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小虎伢

4、电话

　　饭间，闹腾了好久的罗颖晗不再言语开始啃着那盘红烧排骨，思念给两人盛了两碗青菜粥。青菜粥不稠不稀，软软糯糯中混着青菜的香气，思念加了些橄榄油和胡椒粉，吃起来不算清淡。
　　“思念……昨天我们走了之后，你和莫兰诚怎样了。”专注啃食的那人终是抬头，小心开口，瞄着思念的表情。罗颖晗今天醒来，自知口无遮拦，怕是酒后说了啥不该说的话。若是她扯到了思念的心事，依思念的性子，她自是全埋在肚子，闷着。
　　“小晗，你昨天不该说那些话的。”她和莫兰诚并非要有个结局，本没初衷，要寻个结尾也没有什么意义。年少时说过的诺言，就像年少时对着星空许下的那些愿望一样，简单无知，结果未然。
　　如果要较真，原地踏步，就要唱着一个人的独角戏。
　　……
　　那天，莫兰诚说“思念，我们谈谈吧”，月光也像当年那样纯白无暇，洒下一江水的白光，那是思念时常发神走在河岸边，对着那片光亮吞咽心声，“stop，begin or waiting ”，还有那句“如果时光倒退，如果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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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念，我们谈谈吧。”那时，她觉得那些光亮汇聚着，就要砸入她的眼眶，跟着那江水要泛着水花。
　　喉咙干涩，“如果你回来”，心里演练过多少遍的话语她又该从何说起。
　　却还是沉默。

　　一、二、三、四……长久的僵持。
　　思念知道莫兰诚在看她，那眼神是温和？清冷？或是忧伤？......她侧过头看着明明暗暗的流水，被自己的多愁善感呛的无声。
　　手腕上是他的手，透过皮肤传来一阵温热，思念觉得指腹的血液在缓慢地打着旋儿。
　　他手上的力度加大，直到有些疼痛，思念终是抬头。
　　温和？清冷？忧伤？
　　不是的……都不是……
　　她眼里的光亮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是的，莫兰诚只是看她，没有温和没有清冷没有忧伤，她多愁善感自以为是的心理活动在那时瞬时间觉得无影遁形，他看着她，没有一丝表情，也没有移开视线，两人之间仅一步的距离，思念却觉得她开始被拉扯着不住地后退后退后退，最后，原来，还是那么遥不可及。

　　你思念的多深沉，就会多心疼？
　　思念抽出手，有一种自嘲的心情一下子打醒她。突然找不到让自己闷气的立场。对于他的归来，不该是和许潜、罗颖晗一样吗？
　　你回来，我应该以酒相迎。不会因为一个童相思就有所不同。可是，现在怎么会被自己弄得这么悲剧？！你以为这是什么言情剧戏码，一定要刻骨铭心，海枯石烂，地久天长，童思念，你脑壳一定是秀逗了！

　　呼……
　　“莫兰诚，欢迎你的归来，今天没和你喝一杯，改天一定请你。”
　　“……”一晚上闷着声的思念突然变换性情，一脸无害的冲着他微笑，莫兰诚有些微怔，牵动着脸颊终于有些线条轮廓。
　　很好，童思念……
　　“思念，我……”他要说什么，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这段气氛。她看着他眉头紧蹙，轮廓硬朗，嘴角紧抿透着严肃。
　　应该是有什么紧急事情， “我马上过来。” 他挂掉电话，有些急促，“思念，工作上有些事，我先走了。”
　　“好。”她坐在河岸的围栏上，看着他稍慌忙的手脚，咧着嘴应答。
　　时间好像回到了几天前，他对她说“思念再见”，然后有个漂亮的女人挽着他的手离开。怎么会听不见呢？他们刚刚一步的距离，她分明听见从电话音筒里传来的那声“兰诚”。然后她看见他手指按动手机边缘，将通话音量调成小声。
　　哪需要再在乎她的眼光，那一句“兰诚”就足以将倔强的童思念击溃，溃不成军。
　　呵，你看月还是那个月，水还是那江水，有什么不同呢？

　　“事发突然，思念……”
　　“没事，你走吧。”不是事发突然，情况紧急吗，思念不知道前一秒还忙慌着的他，怎么还促在这里，脸色为难，向她抱歉。
　　思念露着微笑，是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容，意思是让他不必为他的举动有什么感到不妥。
　　几秒的发愣，他看着她的笑，怔怔得看着她，转身，拿过旁边服务员手里的纸笔，在写着……。
　　18215……是他的电话号码。

　　再回过头时，他已扳过她的肩膀，力道传在思念的双肩上，双眼沉沉地看着她。
　　思念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他还要说什么，唉……他却终是一无声叹息，
　　然后手里被他塞了什么，就直接转身离去。

　　Stop， Begin or Waiting ？
　　如果时光倒退，如果你回来。
　　可是如果你坚持的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