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相思》吴风

19、019

　　一阵沉默！
　　钟武头脑飞速地运转。他想着能不能利用契丹公主对他的痴情，让他回归大宋。
　　他可以对她说：跟我一起去大宋吧！到了大宋我们做夫妻。等到了大宋，就悄悄离开，去找雪儿。
　　公主再尊贵，再漂亮，还是家里的雪儿好。
　　但他又迅速否定了这个想法。这是个没有良心的想法，以他钟武的为人实在做不出这种事。
　　既然不利用她，又该对她说些什么呢？
　　“其实……”钟武咳了咳，“其实这天下比我更好的男人有许多，你们契丹就有许多。你是没有必要在我这棵树上吊死的。”
　　“你知道什么叫缘分吗？”耶律燕伤心地道，“虽然天下的好男人有很多，但我偏偏遇上了你，你叫我怎么办？”
　　“你叫我怎么办？”耶律燕猛地一拳拍在桌上，桌上的碗和碟子都跳了起来。
　　“你休息吧！”钟武站了起来，“我该回天牢了。”
　　“你等等！”耶律燕突然叫住了他。
　　“干什么？”
　　“我心情很不好。”耶律燕伤心地说，“你陪我喝两杯好不好？”
　　“好！”钟武连日找不到回大宋的奇谋妙计，心情也十分不好，也想借酒浇愁。
　　两人便一碗碗地干。
　　耶律燕酒量小，喝了不到三碗，就胡来了，对着钟武喊道：“来，我们拜堂成亲，入洞房了。”
　　“你喝醉了！”拜堂成亲倒没什么，但如果他洒后乱性，和公主发生了什么，那就太对不起雪儿了，所以，他必须得提防，不能再喝了。
　　于是他让小红照顾公主，自己则回天牢，一路上自然少不了侍卫跟随。
　　钟武走后，耶律燕立即起身去追，却被小红死死抱住。她对耶律燕道：“你要是和钟将军酒后乱性，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皇上一定饶不过你。”
　　“我要和他做夫妻啊！”耶律燕哭着道。
　　“好了！”小红安慰道，“我们去睡觉。”
　　小红拉着她睡，好半天终于睡过去了。第二天一早起来，身上还弥漫着一股洒味。
　　耶律燕回忆起昨晚的事，感觉十分尴尬，假装不知，问道：“昨天晚上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小红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哪敢胡说八道：“公主昨晚与钟将军喝酒。钟将军是海量，公主喝不过，后来就醉了，然后就睡了。”
　　“你是说，我喝酒喝不过钟将军？”
　　“是啊！昨晚你喝不过三碗，便睡过去了。钟将军却一点醉意也没有。”
　　“那是我心情不好。我们今天再去找他，定要和分出一个输赢。”
　　“公主，”小红叫道，“还是算了吧。我看你还不如去找他一起打猎，和他培养感情，令他回心转意，何苦一定要和他赌酒呢？”
　　“好主意！”耶律燕摸摸她的脸说道。
　　天牢。
　　“钟将军，你可愿意跟着我们一起出去打猎？”公主问道。
　　“待在里面闷得慌，若能出去打猎，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于是公主、小红和钟武步行在前，卫士骑马在后，上山打猎去了。
　　经过训练，公主的箭法大大提升。所打的猎物有很大一部分出自她的手。
　　“开心吗？”耶律燕笑着对钟武说道。
　　“要是你能将我身上的铁链解下来，那我一定很开心。”钟武看着她说道，“我保证不跑，你敢解吗？”
　　“那万一你跑了怎么办？”耶律燕不相信地道。
　　“你怎么胆量这么小呢？我像一个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我还是谨慎些好。”
　　“你如此胆小，如何让我做你的夫君？”钟武挑逗道。
　　“你果真愿意做我夫君？”耶律燕喜道。
　　“你总不会让我戴上这些铁链与你拜堂成亲吧？”
　　“你果真愿意与我拜堂成亲？”耶律燕更加欢喜。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一个处处胆小怕事的人，我可是不喜欢的啊。”
　　“好！”耶律燕拳头一捏，“我这就去向他们要钥匙。不过，我希望你说过的话，一定不能食言。”
　　“绝不食言。”
　　耶律燕于是向卫士索要钟武手铐脚镣的钥匙。她对卫士说道：“钟将军不小心将脚撞破了，现在走不了路了，要把手铐脚镣打开休息一阵。你们快把手铐脚镣的钥匙给我。”
　　两个卫士为难道：“要是那姓钟的跑了怎么办？”
　　“什么姓钟的？钟将军是不会跑的。他受了伤，如何跑？叫你们给我就给我。他跑了由本公主负责，与你们无关。”
　　两名卫士缓缓拿出了钥匙，耶律燕一把夺了过来。
　　咣当当！钟武身上的铁链一下子掉落于地上，使得他感觉一阵轻松。
　　“哈哈哈……”钟武突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是不是我解了你身上的铁链，我十分高兴？”耶律燕高兴地问。
　　“谢谢公主解下我我身上手铐脚镣！”钟武抱拳道。
　　“我们都是自己人，你不必与我客气的。”耶律燕笑道。
　　“告辞！”钟武一拱手，转身就要走。
　　“你要去哪儿啊？”耶律燕忙叫住了他。
　　“我是大宋的人，自然是回大宋！”
　　“你……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耶律燕几乎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兵法云：兵不厌诈。公主不必怪我。”钟武说着又要走。
　　“你走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向父皇交代？”
　　“你就说你被我骗了，让他重新来把我抓回云啊！”
　　“公主，快叫卫士们把他拦住，不要让他跑了。”小红建议道。
　　“大伙儿听着，姓钟的要逃跑，你们快来拦住他呀。”公主急向卫士招呼。
　　骑马的卫士立即打马追了过来。这些卫士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但比起威武的钟武还差许多。不几个回合，十多名卫士就全被钟武放倒了。
　　钟武跳上一匹马，就要打马离开。
　　这时，耶律燕大声哭叫起来，哭得十分伤心，让钟武十分不忍心。
　　“我一定不能心软！”钟武对自己说。
　　“只要我逃出去，就可以与雪儿见面了，怎么能再管这个契丹公主呢？”钟武一咬牙，打马飞快地奔驰。
　　耶律燕哭声悲惨，且很大，钟武走了很远，还能隐隐听到。他不觉得良心谴责起自己来。
　　“我不能做这种恩将仇报的事。”他又打马回到了耶律燕身边。
　　“别哭了！”钟武安慰道，“我回来了。我决定不走了。我不是白眼狼，利用你的好意逃走。”
　　耶律燕终于停止了哭泣，擦了擦眼泪：“你真的不走了！”
　　“就算要走，也得你心甘情愿放我走。”
　　“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心甘情愿放你走的。”
　　“那我就不走了吧？我总不能利用你的好意逃走吧！”
　　公主一把抱住了他：“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你既然不会逃走，以后我便不用手铐脚镣捆住你了。”
　　“我们私下可以不用，当着众人还是需要，免得引起怀疑，对我们不利。”
　　耶律燕将钟武抱得更紧了：“我真好！”
　　“可是有一点，我得告诉你。”
　　“你说！”
　　“我虽然感激你的恩情，但我不会与你成亲，希望你做好思想准备。”
　　“我知道你在想你的未婚妻，但是我可以等，等到海枯石烂，等到你回心转意。”

　　雪儿到珍珠庙上香。她自然是求珍珠娘娘保佑她的武哥哥早日、平安归来。
　　她正上香时，遇见一个人。他就是太子。太子行礼道：“樊姑娘，你也在啊？不知姑娘在求什么？”
　　“没求什么。”雪儿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想法，反问道，“太子殿下在求什么？”
　　“你当真不知道么？”太子认真地看着她道。
　　雪儿被太子看得发毛，不解地问：“太子求什么，小女子如何能知道？小女子又不是神仙。”
　　太子凑近雪儿面前，轻轻说道：“还不是求小姑娘能回心转意，愿意嫁我为妃。”
　　雪儿见他凑近，心里十分紧张，连连说道：“小女子何德何能，不值得太子殿下如此。”
　　“其实我觉得求珍珠娘娘，还不如求樊姑娘。你说呢？”太子看着雪儿说道。
　　“雪儿已心有所属，太子殿下还是去找其他姑娘为太子妃吧！”雪儿觉得现在必须得明确拒绝他，不能拖泥带水。
　　“可是钟武不会回来了。”太子急道。
　　“他会回来的。”雪儿争辩道。
　　“但是那要等到何年何月，你何苦要这样一直这样等下去呢？”
　　“我和他曾有誓言，绝不相负，希望太子殿下理解。”
　　“当太子妃真的就比不上当一个将军夫人吗？”
　　“太子妃自然要胜过将军夫人，但小女子绝不会为了荣华富贵，就忘记花前月下的誓言。太子殿下不用多说了，小女子是不会答应的。若太子殿下要强迫，小女子唯有一死了之。”雪儿说完，带着翠红离开了珍珠庙。
　　过了两年，钟武没有回来。在这两年里，太子和五皇子时不时地前来表明心迹。作为雪儿的父母，樊艳生和林氏自然十分关心雪儿的终身大事。太子和五皇子为了得到雪儿的欢心，自然也少不得巴结樊艳生和林氏。樊艳生和林氏也劝雪儿考虑从五皇子和太子中间选择一个，但雪儿坚决要等钟武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