不是越捷飞勾引了容止，而是容止强迫了越捷飞。容止是何等人物，张凯又是何等风流倜傥的公子，要美男子和美女，那不是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何必强迫一个越捷飞。
　　还想继续思考下去，却被听到的一个惊天消息吓到了：我们此去边城，要穿过云锦山！
　　云锦山，天如镜和容止打斗后即成为幽冥之地，只见过进去的，没见过出来的。
　　此消息一出，众人皆是议论纷纷。
　　越捷飞带的兵，除了他本人和大家有一定距离，大家关系好比亲兄弟，只是训练的是有军法在，谁也不敢造次。这次听到让大家去那儿送死，就开始纷纷议论来开。
　　我看到越捷飞脸上神色明显不悦，心想大事不好。他朝我看了一眼，我犹如醍醐灌顶，朝众人大喝一声，众人才想起来。
　　“禁军是皇家之师，哪有镇不住幽冥鬼怪的。禁军组建之日，我就说过，越捷飞带，是以一当万的将军。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之后是真刀真枪的搏杀。我再给大家一次选择的机会。胆小的，立马离开，以现在的本事，去别处混，也可以混出个官职。有志向的，跟着我，但就不许退缩、不忠，否则军法从事！”
　　众人是肃静了，但点将台上空弥漫着一种军心动摇的气氛。说来也怪，像人心这种东西，按理说是无法看出来的，特别是对于这些被铠甲严密的包裹，深情如一的勇士，就更难了。但经过这一个月的训练，确切的说是经过一个月与越捷飞的相处，我的读心术精进不少。一个月的训练，在听到这个凶险的消息之后，大家的情绪有如此变动，是白搭了吗？
　　刚开始练习，越捷飞就喊停了。
　　“本次远征，会是你们生活中的转折点。记住我说的，越捷飞带的，是以一敌万的将军。如果想退出的，我也绝不为难。如果跟我，就给我打气百分之二百的精神。今日不练了，想好的明天按时集合，然后出发。”
　　说完就甩袖子走人。刚刚说的话是生气了吗？
　　主帅走后，大家就展开了激烈的探讨，我被很多人围着问东问西，好久才得以脱身。
　　一看时辰，已经快到午饭时候。我照常向将军府处去，查看越捷飞的行踪。走到半路突然想起，这一个月我总是偷偷观察将军府，惊天收集了大家的这么多意见，是不是可以明目张胆的去将军府打听一下？越将军此时的心情，是怎样的呢？
　　想着想着，已经到将军府。来的时候光顾着回忆着一个月来与越捷飞相处的细节，描摹之后可能发展的强情形，没有注意到，此时大街上刮起了大风，刚刚刺眼的太阳也被刮到昏黄了。这时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我赶紧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个全身漆黑的男人，就是越捷飞找到那个唯一的仆人。
　　“林将军？”
　　“将军在吗？”
　　“在”
　　他让开一条道路，我沿着走廊走进去。屏风后面有一个亭子，倾盆大雨从亭子顶上浇下，顺着亭子顶部，形成了一道雨帘。雨帘里边似有似无，大雨咂咂作响，亭子那边传来的声音也似有似无。一对青年正在用午餐。个子高的给各自矮的嘴里塞进一只面捏成的小白兔。
　　那仆人说道“主人，林将军来访”
　　那边的人停下打闹，齐刷刷的向我这边看来。
　　夏天的雨来势汹汹，去也匆匆。这是雨明显的小了一些，咂咂的水声也变成更加舒缓的华华声。刚刚在地上打转的水泡，也顺着舒缓的雨水流走不少。
　　雨亭那边的一对青年，皆着轻纱，披散着乌黑的长发。朱唇轻启，简直是太美了。
　　仆从正旁边提醒我过去，我才想起自己已经看入神了。
　　“哟，林将军，稀客稀客。吃午饭了没？快来尝尝，我亲手做的面点。”说话的人是张凯，他很热情，但却不放开坐在怀中的人。
　　我早就听说，张凯为了和越捷飞在一起，已经和家中闹翻。原以为是越捷飞勾引他，顺便借用张家的势力。现在看来，张凯和他在一起，不仅帮不到忙，反而会为他在朝中树敌。看着二人如此甜蜜，我有点笑话那些穿耀眼的人。只羡鸳鸯不羡仙呐！
　　这一个月接触下来，我知道越捷飞是一个生性冷淡的人。带兵他会耗费心力，但无法与我们交心。我想也就是这样若即若离特质，让他的威信很高，这在性格特征也算是成为领袖人物必须的吧。
　　是不是可以说，张凯的热情捂暖了他冰冷的内心。光是这一点，容止那种不愿表露自己感情的人，就是比不上的。
　　此时雨更小了，似乎是在迎接我这个客人的到来。两步跨到亭子中，看到中间的石桌上摆了满满的精致食物，刚刚的白兔就是从其中一盘面点中拿的。
　　“怎么样，不错吧？”张凯自豪的说。
　　“这……都是张公子做的？”
　　“是啊，你说，阿咲嫁给我是不是很幸福。”
　　“乱说，谁要嫁给你。”越捷飞依偎在张凯宽阔的胸膛中，竟然显得娇小可人。天天见面如同禁/欲的上司，竟然在男人怀中撒娇。他这别人身下承欢的场景，活色生香得浮现在我脑海中。
　　“林将军，明日就要出发了，可是有什么事？”
　　他推开张凯，脸色又恢复了往日没有表情的状态，声音清脆，但没有情感。你就是我林军不能触及的人吗？
　　“越将军，属下请求将军去葫芦谷绕开云锦山！”
　　“如果是为这事来的，就不必多嘴了。你只需决定去或不去。”
　　“将军！云锦山是将军师门所在，上次大战之后，云锦山变成怎样的地方，您最清楚了！刘彧……”
　　“闭嘴，你想以下犯上吗？我往常是怎么教导你们的！”越捷飞这次是算动怒了吗，上位者强大的气场如同一张局网，在这将军府内铺开。
　　我看到张凯的目光闪烁金光，想必是发现自己心上人的另一面，爱的不行了吧。
　　“林军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