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有情人变成哥们儿的自我修养》无敌小旋风

10、第 10 章

　　方州是被渴醒的，喉咙干的发疼，太阳穴里的血管一跳一跳的。他知道这是自己酒醉后的反应，但这充满着浑身上下的拘束感是怎么回事。天还没亮，视野里都是黑漆漆一片，不过触觉还在发挥作用，明显感知到身下的床跟平常的很不一样，而且很窄，相当的窄。
　　等到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借着透过窗帘的朦胧月光，他总算是确定了自己躺在地上，而且是在一个睡袋里，要不是自己神智已经回笼，明白了是谁把自己带回来，是真的控制不住去把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暴打一顿的。刚进秋天，躺在木地板上，这还好说。睡在睡袋里，这也可以，毕竟这也算是有了床单和被子。关键就是这睡袋还是羽绒的，这就有点不能忍了，方州梦里都以为自己在被火烤。
　　正在他考虑要不要悄声去厨房偷杯水喝的时候，从床那边传来一阵声音，一开始是那人梦里的呓语，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甚至可以说是撕心裂肺般的喊着：“停下，都是假的，停下啊，求求你们了……”
　　虽然不知道路言陷入的梦魇是什么，但方州也实在听不下去这样的喊声，他拉过路言的手，摸到了一手心的汗，他只能急促且温柔地叫着路言的名字，希望把他从梦里拉出来。
　　先是自己的手乍一下的被攥紧了，然后就看到那人睁开了双眼。方州从交握手上感觉到他的颤抖，极尽温柔的安抚着：“没事，那是一个梦，言言，不怕了啊，不怕，我在这呢。”
　　路言觉得自己的肺里好像被塞进了什么多余的零件，一呼一吸都要费很大的力气，像一条离了水的鱼。颤抖的手却被一个人珍重的包裹在掌心，温柔的声音也在慢慢浸透自己的脑海，将他一步步推回现实。从梦中脱离后，他知道了自己身旁的人是谁，很快的调整回了自己的常态。
　　“我没事，一个恶梦，是不是把你吵醒了？”路言看向他。
　　方州正全身心的安抚他，乍一听他说话，不由自主的看向路言，视线就突兀地在黑夜里交汇了。路言就这样没有防备的跌入了方州的目光，以前他从来没有察觉过，方州竟是这样看他的，如果目光可以化为实质性的东西，那方州这时的目光就像是温和的水，把他柔柔的罩了起来。他不受控制的把脸扭开了，手也神经性的抽动了一下。
　　方州感觉到他的变化，先是错愕，同时也把手送了开来，又怕是自己敏感，兴许路言只是因为做恶梦不想被他看到呢，又欲盖弥彰的点点路言的手背：“渴不渴，要不要喝水？”“恩，杯子你知道在哪里，麻烦了。”
　　方州转身出去了，让紧绷着的两个人都稍微松了口气。
　　路言看了眼方州的背影，苍白的脸上挂着些微的不敢置信。

　　方州控制着自己的身形正常着走出门口，生怕被别人看出自己的慌乱。在餐桌的凉水壶旁站定的时候才长叹了一口气。拿起水壶，看着水流倾向杯子里。有风从阳台开着的窗户吹来，轻掠过少年敏感浮躁的心，那双眼睛里的惊惧褪去，方州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水，看向窗外的月亮，神色像一潭静谧的水，毫无波澜。
　　等方州把水拿进去，推开门就看到本应该在床上躺着的路言站在了窗前，抬头仰望着。“原来不管你我如何，映在眼里的永远是同样的星空。”方州突然又觉得高兴起来，连带着语调都变得轻快了：“喝点水吧，在看什么？”同时把水杯递过去。
　　“谢了，随便看看，”路言神色如常，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你酒醒了？”
　　方州不禁失笑，冲他挑了挑眉：“难道我现在像一个醉鬼吗？”
　　路言故意冷着脸说：“不知道昨晚谁喝了两三杯就倒了，我跟你说，我可是留了证据，”伸出手掌在脖颈处划了一下，“小心惹到我。”
　　“哎哟，我可害怕死了，”方州压着声线，嗲声嗲气的说：“不知道我落了什么把柄在你手里，给我开开眼可好？”说完还做了一个不伦不类的抱拳礼。
　　路言的脸像石化的雕塑一样，有种世界观在眼前崩塌的感觉，一手捂脸，一手拍着方州的肩膀：“小哥，你不去做太监太埋没人才了，真的，太恶心了。”
　　方州也不在意，反而向他抛了个媚眼，“证据到底是什么？咱（Za）家这还等着呢。”
　　一个大男人，尤其是像方州这种五官立体的，做出这种动作，实在是太惊悚了。路言再也扛不住了，拿起手机，挑出相册最后一张照片，把屏幕送到他面前。
　　方州眯起眼睛看了看，“哦～～”尾音拉的百转千回，“那你快把证据收好吧，我等你来威—胁—我。”
　　“啊”路言没有想到他的这种反应，抬眼看了看，从对方带着笑意的眼睛到随意自然的身形确认对方是真的没有当回事。“那你等着瞧，你再招惹我，我就把照片放到校内网上去。”到了这一步，说什么也不能低头。
　　方州伸出手摸了摸路言的头发，“随～时～欢～迎，言言同学。”话音未落，已经转身走到了地上的睡袋前，“我说，我能不用这玩意儿嘛？太热了！”
　　路言边向床上走边搓着自己胳膊上被波浪线刺激出来的一层鸡皮疙瘩，没好气的回道：“爱用不用，除了睡袋，没有别的。”
　　闻言，方州知道对方被惹急了，无奈道：“好吧，好吧。”合身躺下，“才刚五点，你也再睡会？”
　　“不睡，我躺下干嘛，”恼羞成怒的路言粗鲁的把薄毯挥到地上，面朝墙的躺下了。
　　方州伸手把薄毯拿过来，低头无声的笑了。路言听着背后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勾了勾嘴角，闭上了眼睛。
　　虽然是方州先躺下的，辗转反侧的却睡不着了，侧躺着看路言的背影，手指描摹着他的轮廓。又在塌陷的腰线那里停住了，嗤笑了自己一声，感觉自己跟轻薄小姑娘的登徒子没什么两样，只得把手收了回来。又不知道证明什么似的，欲盖弥彰的翻身，拿后背对着路言，想到自己很久没跟他在一个房间睡觉了，而且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有下一次，又舍不得地翻身看过去。真是一出“少年情怀总是诗”的真实写照。
　　“我说，方州你翻过来转过去的干嘛呢？煎鸡蛋呢啊。”那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引来了房间主人的抗议，“不想睡也别总翻身了，行不行？！”
　　“路言，你刚才做了什么梦，让你那么害怕？”方州答非所问，一本正经的想要对方的回答。
　　“你这人，多年不见，越来越讨人厌了。”路言缓缓转过身子，看着方州的方向，低沉的说，“挖别人伤口有意思吗。”
　　对，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路言的梦话其实已经说了答案，那是他家庭刚遭变故发生的事，对于小小的路言来说，那已经可以说是灾难的开端了。
　　“我知道，我只是想听你说出来，”方州的视线不退不让，“事情已经过去了，还是不能说吗？”
　　“不能，”路言斩钉截铁的说，过了两秒，又给了对方一个台阶，“我睡了，晚安。”
　　……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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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感觉是篇幽灵文:-(
各位小可爱们，晚安，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