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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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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瞬间正了正衣领,挺直了脊椎骨,对他微微颔首,冷淡道:“是谢大人啊,方才没有注意,谢大人许久未见,不知圣躬可安否?需不需要给大人找个大夫来看看病?”
“不劳费心,我安的很!”
谢清晏冷哼,快速走下楼梯,来到她面前。跟着他下来的还有王恪瑾。
瞬间火气冲天,这女人就是上辈子向他讨债的。“顾氏,我且问你,你跟张濉溪什么关系?”
钰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人欠抽!顾氏,顾氏,顾氏你个头!
“谢大人果真是圣躬不安,竟然眼力如此不济,我可不认识什么溪。”
她眨着眼睛,脑子里飞快的闪过张家一串的信息,原是张六郎啊!
那个黑胖又矮的一个小丑蛋,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却是长得倒是,啧,别具滋味!
谢清晏大氅一挥,“本官眼没瞎!刚才你们俩卿卿我我,现在又说不认识,顾氏你还真是翻脸不认人,冷酷无情的很。”
钰清像是囫囵吞了个螃蟹似的看着谢清晏,干卿何事?
很是无语,看向谢清晏,淡笑道:“大人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染坊里卖布,多管闲事!”
钰清语气不觉就有些重,闭门不管庭前月,分寸梅花自主张,我与张濉溪说了两句,与他何干?
谢清晏顿时被气得七窍生烟,无知妇孺,果真是被男色误了眼!
“你!不知好歹!”
不过却越想越气,这顾钰怎么如此肤浅?
虽说张濉溪长得确实是个难得的好颜色,她也不至于像八百年没见过男人一样吧!
甩袖沉声道:“你可知这张濉溪是何等危险,与他相交,他把你卖了,你还得替他数钱!顾钰,以你之智,不会看不出张濉溪的狡诈和狠厉。作为朋友,我奉劝你理他远点!”
气氛凝固,钰清也不理他。
张濉溪那个丑蛋也算半个是故人,看见他她心甚喜。她离不离张濉溪远点,不需要别人操心。
据说七岁那年顾钰清死了,那丑蛋可是瘦了三斤呢!这她都记得。
真真是不容易!丑蛋丑蛋,如今竟是长成了一颗嫩鸡蛋。
哎!真是岁月不饶人,也不知道钰则他有没有变瘦,应该,会吧!
抬头望天,这雪是一时半会停不了了。她得找个地方避雪。老头家里,除了酒窖没一个好地方,她可不想憋屈地过一晚!
一瞅,这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吗?
转念一想,对谢清晏笑的格外温柔,“多谢大人提醒,我会注意的。我与他素昧平生,本来就不熟悉,以后更不会跟他有来往,大人无须担心。”
谢清晏脸色稍缓,顾氏还不是无可救药,脸色稍缓,“嗯,那样最好!”
见谢清晏神色颇好,如同顺毛了的狮子,钰清笑的格外灿烂,果然,这谢清晏就喜欢听好听的话!
温言道:“再次谢过大人关心,方才我口不择言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谢清晏先是皱眉,后又有些释然,这顾氏定是被本官给吓到了,终于懂得本官的苦心了,也是不容易啊!
听得很是妥帖,到底是女子,本官理应大方!大手一挥:“无妨!本官不说小气的人。”
不小气?到底是谁把我赶出的县衙?钰清暗自肺腑,心里如一团麻绳似的扭啊扭,脸色还是挤出了十分真诚的善意的笑容。。
“方才是我看大人眼眶青黑,不若当时耀如春华,光彩照人,才有了方才的问候。没想到,大人竟对顾某误会如此之深!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大人身为父母官,顾某不要求大人什么,只望大人保重身体,安泰顺意,造福一方百姓!”
谢清晏一愣,左心口听得一揪一揪的,心里就像有个叫温泉水在喷涌,不知道什么感觉,只想到一句话,原来她这般记挂我!
细细回想她说得第一句话,自动美化了钰清的腔调,本官怎么如此无礼粗俗?竟是误解了顾钰的好意,这顾氏不会记仇吧,这可怎么办?
正想说些来弥补,就听到“可莫要像顾某一样,哎!不说也罢!”
钰清装出神色忧思,蹙眉掩面的样子。看在谢清晏和王恪瑾眼里就是强装镇定,想隐瞒些什么。
两人顿时大急,忙道:“顾钰,你怎么了?”
“卿卿,怎么了?”
钰清摇头叹息,揉了揉眉头,轻叹,“不说了!顾某在雪灾面前无足轻重,大人和王郎君定要以大局为重!”
“定要保重身体,可不要像我一般年纪轻轻,腿就,哎!”说着便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还不忘给酒老头使个眼色。
酒老头瞬间领会,斜睨了顾钰清一眼,蚊子腹里刮脂油,怎么如此不要脸!
至于吗?
“哼!”
不想跟老汉住,这无耻程度着实令老汉汗颜!他
就瞧这两个年轻的后生被诳的一愣一愣的,脸冒虚汗,灼心焦虑的。
这两个年轻的也是傻,那个叫王恪瑾的,疾如雷电,举步生风,瞬间解了自己的大氅,给稍稍淋了雪的顾钰披上。
“阿钰,不,顾钰,你到底哪里不舒服?是腿吗?我看看,还能走吗,我抱着你!”
钰清赶紧推开他,怎么忘了这人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混球了。
冷淡道:“男女授受不亲,王郎君不要这样!”
谢清晏紧随其后,看到这一幕皱眉不止,心里愈加烦躁,愧疚和说不上来的情绪一直扯着他,让他忍不住说了一句:“恪瑾,回来!”
“顾氏,方才是本官误会了你的好意,你身子不好,现在天寒地冻的,不妨先随本官回县衙休息。免得病痛加重。”
感觉太过温情,不是他的风格,又生硬地加了一句:“毕竟,你若是半路出事了,本官还得抽派人手来搜救你。”
钰清心里画了一道狠狠的黑线,这县令咒谁呢?
不过脸上还是客气的很,毕竟要吃人家的住人家的。
顾钰清乐滋滋地跟在谢清晏的后面,瞅着那老头,一挑眉,这不就找到冤大头吗?忽的有些惆怅,岁月无情,那没良心的沁月丫头也不知道忘了我没?
那边的酒老头很是无语,还真是脸皮厚能吃肉,脸皮薄,吃不着,真是无耻至极!
看着所剩无几的菜,也不知道那顾钰结没结帐?为了蹭一晚上好房间,就舔着脸跟那谢县令走了。
没骨气!没气节!亏她还自诩为名流雅士!
这时,小二过来,谄媚笑道:“客官,一共二两银子,您看?”
他一摸口袋,怒极!恨不得让顾钰把她喝的就都给吐出来!
酒老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让小二给他斟了一杯水,“记到谢清晏账上。”
“您是说,记到谢,谢清晏,谢大人账上?” 小二脸色犹疑,十分不相信。“哈哈,客官,这这这,这不好吧!”
他一拍桌子,气涌如山,“放肆!”
“你可知我是什么人?方才你没看见我与王郎君商谈要事,就在大堂中间。而我的书童刚才与谢清晏那小子先行一步,你难道是眼瞎了吗?”
“客官息怒,客官息怒!”
腰躬地越发低,连连赔罪,苦笑不停,这到底是哪位爷啊?竟然敢直呼谢清晏的大名,可是看起来邋里邋遢的,也不像啊!
“这位爷,您贵姓?到时候谢大人问起来,我也得有个交代啊!”
酒老头深吸一口气,顾小友啊,对不住了!
他横了小二一眼,“瞧你那胆量,嗤!还怕我诳你不成,我的名字不方便透露,你也别急,到时候你就跟谢清晏报上‘顾钰’这名字!”
“好咧!谢谢这位爷!”
酒老头看小二被鸟啄了屁股一般飞速跑远,赶紧溜,出了门口跑了一条街,抚着胸口长嘘了一声,这顾钰的装腔作势的本事还真好使!
兀然连连摇头,呸!小老儿我才不是那种人!
谁像她!粪车掉轮子,整天摆一副臭架子,我这是无奈之举,顾钰那没气节的可比不得我!
再说王恪瑾跟着钰清一路上来到县衙,见她安顿好了就拉谢清晏出来。
神经兮兮、语速奇快地说道:“清晏,顾钰她身子不好,虽然你看她不顺眼。但是可告诉你,你别看你是个县令,你要是欺负她,我…”
“我欺负她?”
这话怎么就听得那么不顺耳,哪次不是他被这死倔的女人给弄的遍体鳞伤,哪次他讨过便宜?
谢大人一时胸中愤懑无法抒发,张大了嘴巴,没好气道:“你给我说清楚了,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她?”
“清晏啊,男子汉大丈夫你就承认吧!你要是不讨厌她,为什么看见她和张濉溪说话会暴跳如雷?还有啊,你每次提到她,眼神就会变得非常不一样。”
少年人嘴巴一撇,蹙眉看着谢清晏,嫌弃道:“你也真是的,度量比针眼还小,她不就是为了自保在王齐氏的案子上对你言语上有些冒犯,至于吗?”
“我!”
谢大人气得心肝疼,窦娥都没有我冤枉。后退一步,用手指着王恪瑾。
“你!你!真是我兄弟啊!”
王恪瑾谄媚一笑,用手握住他的手指。
“什么兄弟不兄弟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离开这段日子,你得给我看好她,那什么张什么溪千万别让她俩来往!她最是喜欢长得俊俏的郎君了。”
说道最后他有些惆怅,却有些释然,她连受伤都不愿意让他扶,他与她又怎么会有可能?他的梦也该醒了!
他重重拍了拍谢清晏的肩膀,皱了皱眉,有些不舍,终究还是扬长而去。
徒留谢清晏看着他远去的方向,略显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