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琴键》愉亦余

22、还说不是一对

　　　舒心给她发了四个字：“新年快乐。”

　　余栀子感到心跳到很快，分手那么多天，她并不是没有奢望过，舒心还能想起她并且再找她。可是谁能想到是这样的对话。说不定是群发的消息。她将手机扔在一边不知道如何回复。但是心就像有一只猫在抓一样，不时会想起舒心给她发消息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回复呢？她苦苦思索着，决定向房间里的秦放求助。

　　“秦老师，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秦放的眼睛依旧盯着电脑屏幕。

　　“你和前任分手后还会做朋友吗？”

　　秦放的手指顿了顿，没在继续敲打键盘。她想起了真正和时莞刚分手的那段日子里，就算对方还和往常一样给她发一些日常消息，她都做不到像以前一样回复了。因为真的很痛苦。况且本身又是一个偏激的性子，爱情里更是容不得半点瑕疵。心想既然分手了不如断得彻底一点。狠下心把时莞给拉黑之后，要不是时莞几次三番出现她的工作地点和家门口堵她的话，她也不会在自己的学生面前给时莞那么多难堪。

　　“不会。”秦放淡淡地说道。又继续敲打键盘，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怎么想到问我这个问题？你前任找你了？”

　　“嗯。”

　　“年轻人，最好少折腾。”秦放以为余栀子只是和前任提分手闹着玩的。想起自己以前和时莞谈恋爱的时候，也是三天两头的提分手，那时候的她缺少很多安全感，甚至现在也是。时莞也被她折腾得够呛。如果时光还能退回到七年前，她是绝对不会那么作的。说到底还是有点后悔。

　　“说得你好像很老一样。”余栀子有点不以为然。

　　“难道我不是比你大吗？就算大一天也是大。更何况我还比你大七岁。”

　　“是是是，秦老师说得对。”余栀子笑着说完在床上打了一个滚。不经意间露出的孩子气落在秦放眼里，有点可爱！

　　“行吧，我也忙完了。咱们出去吧！”秦放合上电脑。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子。余栀子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方才在床上打滚有点乱的头发，才算整装待发。

　　十里忘忧是南隐的一条街。街的两边有着一排排的特色酒馆和美食店，夜幕降临时，灯火通明的街道因为旅游淡季的缘故看起来分外宁静幽美。

　　街上的游客很少，余栀子感到很轻松，和秦放一起慢悠悠地走着。她没有带手机出门，因为害怕自己还会惦记舒心找她的事情。她正在为去哪一家店吃饭犯愁，而秦放显然对吃的并不上心，要求就是能填饱肚子，热的就行了。于是她拉着秦放就往自己之前在旅游攻略上看到五星级推荐的店家奔去了。吃完后，她执意结账，因为方才的房费是秦放付的并且还不肯收她的钱，见她执意若此秦放也只好由得她了。

　　出了店门之后，余栀子忍不住向秦放吐槽：“什么五星级推荐！还没我做的好吃。”

　　秦放笑她道：“那你刚才还那么着急地拉着我进去？”

　　“肚子饿嘛。”

　　“你这就叫饥不择食。”

　　“才没有。”某人嘴硬。眼睛不时往街道两旁的商店望去。在听到一家酒吧传来happy together的歌声，拉着秦放的手又奔了去。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余栀子完全都是下意识的，无比自然，就像对待自己的朋友那样。而秦放想的又是另一回事。她因为太久没有和人有过身体上的接触了，所以多少还是有点排斥的。但看见余栀子欢喜的样子，身体虽然有点僵硬不自在，却还是没有挣开对方温暖的手心。

　　那是一家叫“醉生梦死”的酒吧。余栀子猜测老板一定是王家卫的粉丝，就算不是再不济也应该看过《东邪西毒》这部电影。没曾想，那个在吧台擦着高脚杯，看起来gay里gay气的男人告诉她：“我不是，但是我的爱人很喜欢王家卫。”这个gay里gay气的男人，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酒吧看起来不算大，客人也比较少，但装修非常有格调，墙上挂着《春光乍泄》、《重庆森林》、《蓝莓之夜》等电影的海报。看见墙上挂着的何宝荣靠在橱窗抽烟的那张图后，余栀子便兴奋地跑到了那个位置坐了下来。秦放也紧随其后入座。问道：“你很喜欢这部电影？”

　　“对啊，超喜欢。”余栀子难以控制自己的激动告诉秦放道。她微微前倾的身子和那张年轻的脸庞，一起看起来那么美好。都充满了生命的活力，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秦放缓缓开口念出了那一句电影里的台词：“黎耀辉，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原来秦老师也看过，很好看对吧？”

　　“嗯。”秦放淡淡地回应。对她来说，这部电影何止看过。那里面的每一句台词曾经她都烂熟于心。那个时候，她还是时莞的女朋友。时莞就像电影里的何宝荣，总是对她说：“不如我们重新开始。”后来时莞结婚了，她便再也没有了重新开始的力气。

　　“对了，之前秦老师答应我的，现在我想到了。”

　　“你说。”秦放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心想到底是什么要求。

　　“唱一首歌。”余栀子指了指酒吧里的歌台，台面上有一张座椅，一个麦克风和一把立在角落的木吉他。秦放顺着余栀子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见木吉他的时候顿时来了兴致。时莞喜欢民谣，她以前为了讨时莞欢心也曾自学过些许吉他。只是不知道好几年没弹，是否生疏了？

　　“可以。”秦放应允。走向台面，拿上吉他，坐在椅子上，试了试音，随意拨动了几根琴弦后，对着话筒说道：“接下来我要唱的这首歌是送给我台下的一位朋友的，希望大家会喜欢。”

　　台下坐着的三三两两的人见她本就长得美丽，披散一头长发，坐在高脚椅上，抱着木吉他的样子更是散发出一种迷人魅力。于是都鼓掌叫好。心想就算唱得不好听，他们也买单。毕竟人坐在那儿看着都养眼。还都以为秦放是醉生梦死新来的驻唱歌手。

　　几个简单的和弦响起后，秦放缓缓开口唱道：“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她牵引你的梦，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极取了你的笑容 ，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独眠的日子……青春无悔不死，永远的爱人….”

　　她本就清冷的嗓音在木吉他简单的伴奏之下，唱出来竟然别有一番韵味。一曲终了，台面下的人都鼓掌叫好。一个酒吧的常客甚至给老板打趣道：“你可得给你们今天这歌手加钱啊。”可不是嘛！长得那么好看的一个美人儿，唱歌又好听，谁不喜欢啊。老板有些尴尬地笑道：“她不是我们这儿的驻唱歌手。”常客摸了摸下巴说道：“怪不得。”也不知道他在怪不得什么。老板心想难道他以往招的歌手都长得很难看吗？这个看脸的社会啊，不会好了。老板摇摇头，继续擦杯子。

　　回到位置上后，秦放问余栀子：“怎么样？”

　　“真的太好听了，秦老师，我要和你学唱歌。”余栀子开心地说道，但一想到自己那天生就五音不全的嗓音又有些泄气。

　　“行啊，那你还要交学声乐的学费给我。”秦放开她的玩笑道。

　　“那还是不学了。”余栀子说道，又怕秦放误会她是不想交学费，随即解释道：“我天生五音不全，你要教我，可能会气得头冒青烟。”

　　“我随口一说，你还真当真了。”

　　“谁让你说得那么认真。”

　　“打扰了，这是我们老板送给两位美女的“蓝莓之夜”，请慢用。”这个时候，服务生端来了两杯鸡尾酒放在了她们的桌上。

　　“为什么要送我们喝的？”余栀子一脸疑惑地问道。

　　“因为今天酒吧搞活动。”服务生说完留下一脸疑惑的两个人，走了。

　　秦放向吧台的方向望去，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酒吧老板给了她一个wink，骚气得不行。

　　“你先在这等我，我过去一下。”

　　“嗯，好。”

　　“对了，小朋友最好不要喝酒。”秦放叮嘱她道。笑话，她已经成年了好吗？余栀子有些不服气地说道：“我已经十九岁了。”然而秦放已经向吧台走去，并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她就这样坐在位置上，不时往吧台的方向望去，只见秦放和酒吧老板聊了一会儿，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不知道的话还真以为秦放和酒吧老板是老熟人！！不多时秦放就回到座位上了。手中还拿了一杯酒吧老板给她调制的鸡尾酒。

　　“哇噢。”余栀子看着秦放手中的酒杯，心想长得美就可以多喝一杯酒？

　　“我特意向老板要了一杯玛格丽特，酒精度数比较低，你要想喝的话就喝这个。”秦放将酒杯放到了她的面前的，撩了一下头发。

　　“谢谢秦老师。”余栀子甜甜地说完，喝了一小口杯子里的酒，一股柠檬和甜橙的清香含在嘴里，还不错的样子。

　　“在外面就不用叫我老师了，会让我觉得自己很老。”

　　“那叫什么？”明明之前说比自己年纪大的是她，现在又怕显老的还是她，看来年龄真的是女性的禁忌。

　　“都可以，只要不是秦老师。”

　　“秦放？”余栀子有些弱弱地喊道。

　　秦放喝了一口方才酒吧老板送来的酒，回应她：“嗯？”

　　“对了，你刚才和老板聊得很开心的样子，你们聊了什么？”

　　“他问我，我和你是不是一对。还说他自己也是GAY，我说不是。”

　　“哈哈，白天就站在我们后面的那个男人还以为我们是姐妹呢。”想到白天那个啤酒肚男人的尬聊现场，余栀子还是很想笑。也不知道秦放有没有听他们的对话。

　　“我有听到。你还说，我的学生收满了是吧？”

　　“额，我这不是帮你把不怀好意的追求者拒之门外嘛。”谎言被戳穿的某人脸开始泛红。

　　“你啊，真是服你了。”秦放捏了捏她的脸。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秦放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在过往的那些日子里，就算她以为自己很喜欢时莞，始终都迈不出主动与别人有任何身体接触的哪一步。怎么今天，反倒在她这个学生身上出现了意外？秦放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

　　余栀子没敢告诉秦放这是她第一次喝酒，高估了自己酒量的她喝完玛格丽特后洁白的脸上开始泛红，像樱花的颜色一般，清丽的容颜中透露出一丝妩媚。也许是酒精开始作祟，她有些糊涂地说道：“秦老师，这里是哪里？我们回去好不好？”已经忘记方才答应要改口的事情。

　　醉了？有些后悔让她喝酒的秦放问道：“能自己走吗？”

　　“肯定能走啊。”

　　说完，余栀子站起身子，走了两步，身体有些摇晃。见状，秦放赶紧上前搀扶着她，很无奈地说：“走吧。”

　　将这一切目睹在眼里的酒吧老板，心想：还说不是一对？果然美人都和美人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