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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金甲武佣(4) ...


  •   如意馆除了前面的两层楼,中间还有一个暂时存放器物和会客的后堂,过了后堂还有一间后院,这样的格局,虽然不算大气,但在闹市中,也算难得了。
      今晚卖的东西,大多是小件的东西,小厮们里三层外三层地装好后,买主自己就拿着走了,有觉得不放心的,便由几个护馆的武夫送到他们府上。一番忙活下来,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吴掌柜在门口送了一阵,一回头,看见最大的买主顾鹤正大剌剌地跷个二郎腿睡在馆中央的台上。
      “吴掌柜,那个金甲怎么不听话呢?我让人去请了好几次,他都不出来,又不是让他上花轿嫁人。”顾鹤撑起脑袋,叹了一口气。
      吴掌柜陪着笑脸,道:“顾公子,稍安勿躁,因着还要签无悲阁的聘人契约,有许多话要细说,所以就让您多等了这半晌,还请见谅。”
      顾鹤道:“怎么这么麻烦?”
      吴掌柜呵呵笑道:“吴某也知道顾公子是潇洒的性格,耽误了这许久,我给公子陪个不是!还请公子随我到后堂叙话。”
      顾鹤却抖着跷上了天的腿,道:“钱花了,时间花了,等得僵手僵脚了,怎么起来。”
      吴掌柜眼睛一转,叫住路过的一个丫鬟,道:“娉娉,还不请顾公子去后堂。”
      娉娉本是管茶水的丫鬟,漂亮伶俐,有几分眼色,也听过这个顾公子的事迹,想是要使些女色才叫得动,便款款走到顾鹤躺着的台沿边,一边娇声柔语地唤他起来,一边在他的小腿上捶捏着。“这下公子的身上还僵不僵了?”
      顾鹤翻身起来,悠然一笑,看着娉娉的眼睛,道:“不僵了不僵了,只是你又捏得我浑身发软了。”
      娉娉虽不是欢场女子,但在这种地方做事,见识过不少公子哥,也是放得开的,便吃吃一笑,道:“公子是真的浑身都软了?”
      顾鹤跳下台子,邪邪一笑:“当然有一个地方不是。”说着,似乎是无意间,碰了一下娉娉的手背,娉娉立马一脸娇羞地躲开了。
      顾鹤挑了挑眉:“只准你捏我?不准我捏你?”
      娉娉道:“公子好误事,吴掌柜还在等你呢!”
      顾鹤脚上走着,脸却看着娉娉,道:“那我就给娉娉一个面子。”
      吴掌柜一面在心中腹诽着顾鹤的浪荡,一面呵呵笑着引路,进入后堂,已有小厮摆好了茶盏,却是三盏。

      十九已经换了一身黑衣,立在堂中。
      黑色衬得他的脸如玉般的温润剔透,猛然看去,又让人觉得是罩了一层霜华般的清曜,冷峭中带着俊雅。
      顾鹤被他澄净的眼神一看,只觉背脊上的一根弦颤了颤,撩起一阵让他不自在的酥痒。

      “顾公子请坐,十九公子,你也请坐。”吴掌柜招呼二人坐下,看了看二人的脸色,觉得并没有异常,便道:“做生意是门学问,今日我吴某没有把学问做好,先给二位赔罪。”说着给两人分别拜了一下。
      顾鹤疑惑道:“吴掌柜谦虚了,你今天做得挺好的。”
      吴掌柜心虚地笑了笑,道:“顾公子,请先听我说完。”
      顾鹤撇了撇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吴掌柜便接着道:“这一次所卖的东西,我们本来计划了三版,但无一例外,都是以麟趾剑为重,所以许久之前我们就放出了消息。”
      顾鹤点头:“是,我在余杭郡听到的,所以才赶过来。”
      吴掌柜道:“看来顾公子也是懂剑的人。十九公子也是听到消息后才赶过来的。”
      顾鹤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十九,“什么意思?”
      吴掌柜道:“十九公子因为是习剑之人,对麟趾剑很是喜爱,他找到我们,想私下买下这把剑。”说着他带着歉意地看了一眼十九,道:“十九公子虽是诚心想买麟趾,但我只是个给馆主当差的手下,做不了这个主,且消息已经放出去了,若是忽然不卖,又损了鄙馆的信誉,而一旦开拍,麟趾的价格必定不低,十九公子虽然一身武艺,但初入江湖,囊中羞涩,必定也是难以承受。我便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嗯?”顾鹤用手枕着下颌,似乎还算听得进去。
      “虽然我改不了万福卷上的主要内容,但做些小的改动还是争取得到的。我就建议十九公子先用半年的契约来换些钱,再马上用这些钱来拍麟趾,鄙馆只抽一成佣金。本来给麟趾预估的价格在二十万金以内,为着把契约的价格也提上去,正好十九公子在来看剑时又使出了麟趾的威力,我便让他带麟趾上去展示,这样也好显出他的厉害,让契约多卖些钱。”
      “哦?”顾鹤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所以相应的,我也就把契约的底价提高到三万金,十九公子自己有一些钱,加上鄙馆也经常请无悲阁的护送宝物,我们两家一直也有生意往来,馆主也同意借一些钱给十九公子,以后请他做事抵扣便是。一加起来,也有小二十万。”吴掌柜咽了一口唾沫,喝茶润了润嗓子,接着道:“所以,按照我们的计划,应该是十九公子拍下麟趾剑的。”
      顾鹤皱了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吴掌柜道:“顾公子出手阔绰,您拍下契约的时候,说实话,我都替您和十九公子高兴,但没想到也把麟趾的价格也带高了,若是按照叶公子与雷公子的出价,有您在前面的一百万金,十九公子自然也是拍得下麟趾的,但没想到您神来一笔,又用两百万高价拍下了麟趾,虽是一段奇话,但也让我们措手不及,我就算想帮十九公子填上差价,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当着那么多双眼睛,更不好说什么,当时便应给您了,现在就是想请您来商量一下。”
      顾鹤道:“怎么商量?”
      吴掌柜并不急着说商量的事,而是道:“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馊主意的错,误了十九公子的事,也搅了顾公子的兴,抱歉的话虽无用,但我也得说出来才能安心,还请二位原谅。”
      顾鹤道:“别废话了,直接说,要怎么个原谅法?”
      吴掌柜道:“顾公子,今日见了您的惊涛手笔,我便知道您也是心胸开阔之人。您平日襟袖潇洒,腰上无剑璏之累,而十九公子是习剑之人,麟趾剑对他来说却是难得的宝物,都说君子成人之美,不知顾公子可否听一听小可的这个两全之法?”
      顾鹤打了一个哈欠,道:“你再不说我睡着了。”
      吴掌柜道:“您可否将麟趾剑卖给十九公子?”
      顾鹤的眼睛转了一圈,道:“卖?怎么卖?”
      吴掌柜道:“因为拍下的价格已定,帐房也将这两笔帐记下了,所以此事便不能重来,十九公子的契约卖了一百万金,按馆里的规矩抽成之后,剩九十万,加上原先我们计划的二十万,一共有一百一十十万金,在您看来寒碜得紧,但我们已经是勒紧了裤腰带,不知顾公子可否愿意?”
      顾鹤指着自己道:“吴掌柜,你看我。”
      吴掌柜一愣,怔怔看着顾鹤,又听他道:“你看我像傻子吗?”
      “这、这,在下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诚心想和您商量。”吴掌柜铺垫了半天,似乎并没有把顾鹤绕进去。
      “诚心商量就别给我戴什么君子的高帽。两百万买的东西,还没摸到手,就一百一十万卖出去,亏了九十万金,再大的君子我也不做。”顾鹤笑着,双手环在胸前。

      却听十九道:“顾公子,您是否愿意再续半年契约?”
      顾鹤双手环胸,眼睛往右上方看着,似乎有些抱怨:“刚才叫你半天都不出来,现在还想我再续半年.......”
      吴掌柜连忙解释道:“顾公子误会了。十九公子是无悲阁金甲,虽不在您眼前,却也是时刻关注着您的。”
      “您想必也知道,无悲阁为了让武佣认真做事,一向要求严苛,尤其是金甲,以稳重冷酷著称,但也最能实心用事。”说着,他顿了顿,凑近顾鹤,低声道:“您也看见了,这个十九难得说一句话,是不善言辞的人,不喜在人前晃悠,但做事绝对不含糊。刚才小厮没找着他,也禀告给您了,只是您不信,以为他不愿意办事,但人家实际上在暗中护着呢。”
      顾鹤低声问道:“这么暗的吗?人都找不到?”
      吴掌柜道:“这个,具体怎么办事,还得您这个雇主自己和他商量。”
      顾鹤似有疑虑,刚想点头,却听十九又道:“吴掌柜,那下一次的万福卷,可否再帮我卖一年契约?这半年完约后,我便接着去履约。”
      吴掌柜嘶了一声,道:“隔着半年,更难卖出顾公子这样的价格,不过我见今日穆王似乎有意,他给的价格也不低,兴许可以一试,说不定能找补上缺下的九十万金.......”
      却见顾鹤抬手,道:“你们这一出出的,唱大戏呢,不就是再给一百万金嘛,我续就是了。”
      十九有些吃惊,眉头微蹙,似有疑虑。
      吴掌柜却连忙应下,道:“顾公子真真是当世豪杰啊!这次是您自己与无悲阁续约,您与十九公子商量价格便可。”
      十九歪了歪脑袋,道:“九十万金,不知可否?”加上那一百一十万金,正好两百万,可以从顾鹤手中赎回麟趾。
      顾鹤挑了挑眉,笑道:“还打了个折,不错。”
      吴掌柜道:“顾公子心胸开阔,吴某佩服。那麟趾剑,我就交给十九公子了。”说着,一旁的小厮把麟趾剑递给了十九,十九接过来,用黑布仔细地缠好。
      顾鹤却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想了半晌才道:“不对!刚才就忙着听你算账了,我都还没说这麟趾剑卖不卖呢!怎么就卖了呢?”
      吴掌柜嘿嘿一笑,道:“顾公子,您看,话都说道这里了,您难道是要反悔?”
      顾鹤疑惑地偏了偏头:“怎么成我反悔了?明明是你们要反悔,要收回麟趾剑的。”
      吴掌柜叹道:“是,是吴某的错,但好在顾公子大人有大量,不然吴某还真不好给十九公子交代。”
      顾鹤看了一眼十九,似乎也不想再纠缠了,便道:“那行吧,诓了我半天,你们也不容易。本君子就成人之美了,麟趾在他手上,我的小命也更加稳妥。”
      吴掌柜道:“顾公子如此通透,不愧是有大家风范!在下帮您算好了,您只需给鄙馆三百零二万金,加上五十四桌的茶水钱,一千六百二十两银子。”
      顾鹤不在意地点了点头,道:“明日我派人给你送过来。”
      吴掌柜笑道:“您这样大的人物,我们还怕您赖账不成?您看什么时候方便,让票号的先生过来与我们结账就是了。只是要当面和您算清楚,您看要是没问题,我们就把这几张单子签了。”话毕,就有小厮端了几张单子过来,攀霜、金甲和麟趾的凭证,一式三份,这一签,买卖才算真的落实了。
      顾鹤抓过来,看也没看,接过小厮递上的笔,龙飞凤舞,唰唰地写着,一边还道:“你这么一说,还真要谢谢如意馆帮我把这败家的名声发扬光大,下次有什么好东西,还记得通知我。”
      吴掌柜道:“您这是大手骨的豪举,一掌震临央,风雷的气象,怎么能说是败家呢!以后收到宝贝,鄙馆自然也不敢忘了您这样的主顾。”
      顾鹤睨了他一眼:“吴掌柜好一张颠倒乾坤的嘴,你们老板是用对人了。”
      吴掌柜道:“乾坤的事还得看顾公子这样的青年才俊,我就是个当差的,为主顾尽心做事,不敢油嘴滑舌。”
      顾鹤签到了第四张,又抬眼看了一眼吴掌柜:“吴哥谦虚了,我看你在这里真是大材小用。要不要到我顾家的商行去做事,我刚接手,正需要你这样的商才。”
      吴掌柜愣了一瞬,马上道:“多谢顾公子好意,我们这些在人前做事的,看着世故圆滑,但也想赚一份忠心名声。馆主待我不薄,吴某未曾想过挪窝。”
      顾鹤笑道:“欲擒故纵不是?你这样说,我更是中意你了,改日会会你们馆主,看我能不能把你挖过来。”说着他签完最后一张,丢了笔,从怀里掏出一张有些褶皱的拜帖:“我也听说你们这个馆主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先排个号,等他有空了,我和他说说你的事。”
      吴掌柜便恭恭敬敬地收了顾鹤的拜帖,揣入怀中。
      签完后,顾鹤又就着小厮递到面前的印泥在六张契约上摁了一遍手印,才算完事。小厮收拾了,又递给吴掌柜签。
      “顾公子这般抬爱,吴某可受不起。”吴掌柜一边签着,一边笑道:“实不相瞒,我们馆主也是您这般任意潇洒的性格,平日也不大过问如意馆的经营,那是信得过吴某,吴某自然也要担得起这份信任,只要生意还在,便不能中途撂挑子,免得伤了这么多年的主仆情分。再说,您家这样大的产业,必然要更好的掌柜要来做。”
      顾鹤用小厮伺候的热巾擦干净了手上的印泥,手肘一离桌子,便又成了瘫在椅子上的懒散姿势,他挑了挑眉:“万一生意不在了呢?”
      吴掌柜提笔的手顿了顿,笑道:“顾公子这不是咒我嘛!我本本分分地经营,诚恳买卖,又不招惹谁,自然不会败了我们馆主的生意。”
      顾鹤眯了眯眼睛,摇摇头,若有所思:“吴哥啊吴哥,你如此坚贞不移,忠心不二,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顾公子就莫要再折煞在下了!”吴掌柜打了个寒颤,签好了最后一张,也摁了手印,整理了一份交给顾鹤,又把装有无悲阁契约的金属筒子拿出来:“这是无悲阁的契约,您和十九公子私下签就行。”
      顾鹤颠了一下,便和凭证一起揣进了怀里,“行,那就这样吧。”
      吴掌柜连忙道:“那耽误公子了,实在抱歉。”又冲外面喊:“娉娉!来送送顾公子,四喜!快把攀霜给顾公子牵出来!”
      娉娉又款款地走到顾鹤身边,巧笑盼兮。
      顾鹤一脸邪笑,甩了甩胳膊,道:“奇怪,刚才只写了十几个字,怎么胳膊就这么酸呢!”
      娉娉便给他揉了几下肩颈,“现在还酸不酸?”
      顾鹤似乎被搔到了痒处,笑着缩了缩脖子,道:“不酸了不酸了,又变甜了。”
      娉娉便道:“那就请顾公子起来吧,我们还等着打烊回去休息呢!”
      顾鹤指了指通往后院的路,道:“娉娉要回闺房休息了?累了一天,要不要我给你也捏捏?”
      娉娉打了一下顾鹤的肩膀,嗔怪道:“公子好烦!”

      吴掌柜面上虽然笑着,但也快看不下去了,便道:“娉娉,又不干正事!快些给顾公子引路,别耽误了顾公子的时间。”
      娉娉又捏了一下顾鹤的肩膀,道:“那请公子这边走。”
      顾鹤嘴角挑起一抹邪笑:“这么好看的妹妹带路,是想把人迷得晕头转向,成心不让我出去?”
      娉娉看了一眼十九,笑道:“顾公子现在有金甲护身,小妖小怪可不敢近您的身,您就放心走吧。”
      顾鹤道:“小妖精吾之爱也,娉娉小妖精也——”说着就要去牵娉娉的手,娉娉娇羞地把他拍开,嗔怪道:“公子骂我!”
      顾鹤笑道:“我错了,我错了,娉娉不是小妖精,是风姿绰约小天仙。”
      娉娉腰肢一扭,侧过了身去,两颊生晕,娇滴滴地骂了一句“油嘴滑舌。”
      顾鹤笑道:“娉娉都没亲呢,怎么知道我是油嘴滑舌?万一我是口吻生花呢?”
      娉娉便跺脚,好不娇羞。

      “......”
      吴老板忍不住腹诽,他哪种人没见过,这个顾鹤当属浪荡子中的集大成者!但和气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再去看十九,已经背上了包袱,脸上没什么表情。
      吴掌柜暗自惋惜,成天要顾着这样一位浪荡公子,十九的眼睛耳朵怕是没得清闲了。但也庆幸无悲阁只管人死活,不管人的品性,这个十九性子又稳妥冷静,应该挨得住。
      想着他又去和十九说了几句闲话,这边顾鹤才逗完娉娉,就差没搂搂抱抱了。十九也像一道影子,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
      吴掌柜笑着将顾鹤送到门口,刚想舒一口气,就看见了两个风风火火的人冲到了门口。
      正是刚才和十九比试的雷寅和孟锦童。后面还跟着一个不紧不慢的叶渊,他看来倒比雷寅和孟锦童要稳重些。

      先是孟锦童清脆的声音响起来:“还没走!”
      她一脸兴奋地跑过去拽住十九的胳膊,道:“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雷寅身上带着一些酒气,瞥见顾鹤,一脸高兴,打了个招呼,随即也冲到了后面的十九面前,“对对对,十九,你刚才那个一弹,是不是千佛手?”说着,捏了个兰花指,又弹了一下中指。
      孟锦童一把薅开叶渊,道:“十九,那是不是观音禅?我在书上看到过。”
      十九被两人围着,似乎有些摸不着头脑,半晌才道:“是千佛手。”
      雷寅得意地搓了搓手,又拍手笑道:“你们输了,把钱拿来!”
      孟锦童似乎有些泄气,出一张银票塞给雷寅。叶渊这时刚到,听到答案,便也掏出一张银票递给雷寅。
      顾鹤忽然探了个脑袋过去,道:“郡主,我也有个问题。那个儿子到底是大儿子还是小儿子?”
      孟锦童回头,猛然撞见顾鹤那张坏笑的脸,嫌恶地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离我远点!”
      顾鹤指了指她钳在十九胳膊上的手,道:“女孩子在大街上对男的动手动脚,就是要脸了?”
      孟锦童脸刷得一红,连忙收回了手,骂道:“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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