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空の音》幽罗

6、第六章

　　结果，某个不被期待的“捣乱”分子来得比预想的还要快上很多。
　　在电报到达的隔天，羽山优的办公室就迎来了一位他并不欢迎的贵客。
　　人是被小花优花引进来的，而且对方在外人——小花优花——面前表现良好无比。
　　一张不要钱的迷人笑脸到处放送……怎么不干脆笑烂掉！当然，以上纯属羽山优的内心腹诽，不管基于何种理由他都不可能在助理面前对客人这么不客气的。
　　两双眼睛目送着小花优花带上门，“咔嚓”一声保证了室内隔音后，主客两张微笑的脸庞各自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你这家伙不是嫌弃我这里地方小风水烂吗？”羽山优拉下脸，也懒得再维持外人前的形象，白了“不速之客”六道骸一眼，挂上了满脸的嘲笑表情，“怎么，在意大利混不下去出国逃亡了？”
　　严格来说这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可以用一只手数清楚，可是，仿佛是天生不对盘，从第一眼看到对方起，羽山优和六道骸就相互看不顺眼，知道现在也依然如故。
　　相比起来，六道骸的涵养是要好过羽山优许多的。至少，面对这等冷嘲热讽，人家仍然能笑得阳光灿烂春暖花开，不得不说是实力差距呀。
　　换个人比如说天海音彩身处这局面，她会笑眯眯地回问一句：“你是从哪个世纪穿过来的，居然开这么过时的玩笑？”
　　不过，如今站在这里的人是六道骸，反应就截然不同了。他根本就把羽山优那几句话当作耳旁风给无视了过去，自己一个人把材料和用具翻出来，坐在沙发里泡咖啡给自己喝，悠闲写意无比。
　　羽山优顿时觉得自己的拳头完全是打在了棉花上，一点着力的感觉都没有。
　　如果让这两个人再这样相处下去，相信很快地，会长同学就能憋出内伤来。自然，他也不会让对手好过。
　　可是那样的结果显然不是某人期望的。而且很凑巧，那个某人对这两个人的性格都有着足够的了解。
　　是以，没等羽山优再说话，那个“某人”——天海音彩已经不请自到了。
　　助教小姐走的仍然是窗户这条非正常通道，毕竟他们两人的关系迄今为止也是瞒着校内其他人的。
　　天海音彩来这里有两个目的，第一就是商量羽山优和六道骸之间的问题该怎么化解，第二则是她面临了一件难题。
　　如果天海愿意暴露某方面情报给正在全校园布网的那位家庭教师大人的话，这难题其实不难解决。可惜问题的症结就卡在了这里，她不愿意直面那位精明狡猾的里包恩“叔叔”。
　　冒出头来看见六道骸在这里，天海音彩只小小吃惊了下：她估计对方会在今天到达，倒是没料到来得这么早。
　　既然六道骸本人在这里，她的目的立刻就多出了一个。
　　打了个招呼，天海音彩并没有废话，直接奔上主题：把右手的金属质护腕褪掉交给了六道骸。
　　大凡认识天海音彩的人都知道，她有一双很美丽纤长的手，而且作为音乐的爱好分子，她那双漂亮的手也很适合弹奏各种乐器。
　　可是为什么她如今在这个学校内却是当了一名美术助教，而不是音乐助教呢？
　　并不是她没办法把音乐教师弄出意外暂时病休，而是她实在有难言之隐。
　　她右手戴那只金属护腕并非只为了防身或是好看等因素。
　　那只护腕一褪下，这室内所有人俱可看到：天海音彩那只美丽漂亮的右手仿佛隐形在了空气中一样消失无踪。
　　准确点说，她的右上臂在前四分之一处被整齐地切掉了。
　　这样的伤残，对一个女孩子，尤其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来说，委实是太过残忍。
　　纵然曾见过这场景，羽山优仍是忍不住挑了挑眉，将目光转到了一旁。
　　另一旁的六道骸则拎着手里的护腕，目光不知道柔和了多少倍笑道：“我还是喜欢你方才的样子。”
　　反而当事人若无其事的捏了捏断腕处，依旧笑吟吟地看着正拿着护腕的六道骸：“昨天跟人打架的时候把这东西跟对方的武器对撞了几下，我虽然不介意，不过现在比不上在意大利，小心些没坏处。你看一看是不是坏了？”
　　“就为了那个小家伙？”
　　“就为了那个小家伙。”天海音彩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你也别这么说，阿纲他可是很值得期待的。”
　　“他也就做了一件好事！”六道骸抛了抛手里的护腕，不屑地弯起嘴角，“只有来这里的时候你肯戴这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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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道骸这个人，在当今的黑暗世界中可说是声名显赫。
　　他的事迹最广为人知的有两样：第一是他爱好乔装加入某个家族然后将对方家族弄到支离破碎，第二也是最有名的，则是他和黑手党世界的执法者——复仇者监狱之间的“抓逃游戏”。
　　最早他被复仇者监狱通缉抓捕的缘由就是他搞垮了数个黑手党家族，当时因为那几个家族只是中小规模的，而且那一次六道骸也很快就被抓获关进了监狱，并未引起多大的重视。照常理事情应该是到此结束的，可是，这家伙却偏偏不是那种可按常理来判断的正常人。
　　被抓进去没有多久，六道骸就越狱了。
　　他的越狱手法很古怪，根本是凭空从囚室内消失，完全没有留下一点人工痕迹。
　　这事在当时引起过一次轰动，毕竟，复仇者监狱自建立以来就没有发生过被犯人越狱的事情。
　　打破了这记录的六道骸自然也得到了复仇者监狱的“高度评价”，在接下来一次被抓获后，他被送进了更高级的牢房内，监视也更为严密。
　　然而，在数个月的安分之后，他竟然再次以同一手法越狱成功了。尤其这次，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在空气中。更可气的是他临消失前极嚣张地留下了一句话：“多谢指教，下次再见~”
　　如此连续两次的越狱成功，不异于一枚炸弹般，在黑暗世界内掀起了很长时间的风雨。同时，也掀开了六道骸和复仇者监狱的“孽缘”。
　　一方是咬牙切齿要把对方关进监狱再也不能猖狂，另一方则很配合地每年都会造访监狱“评价指导”监狱的内部防御措施。
　　倒也不是没有过他无法逃离的情况：那一次，在监狱中被关了半年多的六道骸一直没能成功出逃。监狱内部为此曾得意过一段时间，可惜好景不长。那次六道骸的确没能从监狱内部自己脱身，可监狱外部却有人强行突入把他给救了出去。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现在在并盛担任无害教师的天海音彩。
　　而天海音彩的那次行动也并不被她称为“救援”，那只是难得度假的某位小姐被某人的两名忠心下属破坏了假期后的迁怒行为，只不过恰好她迁怒的对象身处监狱中而已。严格来说，她攻击的目标不是监狱，而是监狱中的六道骸，前者不过是无辜被牵连。
　　从以上情况可以知道，天海音彩与六道骸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熟识了。
　　他们的认识是在七年前。
　　七年前，那段特殊的日子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那个时期，天海音彩还是泽田天音，黑手党世界备受瞩目的彭哥列公主。那个时期，新艾斯特拉家族被追杀得走投无路，六道骸也还只是那家族的一名被视为实验品的小小少年。
　　七年前发生的那一系列事件，被彭哥列的高层禁封着，没有人知道详细情况。
　　只是那次事件过后，彭哥列失去了当时最受期待的继承者，新艾斯特拉家族被覆灭。而他们两人，泽田天音失去右手变成了天海音彩，六道骸拥有了强大特别的右眼。
　　本不会有关联的两个人，在那时候相识，共度了一段特殊的日子后，虽然分道而行，却始终保持着联系，有时也会巧遇相见。
　　就如当初四个孩子走出新艾斯特拉家族的实验室废墟时阿音说的那样：“缘分这东西，还真让人意外啊。”
　　她也是在那时候才苏醒了前世的记忆，隔世般的感觉，曾经熟悉的人与现在熟悉的人之间的微妙差异，让她彷徨了很久，直到跟着另三人一起被追杀过好一段日子才理清了头绪，为自己下了定位。
　　从今后她是与彭哥列无关的局外人天海音彩，她要等到前世的自己出生那年，亲眼看一看“自己”的诞生到底会不会产生变化，然后才能决断该不该彻底切断过往。
　　尔后，这四个孩子甩脱了追兵，逍遥直到如今。
　　泽田天音是个右撇子，天海音彩却是个左撇子，所以，有没有右手一点也不重要。
　　是以，作为幻术媒介的护腕虽然早在多年前就拜托六道骸制作了，天海音彩却也很少会用到。否则也不会那么不注意，把重要的东西当作武器与别人碰撞呢。
　　瞧着六道骸在认真检查护腕，天海音彩把话题转向了她最早的目的：“优，一年Ａ班的代理导师，这是怎么回事？”
　　她今天接到了校长的通知：要她明天起代理一年Ａ班的班级导师。
　　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只在于一年Ａ班并不是普通的班级。
　　不但羽山优和羽山爱海在一年Ａ班，阿纲也在，尤其那个班级还是里包恩的注意重点，再过一段时日更会有不少熟悉的人在那个班级出没。
　　突然要她担任这么敏感的职位，天海音彩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谁在中间搞了鬼。是以，她才会特意前来询问羽山优。
　　“没什么特殊内情。”羽山优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好在这样的公务他身为学生会长又是一年Ａ班的实际负责人总会先一步知道得很清楚，“原来的导师今天早上由于血压升高突发心脏病昏迷，要住院观察一段日子。校长的意思是，虽然你刚刚入校资历太浅，不过只做短期的导师再有我在一边协助的话，应该就没有问题。”
　　“这样啊。”天海音彩轻松地笑了笑，算是放下了一颗心。
　　只要不是有人中间搞鬼，她倒是很乐意跟阿纲还有那些人接近呢，这样更方便她观察以及暗中计划。
　　羽山优看了眼仍半开着的窗口，想起两人目前在校内仍然是秘密的关系，心情不错地微微一笑：“以后你可以光明正大来找我。”
　　“可是窗户比较好玩啊！”天海音彩笑呵呵地接口。
　　“喂喂，形象啊，注意为人师表的形象！”
　　从旁看来，正在斗嘴的这两人男生俊秀、女生娇娆，的确是极相衬的一对。
　　可惜这室内并非只有他们两个。
　　羽山优和天海音彩旁若无人的忽视态度令在场的另一位不由有些郁结。
　　六道骸将护腕扔还给天海音彩，很不客气地插进了一句话：“一年Ａ班？听起来好象很有意思啊。”
　　他的语气依然是柔和的，可惜另外两个也不是笨蛋，当然听得出某人声调里的微妙变化。
　　“你不会是……”羽山优顿时觉得脸部肌肉有不听使唤的趋势：这只凤梨在做什么？！提前串场不说，居然还想要插班进去……真想吐血……
　　只是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这副脑子不够用的模样绝对会将对方的好奇心更提一层。
　　由于来历背景上的差异，一旁的天海音彩惊讶归惊讶，仍然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情的。至少，她劝阻的理由和口气要比羽山优更加合理一些：“你要去一年级？你的年龄不是比他们要大一岁吗？”
　　若是只有她说这句话，或许六道骸会考虑改变想法。
　　奈何有羽山优那精彩至及的表情在前，因此，六道骸连犹豫也没有，就笑眯眯地下了定语：“你的档案上面，年龄不是就不符吗，阿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