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若初心》婉六一

4、第4章 初到京都（上）

　　昨晚的动静居然被掩盖下来，沈婉一路上反复琢磨，究竟是怎么样的势力可以如此嚣张，这般不管不顾的追杀。而后的地动，很明显是周围还有一批敌人，却不知是何缘故，居然没有出现。
　　眼见快到京都了，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但不论是生是死，是佛是魔，都不能阻挡沈婉前进。
　　“冬卉，把大哥请过来。”
　　“好的，小姐。”在马车外间的冬卉打开了车门，对一旁的侍卫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沈佑笙就来到了马车前：“婉儿，有什么事？”
　　“大哥，此地临近京都，算是安全了，你且先去军中报道。”
　　“这怎么行！万一又遇到埋伏怎么办？我不放心！”沈佑笙急道。
　　“不会的，此刻才申时，况且马上就到了，天子脚下，这些人不敢冒这个险。”沈婉宽慰着，“你且先过去，后面有事我会再联系。”
　　“……那好吧。” 沈佑笙闷声想了一会儿回道。“那我快去快回！”
　　“军中哪能说走就走，你先安心待在军营，有事我会联系。”沈婉拒绝道，“且带上两队侍卫走。”
　　“一队就够了，你这里更需要人手。婉儿，大哥先走了，一切小心。”沈佑笙十分担心，却又莫可奈何。
　　“我会的，保重。”
　　沈佑笙走后，沈婉命令加快行程，一定要在酉时到达京都。要是沈佑笙在一定不会允许她这么不管不顾，在大哥眼里，她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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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不停蹄、烟尘滚滚，终于在酉时赶到了京都。顺利进城后，一行人来到一处别院，侍卫凌尘带着众人在打开的大门前迎接，然马车却不做停留，直接进了大门，一直来到后院才停下。
　　丫鬟清秋赶紧上前把小姐抱下马车，快步朝屋里走去。
　　侍卫凌尘不好跟着进屋，忙询问冬卉。
　　冬卉带着哭腔：“小姐又犯病了，吃了药还是不见好转，比以往都要严重！”
　　“没有其他办法吗？”凌尘焦急的问，“随行的枭神医呢？”
　　“刚在马车里枭神医已经看过了，此时正在炼药，等安顿好小姐我就去请他过来。”冬卉回道。
　　沈婉蜷缩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疼痛使得她满脸汗水，贝齿紧紧咬住下唇。清秋不忍心她伤害自己，连忙拿出一段绢帕裹成球让她咬住。无尽的哀伤蔓延。还好此时枭神医端着汤药走进来：“清秋，你快点小姐的穴道，我好给她施针。”
　　“好。”
　　“冬卉，你快叫人准备药浴，药罐里是我刚配好的药材，你亲自去熬好了端来。”枭神医吩咐着。
　　“是。”
　　“来，清秋，一会儿我给小姐施针后，你要立即把这碗药喂给她，不要浪费，尽量都喝下去。”说罢枭神医把药递给了清秋，急忙从药箱里取出银针走到床前。
　　此时的沈婉已经没有了脉相，仿佛死人一般。枭神医掀开她的眼皮，看到眼神涣散、暗淡无光。此时已容不得他犹豫，忙定定神，取出最细的一根银针刺入后顶穴，接着两根、三根、四根……银针布满了沈婉的头，清秋不时拿绢帕给枭神医和沈婉擦掉汗水……直到最后一根银针拔出，枭神医精疲力竭，跌落在地。
　　清秋忙取出沈婉嘴里的绢帕，用滴管吸取药碗里的药汁，一点点小心的喂进她嘴里。待一碗药喂尽时，几个丫鬟已经准备好药浴。枭神医忙从地上爬起来，让清秋把沈婉抱进浴桶，观察了一会儿情况后，吩咐清秋仔细照看，自己又跑去看冬卉药煎得怎么样。
　　不一会儿，就见枭神医抱着药罐跑进来，沿着浴桶壁把药汁、药渣缓缓倒进去。浴桶里的药汁瞬间沸腾起来。刚进门的冬卉看到这种场情，胆战心惊，担心地问：“枭神医，小姐会没事对吧？”
　　“七分凶险，三分运气。看她的造化了！”枭神医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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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婉感觉自己陷入了无尽漩涡，停不下来又游不出去，就像小时候和二哥初学游泳，拼命折腾直到筋疲力尽，这种不能掌握的感觉真的很不好。这十二年来，就只有两件事是她不能掌握的，一个是命——生命，时时命悬一线，不能治愈，即使自己再怎么努力再怎么苦苦挣扎，感觉都走到了尽头。还有一个也是命——命运，即使以命相搏，即使舍弃一切，可每当感觉到希望，下一秒就会被打下地狱，不论她怎么抗争，怎么不甘，命运的齿轮都不曾改变。永远不会为了她改变。
　　“好痛苦啊，好辛苦啊，真的好累呀，让我睡一会吧！”
　　******
　　“婉儿，婉儿”
　　是谁在叫我？沈婉睁开眼。
　　“娘！”
　　“婉儿快来看蝴蝶！”
　　“娘怎么在这里？我是在哪里？”
　　“傻孩子，我们不是在花园扑蝶吗？快过来哦，一会儿蝴蝶就飞走了。”
　　“扑蝴蝶吗？”沈婉看向园中熟悉的景色，再低头看自己，怎么这么小，我又病了吗？
　　“婉儿快来呀！”
　　我好像是变小了，这是七岁的时候？我是回到了七岁？
　　娘亲宠溺的跑过来抱起沈婉：“婉儿再不理娘亲，娘亲就要生气了！发什么呆呀，还是个小丫头就有自己的心事了吗？”
　　“娘，我是回到了七岁吗？”
　　“傻孩子，你本来就只有七岁呀！”说罢捏了捏沈婉的小鼻子。
　　原来是七岁呀！那一切还没有发生，真好。
　　真好呀！每天都可以和娘亲玩，还可以捉弄弟弟，哈哈小妹就是个鼻涕虫，今天可以抓一个蚂蚱吓哭她。爹爹给我带了桂花糕，香香的真好吃。大哥好坏，每天都练武，一身臭汗，不陪我玩。还是二哥好，带我一起捉蝈蝈。
　　无忧无虑，每天都好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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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婉一路哭着向前，小腿不知什么时候被划破，鲜血一路沿着脚踝浸湿了绣鞋，每走一步都留下血迹。“娘亲！爹爹！小妹！”一边走一边沙哑的喊着。怎么会这样，明明只是出来游玩，明明只是偷溜出去了一小会，怎么一回来大家都不见了，遍地都是血，人都到哪儿去了？
　　沈婉早已筋疲力尽，但是她不敢停下来，她知道一旦停下她就再也起不来了，也许就再也见不到家人。她一路沿着血迹寻找着，视线有些模糊，她咬住嘴唇，疼痛让视线又清晰了起来。快走快走，他们就在前面，不能放弃，说不定他们正在那个坡脚下等着我，等着嘲笑我不听话，惩罚我偷溜出去。快走快走，这一定是他们在和我玩一个游戏，就像我在家里和二哥一起躲藏，让小弟傻乎乎寻找我们一样。快走快走，我再也不顽皮了，再也不会偷溜出去闯祸，我会听娘的话，我会好好照顾小妹，再也不弄哭她了，爹爹你们在哪里？快走快走，我还可以走得更快一点……
　　残阳嗜血，一地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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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你看那是个小孩对吧？”飞奔的骏马上有一个瘦子。
　　“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有人？还不快走，错过了这次机会，少主就危险了。”胖子抽下一鞭，加快了速度。
　　“那里，你看，就在那颗树下。”
　　“那是人嘛？”胖子定睛一看，还真是个小孩，双目无神，腿上暗红血色，却杵着一根树枝，慢慢向前挪动着。
　　瘦子惊叹道：“即使一个壮年也很少有这种毅力吧！”
　　“那要不要过去看看？”胖子问。
　　“看看吧，耽误不了多少时辰，不会误事的。”
　　二人来到沈婉身边，沈婉突然睁大眼睛，大喊一声：“爹爹！”便失去知觉，重重跌落在地。
　　“要不先救醒她？”胖子道。
　　“哎，救吧救吧。”
　　胖子把一粒丹药放入沈婉口中，不由端详起孩子的模样，忽然他惊叫道：“咦，你看她眉心是不是隐隐有个符文。”
　　瘦子不可置信的看过去：“真的是那个符文。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在两百里之外的云阳城？”
　　“来来，我再确认一下。”说罢胖子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水，往沈婉额头一抹，顿时金色的符文清晰的闪现在沈婉的眉心。
　　“真的是她！”瘦子不可思议道，“好险好险，还好我俩耽误了这一会。不然错过就麻烦了。”
　　“你看她是不是醒了”胖子抱起沈婉。
　　沈婉疲惫的睁开眼：“救救我爹娘，求求你们，快去救他们。”
　　“小姑娘，我们对你有事相求，但是情况紧急，我们也必须尽快返回。”瘦子恳求道。
　　“无论是什么条件，只要你们救回我的家人。”沈婉急道。
　　“可是……”
　　“没有可是，你们要是不答应我，我就立刻服毒自尽，想来我死了对你们也没有用处。”沈婉沉声道。
　　“我们答应，马上就去，你不要激动。”胖子着急的喊道。一旁的瘦子也随声附和着答应。
　　于是胖子抱着沈婉飞身上马，沈婉忙给两人形容起沈士程等人，三人一路狂奔，焦急的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