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方黑方》一只高冷的企鹅

10、第十章

　　张凡也因为这次的伤失踪了三天。因为事发突然，刚受伤时张凡也只通知了贾思悟，现在过去了几天，谁也没联系。这几天，江朔这里彻底乱成一团，先是于昊辉被害，现在又是张凡也受伤后下落不明。这一切张凡也都能想到，所以他刚觉得自己能下床自由活动了，也没来得及在丁木久这里拆线，匆匆道谢后离开了，回到无涯社。
　　“小凡爷！”围在无涯社团总部最外围的人是第一批看见赶回来的张凡也的，惊喜地大叫，自觉让出了一条道。
　　“张凡也？！”江朔几个连忙挤了出来，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胳膊还吊在胸前的张凡也，“这几天你到底到哪里去了！”
　　“说来话长……”被簇拥着进了总部大堂的张凡也挠了挠头，在众人给他搬来的沙发上坐下，简单地讲述了一下自己这两天的情况，当然，他有意隐去了林晃的那段，而丁大医生变成了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英雄。
　　“绪和方？”听完张凡也的话，江朔拖着下巴思索了一下，“林晃那边的？”
　　“额……嗯。”张凡也知道这点他是瞒不住的，哪怕自己装傻，这里还有孟询呢。
　　“又是他们？！”徐乐第一个叫了出来，愤愤不平的样子似乎想马上把林晃他们撕成碎片。
　　孟询摇了摇头：“到不能说‘又’是他们，昊辉的事不是还没确定吗？”
　　“我不管……反正……”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着，听得张凡也脑袋昏昏沉沉的。
　　“张凡也？！你怎么了？！”突然蝉觉得自己身上一沉，低头就看见张凡也歪着头靠着自己的腰侧昏睡过去。
　　“快送他去方世俗那里！”江朔连忙扶住张凡也大喊到。

　　其实张凡也的生命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大伤未愈，加上疲惫奔波，身体有些虚弱。方世俗给他做了全面检查后，挂上营养液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难道想要一个安稳就真的这么难吗？”江朔坐在张凡也的病床旁，直愣愣地看着脸色还有些苍白的张凡也的脸，手不自觉地伸进西装内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取出一支，刚想找打火机，他马上停住了，这里是病房，不能抽烟。其实在两年前江朔就戒了，只不过现在，面对自己的兄弟无缘无故牺牲受伤，自己却无能为力时，那种无助感让他在潜意识里想用烟来稳定自己内心的不安。
　　“混道上的，想要一个安稳，不是痴心妄想吗？”
　　江朔一直以为所有人都出去了，没想到病房里还留了一个人——孟询。江朔扭头，看见孟询正斜靠在墙边，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还有床上还没有恢复意识的张凡也。
　　“你怎么没回去。”江朔叹了口气，问道。
　　“你不是也没回去？”
　　“我想留下了陪一陪凡也。”
　　“我觉得，更需要陪的人是你。”
　　江朔一愣，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还是一副淡然模样的孟询，然后像是理解了似的，低头轻笑了一下，有些自嘲地说道：“本以为这两年我能成长起来的，没想到遇上事了，我还是慌了。”
　　孟询没有安慰江朔，他知道自己不擅长这个，也就免了这些可能说出来会有些客套假惺惺的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讲。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但病房内的时间像是禁止了一般，有的只有三个人平稳的呼吸声。
　　突然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好像停在了门外，然后就是轻微的敲门声。
　　“嗯？”孟询最先反应过来，有些疑惑地看着江朔，江朔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来者是谁。
　　“那个……我是贾思悟，送饭来的。”大概是知道房间里除了张凡也还有其他人，贾思悟小心翼翼地解释了一句。
　　“哦，进来吧。”江朔想起来了，这是他几个月前新招进来的小天才，现在是张凡也的新搭档。不过江朔也听闻了，贾思悟与其说是和张凡也组搭档，倒不如说是张凡也的小保姆。
　　孟询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一点，看着正“贤惠”地端出一个个小饭盒的贾思悟，不自觉地提醒了一句：“人还没醒呢，给谁吃啊。”
　　“那……江朔大哥、孟先生，你们也没吃吧，要不你们先吃点？”
　　“我怎么能抢这家伙的食物，等下醒了知道后非得和我拼命。”江朔笑着摆了摆手，然后起身准备走，“时间也不早了，阿询，我们自己去外面吃点吧。”
　　孟询点了点头，转身就开门出去了。
　　房间里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贾思悟看着眼睛紧闭的张凡也，叹了口气，重新把拿出来的小饭盒一个一个装回保温袋里，怕等下张凡也醒了没热的吃。
　　“唔——别收了，正好小爷我饿了！”突然床上那个安安静静一整天的家伙眼皮动了动，突然睁开了眼睛，因为一整天没讲话，声音有些哑，但在窗外灯火反射下的眼睛却闪闪发光。
　　“啊？”被床上的动静吓了一跳，贾思悟手一抖，饭盒滑出了桌子，本来眼睛就不小的张凡也盯着盒饭把眼睛瞪得更大了，幸好贾思悟手快，接住了饭盒。
　　“你什么时候醒了？！吓死我了！”贾思悟埋怨地说着，主动走过了帮忙把床背抬高，把饭盒重新摆在张凡也的面前。
　　张凡也期待地打开饭盒，感叹着贾思悟不俗的手艺，扒拉着饭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在混沌不清中解释着：“其实很早就醒了，但是房间里似乎气氛沉重…我也不知道起来该说些什么就继续装睡了，没想到就真的睡过去了……接着就是你来了，我就醒了……”
　　贾思悟有点无语，只能托着下巴看着张凡也大快朵颐，一点没有一个病号该有的样子，大概职业杀手体质都特别好？精力都特别充沛？
　　“唔……对了，那天你怎么能这么慢啊，我差点被弄死。”吃完一大碗白米饭的张凡也正端起汤，眯着眼像一只慵懒地猫似的正吹着气呢，突然开口问道，让贾思悟一怔。
　　“我没有驾照，总得绕道开吧，碰上了警察什么的不好交代更浪费时间啊。”贾思悟解释着，把来医院半路上买的布丁拿了出来，打开包装放在张凡也眼前。
　　张凡也点了点头，看了看桌上的布丁，有瞅了瞅手里的汤，有些犹豫该先吃哪一个。
　　“你还问我，我倒是要问问你，之后你到哪里去了，找不到你急死我了。”贾思悟把布丁拿走，让张凡也先喝汤。
　　“被一个路过的人救走了。”张凡也没细讲，“咕噜咕噜”认真对付起汤来。
　　“是吗？那真是走运啊……”贾思悟若有所思地感叹着。
　　对于林晃来说，张凡也这次可以说是不辞而别，不过这也在林晃的意料之中，毕竟两个人怎么说也是敌人嘛，有些事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但是此时的他却迫切地想知道回去之后的张凡也到底怎么样了。虽说丁久木告诉自己张凡也的手臂能痊愈，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在没亲眼确定前，林晃心里还是有一丝愧疚，也许这种不该有的愧疚是因为造成这一切的是自己的手下兄弟胜之不武的行为。

　　蝉最近一直在调查那个和贾思悟秘密会面的男人，因为没有于昊辉的帮助，作为信息搜集门外汉的蝉这次只查出那人叫郑汉青，在一家研究室工作。这些是真是假还没确定，如果是真的，那他和贾思悟偷偷摸摸的见面就显得太奇怪了；如果是假的，那这个人隐藏身份的手段太专业了，无论是哪个结果，这个叫郑汉青的男人此时都如同一根刺一般扎在蝉的心里。
　　此时的蝉正窝在一栋普通居民楼的楼梯间里，那里的窗户正好对着郑汉青工作室的窗户，躲在这里，不需要什么特殊的望远设备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楼里的情况。蝉对自己的视力很有自信，就像相信自己的杀人技巧一般，他一边喝着汽水一边靠在窗边紧盯着郑汉青工作室的方向。
　　很普通的一个人，平常地工作，平常地和人交谈，没什么奇怪的地方。这就是观察了好几天郑汉青后蝉得出的结论。
　　今天是蝉决定地最后监视郑汉青的日子，看了看表，已经五点多了，快到下班的点，还是平淡无奇的一天，蝉无聊地伸了伸懒腰，决定收拾收拾离开，就当他的视线将要离开远处小窗口里郑汉青白色大褂的一瞬，一个不自然的小红点重新拉回了蝉的视线。
　　狙击枪！
　　蝉心头一颤，作为一个杀手的他太熟悉这个红点的意义了。因为郑汉青正在来回走动似乎是在分发些什么，那个红点很难准确停留在他的要害。
　　是谁？！
　　蝉凭借经验推断了此时能向郑汉青射击的几个聚集点，快速排查了一遍，几秒后就发现了旁边楼顶的人影还有枪口。此时的狙击手还在仔细确定射击的最好时机与角度，狙击手应该十分全神贯注，蝉眯了眯眼，掏出了这几天一直没用上的望远镜飞速放在眼前晃了晃，一愣。
　　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