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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怨恨的牵线人 ...

  •   怨恨,为何物?
      其为一颗细小的种子,只需供给适当的养分、条件充足的生长环境,便能迅速发芽长出茎叶,那份恨意越是沉重,所盛放的花朵越是妍丽,最终在恰当的时机转瞬成熟,结出一颗颗甜美诱人的硕大果实。
      有人说怨恨是种疯狂、是一种执念,有人说怨恨是爱的反义词,但恨与爱之间的牵扯总是难分难解,寄生于爱也好,堕落于恨也罢,每个类型随人的个性有所差异,重要的是,怨恨对自己而言,究竟代表着什么、又深沉至何种地步。
      呐,你觉得、怨恨是什么呢?

      「……所以…」风谷不是很理解的注视着月宫,期盼他会给予一个优秀的解释。「为什么是这里?」
      不过令他失望的是,后者的解释极其简短,月宫如此答覆。「我认为很可能和森诚医师有所关联。」
      不,就算你这么说他也搞不懂哪里有关联啊,风谷在心中表示理解不能。
      再次审视起这间病房,最初感觉到异样的这间房间,那对母子还是一样不断咳嗽着,眼神空洞映不入任何事物,风谷对这里的印象并不深刻,仅是觉得氛围特殊又较显洁净,他只记得自己拿走花瓶里的玫瑰花,向月宫展示尚未枯萎的疑点,还有地上堆满了数量壮观的礼物盒,以及不论怎么呼喊都不会搭理他们的女人和男童。
      好的,事情的过程是这样的:为了满足条件离开废墟,他和月宫马不停蹄的为消除怨恨的方法各处奔波,当然途中也遇到不少阻碍——事件当事人之一的了,由于情绪不稳拒绝探视,而被指名的协助人菖蒲又是行蹤不定,其他的幽灵更是在非常恰巧的时机神隐,于是在这种只能自食其力的状况下,月宫提议回到当初的病房或许能找到线索。
      「……但是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和森诚医师扯上关系啊。」风谷仍然一头雾水,这对母子是由森诚医师负责的病人吗?
      「你果然没认真搜查吧,那里不是有照片吗?」月宫指向柜子上摆放的相框,还不忘损一句他。「如果还是不知道就算了,我无话可说。」
      「我有认真找啦,只是忘记而已。」
      和月宫相处下来,风谷也渐渐了解一件事,月宫冷淡归冷淡,但是个体贴的家伙,只是应该正常或关心的话语,一脱口都会变得别扭,几乎三句里就有一句是在毒舌。
      就当作另类的傲娇吧,虽然不太像。
      不再琢磨于月宫的属性,风谷循着指示看向那张被裱框的全家福照,照片早已泛黄褪色,蒙上灰尘而模糊不清,成为病房里唯一正常随时间流逝的物品,相片上是那对母子,他们的笑颜灿烂如花,但另一人的长相却是无法辨读,唯有一身医生袍格外醒目。
      「原来是一家人啊……」风谷喃喃着,用指尖隔着玻璃片摩挲那张相片,那位男性的容貌即使清去尘埃也看不清楚。
      「好痛苦,好痛苦……」
      「帮帮我,让我解脱吧。」
      耳中传进他们细小的呢喃时,风谷不发一语。「……」
      如果自己作为医生,家人被病痛所折磨,自己却束手无策,那实属是件难过的事。
      「那么,来找找和之前那个铃铛有相同作用的道具吧。」月宫已经率先行动,准备展开月宫式的地毯式搜索,但顾虑到当时的情形,又对风谷多叮咛几声。「……如果找到了就告诉我,不要去碰它。」
      「唔嗯,我知道了。」风谷大力的点头保证以增加可信度,他可不想再给月宫添麻烦,至少也要有些贡献,否则毫无疑问是个标准的拖油瓶。
      说是知道但之后就会忘了吧,月宫敷衍的随便应了一声,表示收到了他的决心。
      「不过我很好奇一个问题,要怎么确认找到的对错,不然根本分辨不出来吧?」风谷纳闷道。
      就像铃铛发出的声音会让人迷惑,月宫迟疑后才缓缓开口。「…应该会有比较特别的感觉,毕竟是重要的道具。」
      「特别的感觉是哪种特别啊?能感应吗?」风谷嘟囔着如果是不祥的预感倒还简单许多,但若是如此也就代表那个物件十分不祥,更何况获得铃铛时,除了铃声也没有其他特别的感触。
      果然还是从铃铛着手吧,记得似乎是小铃的日记里有提过,是她的父母赠送于她的珍重之物,寄宿着对双亲能否到来探望的期盼、一次次因期待落空转变的失望、只有自己单独一人无法填补的寂寞,也承载着对优子小姐任性的歉疚。
      那么对森诚医师而言,他所珍视、被寄予情感的物件又是什么呢?
      ……大概…和家人脱不了关系吧,风谷至今仍想不通被敬仰的模范医师,为什么会做出杀害小了的举动,因为有特殊原因?说起来…不小心听见贝口小姐和小了的谈话时,好像说了小了有疾病在身吧。
      『拜托了,小了,不要放弃,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和森医师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相信我,一定很快就能恢复的。』
      『那孩子想要活着,但森医师…杀了他,死后、也被怨恨所束缚。』
      「……」风谷手上翻找的动作越来越慢,翠绿的瞳孔盛满疑虑及忧愁。
      严重到让好胜的小了放弃治疗,不对未来和人生抱有期待,也只可能是至今还没有药物可以医治的绝症吧。
      脑海中浮现了坐在洁白的病床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如此真实的想象,风谷赶紧大力的摇摇头,把刚才的胡思乱想全部驱赶出脑内,强迫自己安定下来,不要东想西想,给予想象力发挥的空间。
      “不要多想”。
      “不要猜疑”。
      那是别人的怨念,与他无关,所以……不能去管,不能去想,不要擅自去想象别人怨恨的场景,他已经自顾不暇,不仅要尽早离开这个废墟,还必须帮上月宫的忙不成为累赘,光是杀人魔出没、同班同学的死亡,他就已经非常头疼了,不能再为其他不需要的事情给予关注,甚至是延伸。
      “不能多想”。
      “与他无关”。
      『为、什、么、呢?』
      「欸?」风谷瞪大眼睛,翠色的瞳孔延伸出细长红丝,自久未触水而干燥的嘴唇发出一声疑惑。
      『为什么会觉得与你无关?』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那是小了和森诚医师之间的怨恨吧,他只是想消除这个怨恨达成条件而已。
      他的手指变得僵硬,紧紧握住手中的被单,在上头抓出可怖的碎纹,宛如利爪留下的抓痕。
      『不对吧,只要和怨恨有关的事情,就一定和“你”有所联系,比如:你旁边那位月宫星也;再比如:那三位可怜遭受报复的同班同学。』
      『连“你”自己也怨恨着,不是吗?』
      ……不是的。
      『怨恨着,一直怨恨着,但是不知道怨恨的对象。』
      …不是的。
      『那时候被那两个幽灵称赞了吧,“你”的“名字”,就没有想过哪里奇怪吗?』
      没有、完全没有…!
      『“光”,这是个好名字呢。』
      『在黑暗之中,也能闪闪发亮的,指引人前进不会迷失方向。』
      『对吧。』
      「“吵死了”。」
      ……?
      月宫似是听见了细微的声响而转头查看,那对母子依然喃喃着痛苦、解脱之类的片语,靛色的眼眸穿透过他们,映照出那抹停顿的绿色。
      「怎么了,风谷?」错觉?月宫确认似的向风谷问道,但对方似乎没听见,一动不动的一直伫立在那里,手里抓着被单,大概是在调查床铺吧。
      即使连床都调查可谓细心,但风谷一声不吭的僵站在原地,让警戒值原本就濒临边缘的月宫察觉不对劲,他尝试再呼唤一声,依旧没有得到反应,于是他直接踏步向前,扳过风谷的肩膀查看他的状况。
      「……喂,风谷。」在风谷的脸庞落入眼底时,一道讶异瞬间掠过冷静的眼瞳,心中悄悄躁动的担忧浮现表面,像滚水里的食物咕咚咕咚的在水面翻滚。「你在哭什么?」
      风谷只是呆滞的凝睇着他,如翡翠光芒四射的眼眸,此刻盈满泪水而波光潋滟,动作像被刻意放慢般,泪珠从悬挂的眼眶掉落,流下白皙的脸颊,细长的睫毛轻轻眨动,小小的泪珠悬在上头使其湿润,模样看来惹人怜爱,又宛如美丽的一幅画作。
      「……」月宫倍感疲惫的深吐出气,状似苦恼的按着额头,压抑自己随之起伏的情绪。「发生什么事让你哭了?你不说话我也不知道啊。」
      月宫抽出暂时安置于口袋里的手帕,轻捧住他的面庞,温柔的替他擦拭脸上的泪水,青紫的眸色里只倒映出深绿。
      「……」
      「……谢谢。」风谷没有反抗,只是对月宫浅浅一笑,眼眶仍旧湿润使他看起来像是喜极而泣,笑颜也格外柔和,犹如一朵盛开的花朵。
      月宫的双目也不禁因而变得温和,嘴角微微勾起。「…嗯。」
      「……那个,抱歉啊,月宫。」风谷歉疚的移开视线,显露的愧意增添他不少脆弱,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去关注他、安慰他。「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还来不及出声询问哭泣的原因,月宫便眼睁睁目睹风谷噙着笑容,就这样毫无预兆的直接昏倒在他的面前。
      「…风谷?」
      「喂!风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怨恨的牵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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