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仙道》易蜘蛛

9、第九章 钱财

　　林子杨语调沉稳，将女学书本上的开篇徐徐道来，众人听得入迷，心驰神往，不觉一个时辰过去，待她们回神，一本书已讲完，窗门洞开，入眼的还是三叔祖温文的笑。

　　这才发觉腹中饥饿。

　　第一堂课下，女孩们都对修道一途兴味十足，林雅拉着冉清然走出课堂，还不住地说：“若能修得金丹，便可离了器物，自己飞到天上去，那不是像鸟儿一样？若能得元婴，还能飞上云端，那又是怎一番风景？”

　　冉清然也听得神往。她上辈子也在机舱里看过窗外，可又怎能与自己力行来的一样？

　　丫头们在廊下等了一个时辰，倒也并非站着，栏边起了一排排的条凳，各家丫头闲坐无事，也聚在一起说些闲话，好容易自家姑娘出来了，又各自分开去迎主子。

　　冉清然让夏蝉拿了那食匣出来，与林雅分吃了，道是林姝娴送给两人的，商量着放课后去领了月历，去阁外摊铺上挑一挑回礼。

　　第二堂课上，林子杨便不多说什么，知道她们在家中识过字才送来的，便叫她们齐声诵读引气心法。

　　这引气心法不过入门，测出灵根后便发放各处，待能引气入体，才由学里发下玉简，自去藏书阁刻录练气一层的功/法来。

　　心法不过二百来字，在双湘城时冉清然便看了多遍，这会儿跟着诵读十遍，基本能背下了，这时候林子杨又挨个抽背，一群女孩年纪虽幼，记性却好，都能背下了，他便又一挥手，各人案上都落了个水晶人偶。

　　成人小臂长的水晶人偶通身透明，关节处还能活动，内里是五彩丝线联络的奇经八脉，还有芝麻大的红点标注了穴位，细看却是蚊子腿般细致勾出的字。

　　人偶做得精巧，女童们拿在手里便不住摆弄，爱不释手，林子杨又布置功课叫她们回去认穴，下回上课他要考问，谁若能全答上来，便将她的人偶炼制一番，做成会动的人偶，布置完课业，便提早放了课。

　　林雅听后便不住地细看手中人偶，到人走光可才依依不舍地让丫头收起来，与冉清然挽着手去大厅领月历。

　　两人都是两块标准灵石的月历。标准灵石同灵珠一般不可用于修炼，只能启动一些法器，就像林姝娴拿来装凉糕的石匣上便装着一枚下等灵珠，放了小半日，凉糕还带着丝丝凉意。

　　冉清然特意问那郑妈妈，银钱和灵石灵珠如何兑换，郑妈妈笑答：“十两银子兑一两金子，十两金子兑一枚灵珠，标准灵石兑灵珠是一兑百，下品灵石兑标准灵石却是一兑千，到了上中下品灵石里则是一兑百的。”

　　林雅听后先是一阵晕乎，后又不住叹：“按着妈妈这般说，我们岂不是难见灵石了？还请妈妈拿上中下品灵石出来叫我们开开眼，不然日后走在路上别人落了灵石我们还当时石头呢捡不着呢。”

　　“姑娘说笑了，奴婢这辈子恐怕都摸不着中上品灵石的。还是两位练气五层的姑娘勤勉，一月月历能有一块下品灵石，管事的兰姑姑便往此处一气儿存放了十块，能叫奴婢拿出来给姑娘们看看。”郑妈妈说着，从储物袋里掏出上中下等灵石来，又连着摸出一块标准灵石和一块下品灵石。

　　灵珠都是灰白的，有龙眼大小，标准灵石则是一块乳白色半指长的石板，看着有些灰扑扑的，还不如凡人富贵人家戴的玉好看，下品灵石与标准灵石一般大小，却是跟冰片似的透亮，带着淡淡的绿意，显然是一块木系下品灵石。

　　林雅一眼就瞧住了，伸手想去碰一碰那块晶石，郑妈妈手快收了起来，和气道：“姑娘资质好，待姑娘修到练气五层，一月也能有一块下石呢。”

　　林雅到底也没能碰到那块晶石，颇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向郑妈妈领了一块标准灵石，另一块兑了灵珠金银花用，拿到手后便随手打赏了一枚灵珠，冉清然有样学样，领了月历便又被林雅拖去外头挑东西了。

　　郑婆子笑盈盈地与她们道别，手一翻将两枚灵珠收进自家储物袋里，心里喜滋滋的。她这可是个肥缺，姑娘们领月历的时候最是大方，寻常打赏不过金银，只有在这些肥缺上才能得着灵珠。

　　冉清然初听兑率也是一阵晕乎，满脑子算着这两块标准灵石便是两万两银子，到了摊铺上却把自己是个富户的想法打消了。

　　六艺阁是女子上课的地方，摊铺上卖的便多是女孩子爱玩的小玩意儿，珠花串的是温养灵力的蕴灵珍珠，朱钗点的是削铁如泥的精金秘银，胭脂水粉用的也是灵花研磨，样样都是好物，最少一件都要一个灵珠，令两个凡人界来的女孩连连咂舌。

　　林雅刚领了灵石，忍不住想买挑些来戴着玩，叫冉清然给拦了下来。一个月往厨房里的花销便要十几二十枚灵珠，院里渡头，各处还要斟酌着打赏，姐妹间来往交际，一块标准灵石紧巴着才能过完一个月，总还要留下一块来傍身，防着旁的事。

　　林雅是庶女出身，再年幼些时候姨娘手紧，她吃过不给下人打赏的苦头，面子里子都不好过，到底是听了劝，还算着过些时候小姑娘间也都熟悉了，少不得还要走几次礼，轮番做一回东道。

　　这般一算，一件玩意儿都不想买的就要拖冉清然走，冉清然又提点她：“总是来过一趟，谁人不挑两样回去戴，独我们头上手上没有，旁人瞧了觉着你我对自己都抠搜，不定怎么想咱们，更不与咱们相交了。”这才各买了两三样小东西，还约着交换着戴，既能各多些花样，还显得二人亲近。

　　二人完小首饰，转身又到了布铺边。

　　凡品多不过十几二十两银子一匹，织的染的锦绣罗纱煞是好看，金蚕吐丝织就的素绢一匹却值五块标准灵石，那夏日里自透着清凉的料子惹得两个女孩都有些垂涎，到底囊中羞涩，各花了五个灵珠买了三块素色绢帕。

　　好容易离了饰布摊铺，林雅还一副遗憾的样子，冉清然拍拍她的手安抚她：“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若咱们引气入体，一月便能有五块标准灵石了。”林雅听后点头。

　　家族特意在今日才发下月历来，经了这几日粗菜淡饭，自来娇生惯养的小姑娘便懂了灵石银钱的重要，如今又知晓修为决定了自身待遇，更是恨不能立马就能练气入体，接着晋入练气一层，好多拿几块灵石买自己喜欢的小物件。

　　两人买了帕子，又买了些针头线脑，便快步略过这些她们目前消费不起的摊铺，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卖吃食的摊铺前。

　　卖的多是灵水凉糕灵花露，还有装在水晶瓶子里的各色糖果，冉清然还在柜子里瞧见了林姝娴装凉糕给她的木质食匣，分了冷热，妆镜大小的一层便要两个灵珠，成套的还更贵些，上头木漆雕花样样不如林姝娴的那只精致。

　　冉清然与林雅对了个眼色，各买了两只单层冷匣和一袋糖果，冉清然挑了八块各色凉糕，林雅买了一瓷瓶玫瑰花露，兜兜转转，到底又折身回了六艺阁大厅将另一块灵石也兑成了散钱，花五个中珠买了一张解开无主低等储物袋的符纸，两人各捂着钱袋回到溪凉院，约着午饭后一道去瞧林姝娴。

　　才逛了这一会儿，一块标准灵石便去了十分之一。

　　刚测出灵根那会儿，便有储物袋发下，内有标准灵石十块、五百枚灵珠，冉清然回到房里，第一时间便想将着储物袋打开取这一笔“安家费”，毕竟手中没钱心里不安。符纸只能用一次，时效一刻钟，冉清然打算一次性将东西理出来，便把房里人都喊来，又让严妈妈叫了院里两个洗衣婆子两个洒扫丫头来帮着抬箱子。

　　左右两间耳房各三间，严妈妈并冬雪住了南边最靠院门的一间，夏蝉秋实住着另一侧耳房，同睡一个屋，冉清然便有意把最北边的那间空房做库房用。

　　到东西理完了，各色摆设妆箧放置好后，将箱子钥匙交给秋实管着，造的册子并两袋金银锞子零散四五十个灵珠交给了严妈妈。

　　“严妈妈辛苦，今日学里放了月历，这是本月的花销，一会儿妈妈看着拟个单子并灵珠金银递到厨房里去，房里缺了少了什么自主造了册子添上便是，日后房里吃用琐事还请严妈妈打理。”

　　一边说着，一边开了妆箧匣子，补了夏蝉一个水头更好的镯子，又抓了把金银锞子让严妈妈拿去下处分了。

　　各房本就只有个看房子的小丫头，住进了姑娘才叫兰姑姑指派了姆妈来照顾教引。严妈妈一开始见自家姑娘是个有主意的，心道省心是省心，却不好拿捏捞不着油水，如今手里管着账册花销，虽然管不得姑娘的库房钥匙，也摸不着房里的妆箧钱匣，但也知足得乐开了花，撒了几个锞子给四个粗使的婆子丫头，那粗使的直道谢，严妈妈还颇有样子的说一句：“谢便该谢咱们姑娘。”

　　丫头婆子又转了话头谢屋里姑娘，严妈妈见她们知机，又多给了两个锞子，丫头婆子笑着谢赏，回去跟没跟得来帮忙的同屋讲道璐姑娘宽厚手松不提，严妈妈也过了一番捏了钱粮做得主的瘾，到底是绷住了不去张扬，回头便拟了一月的吃用单子，先递给冉清然过了目才往厨房递去。

　　午饭上来的菜还是一荤两素一汤一饭，菜色却精细了好些，昨日只是单纯炒菜，今天却是费功夫的卤菜，素菜也摆了盘做得好看，还送了水果来，就连下人用的饭食里也多了荤，夏蝉直夸严妈妈会办事。

　　冉清然听得几声赞，心中叹一声有钱就是大爷，嘴里却持着：“会办事自是好的，要长长久久这样细致体贴才更好，不然还不如叫你管着。”夏蝉听了抿嘴不语，如今她贴身伺候着姑娘，秋实管着姑娘的箱笼还要照顾穿用，哪个都不得闲去料理这些琐事，让严妈妈掌了正好，冬雪还小，只能跑腿传话，要得用还得教个两三年。

　　廊下教冬雪绣活的严妈妈支着耳朵听房里细细的谈话，头皮一紧，心里更是提醒自己可得绷紧了，历来掌事久了昏了头被赶出来的姆妈也不是没有，她还想跟着姑娘长大了一道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