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之佳音》风月闲忆

80、真相

　　和亲79
　　【真相】
　　庾镇一死，丹邑城守兵再也没有了抵抗之力。

　　一夜之间，固守已久的越国最后一道屏障被殷军全然占领，丹邑城的大街小巷都布满了殷军的身影，也到处都张贴着殷国皇帝亲手签下的布告：

　　殷军原本准备水淹丹邑，强攻拿下，东阳王顾及城内百姓苦求殷国皇帝，殷南这才放弃了水攻的策略。殷南仰慕东阳王的贤德，答应他一不伤民，二不敛财，三不封城，城内百姓以前抗击殷军的行为全部既往不咎，一应贸易往来皆可照旧。

　　越国皇帝无道，奸臣当道，东阳王、谢谦等国之栋梁被小人陷害，殷南不忍贤臣蒙冤，百姓受苦，特此带着殷国军队前来，肃清国之蠹虫，意在还越国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殷南的这份告丹邑百姓书几度易稿，最终才成了如今的样子。丹邑百姓本来对殷军畏惧厌恶，可殷南的这份布告却展现出了一个亲民爱民的仁义贤君模样，一时之间，丹邑城的百姓竟不似殷军之前攻陷的那些城池的百姓那般对殷军百般戒备。

　　殷南的抚安政策初见成效。

　　不过这些都不能让殷南高兴起来，他满心欢喜地回到驻扎地，就被禀告说李从嘉早已昏过去了。

　　他匆忙安排了接下来的事，就飞快地到了从嘉身边。

　　几天过去，殷南胆战心惊地守在时时昏迷的李从嘉身边，从嘉清醒过来的时候越来越少，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昏沉地睡着。殷南很怕，某一天他就再也等不到从嘉醒来了。

　　殷南没办法时时刻刻都守在这里，他与卫毅等人议事完毕，李从嘉就又像他见过无数次的那样平静地躺在床上，他的胡子好几天都没来得及刮：“他昏过去多久了？”

　　燕离也是满头大汗，他刚刚才替李从嘉针灸，希望能尽快把他唤醒：“陛下离开后不久公子就说他要睡一会儿，一直睡到现在还是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苗头。”

　　殷南紧紧握着他的手：“是因为七杀毒吗？”

　　“应该是的。七杀毒所谓的夺魂取魄应该就是指令人神志错乱、以致殒命。”

　　殷南抓着从嘉的手抵在自己唇边：“以你估计，他还有多少时间？”

　　燕离大惊，殷南一直都在拒绝面对从嘉有一天会离他而去的事，他全然没有想到殷南竟然会主动问起这个话题，燕离的神色十分沉重：“以我看来，若是能在十五天内拿到解药，或许还有机会。”

　　殷南又挨个问了军中的军医和他在江湖搜集到的名医，大家的说法都比较一致：若能在半个月内服下解药，他体内的毒还有几率解，若是再迟，即使最后拿到了解药，李从嘉体内的毒素已经深入五脏六腑，也已经药石罔效了。

　　最积极的说法，也是要在二十天内拿到解药。

　　床上的人意识全无，殷南浓密的眉毛久久地紧皱着，他双手抓着李从嘉的手腕，以手抵额，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种又一种情况和办法。

　　外面士兵操练的声音传了进来，明天，明天他就要带着大军去打越都了。大军开拔、攻城、拿药、解毒，留给他的时间只有十五天了！

　　从嘉，你一定要撑住！一定要等我！

　　“陛下，陛下，殿下的毒有新消息了！”卫远年轻气盛，丝毫都没有先锋将军的威严，高声叫着跑了进来。

　　他一进来，就看到陛下颓废紧张地守在东阳王窗前的落魄样子。

　　跟在陛下身边这么久，他只见过陛下为了东阳王如此难过。

　　“什么新消息，是不是有解药的下落了？”

　　迎着殷南满怀希望的眼光，卫远竟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冒失，他有些无措地说：“是庾衍直，庾衍直知道些七杀毒的事。末将想着也许会有用，所以就来禀告陛下。”

　　“庾衍直？”殷南一看卫远的神色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他思索了一番，却还是心存怀疑，“他知道什么消息？”

　　庾衍直被殷南命人用最好的伤药连夜救了回来，本来只是想用他来笼络越国的那些臣子的，却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此刻他胸前裹着厚厚的纱布，面色苍白地靠在床头：“卫将军说东阳王还活着，可是真的？”

　　他们都以为那只是殷南放出来迷惑众人的谎言。

　　殷南站在他的面前，丝毫不准备顾忌：“是，从嘉被我救了下来。只是他身中七杀毒，若是找不到解药，便回天乏术了。”

　　从嘉……庾衍直敏锐地发现了殷南对东阳王的称呼，莫非当初京城里的那些流言也是真的？

　　若是真的，他倒是希望东阳王殿下能有个好的结局。庾镇虽然看不上东阳王的仁善，他却觉得只有真正能心怀百姓时时刻刻为百姓考虑的人才堪为天下之主。

　　“殿下中了七杀毒？”

　　“是。”殷南有些不耐烦，“卫远说你知道些消息，对朕寻找解药会有帮助吗？若是能解从嘉身上的毒，朕必定重赏！”

　　庾衍直笑了：“能为东阳王殿下出份力，衍直不求封赏。”

　　七杀毒，这个古老的名字勾起了他的回忆，令他又想起了那个皎洁月光下临窗抚琴的雪色身影。

　　“众人都只知道七杀毒是越国皇室的秘技，却少有人知道，这秘技其实是西蜀献给越国的。西蜀大巫精通巫蛊占卜，上听天命，下晓黄泉，通天下之灵。大巫占卜出以七杀毒秘籍上供越国皇室，可保西蜀百年安稳。西蜀便将七杀□□方法献给了越国。”

　　“那位大巫实在灵验的很，百年之后，先皇便对献出此等至宝的西蜀起了吞并之心，命庾将军率军屠杀了西蜀王室，劫掠了西蜀保存的无数奇珍异宝和典籍。整个西蜀王室，只有一人存活了下来。”

　　殷南听李从嘉以前也提起过，所以接道：“那个人是宇文卿？”

　　庾衍直一愣，半晌似欣慰似喟叹地道：“世上竟然还有人记得他的名字。他曾经是西蜀王室最大的骄傲，后来变成了整个西蜀最大的耻辱。一位西蜀巫师心有不甘，于是乔装打扮混入先皇的淮南王府中，用西蜀最原始的七杀毒设计毒害了先皇的太子，以报复越国的灭国之恨。”

　　殷南怀疑：“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

　　“陛下莫非忘了，我的父亲就是西蜀人最痛恨的灭国仇人。”

　　殷南明白了：“西蜀遗孤也对你父亲下过手？”

　　“是。”他又想起些令他痛苦不堪的记忆，不由得停顿了一会儿，才又继续道，“不过他早有防备，那些人并没有成功过。只不过，我的其他几个弟弟，都因此丧命了。”

　　殷南的心里却只有李从嘉：“可是你说的这些和从嘉身上的七杀毒又有何关系？他与西蜀王室的惨案并没有关系。”

　　“但殿下和如今的越国皇帝都是淮南王府被诛灭的既得利益者。那位巫师借着淮南王的手毒杀了前太子，也害死了淮南王。当初淮南王谋反的案子也是我父亲负责督办的。父亲曾经怀疑，始安王身边的谋士季淮烟就是淮南王唯一流落在外的那个外室子。”

　　一道惊雷在脑子里炸开，殷南瞬间就理清了：“所以季淮烟才会投靠始安王，并三番五次想要致从嘉于死地。他是来向李敬复仇的，他以为是李敬陷害了他父亲！”

　　“李从善也交代说七杀毒是季淮烟给他的，这就对上了。”

　　“所以，除了越国皇室，找到尚还在世的西蜀人，也有可能能知道解药！”

　　庾衍直点头：“是这样的。”

　　宇文卿不就是西蜀人嘛，殷南急忙又问道：“你知道宇文卿在哪儿吗？他会知道吗？”

　　庾衍直的脸色顿时凝固了，如同偏僻院落里，久未打理的铺满残枝落叶的池塘，带着无从言说的孤寂和悲哀：“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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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主要是在走剧情，希望大家看的开心哦，么么哒。另外请一下假，明天有事没办法更新了，后天会继续更新的，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