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之佳音》风月闲忆

52、决定

　　【决定】
　　包扎伤口的时候殷南忽然用力，干净的纱布上血迹顿时扩展了一大片，太医惊慌地叫道：“陛下！”

　　殷南皱了皱眉，他慢慢地感受着那一阵痛感，这是李从嘉回报给他的，他必须记住。

　　他朝太医和奚玿尹道：“你们先下去吧。”

　　“陛下……”

　　殷南目光深沉，纵然奚玿尹明知殷南依旧在犹豫，却没有办法再多说些什么，他与太医一起低头行礼：“是，微臣告退。”

　　沉重的殿门因为两人的离开打开之后又被小心翼翼地再次关上，殷南起身，气势恢弘的殿堂里烛影摇曳，徒留满室的岑寂与冷漠。

　　殷南起身朝内殿走去，在那宽大的桌案上，陈列着两把剑，一把在剑鞘上刻着缠斗的龙虎图腾，金龙桀骜白虎怒目，乃是殷国自开国先帝一直流传下来的天子之剑，殷国尚武，大殷历代帝王少有不曾握着这把剑征战沙场的，不久的伐越之战，殷南也准备拿着这把剑御驾亲征，他很确信，一旦这次伐越成功，他将实现之前的所有殷国君王都没有做到的宏愿。

　　逐鹿天下，一统山河，势不可挡！

　　放在它下方的那把剑上的纹饰工艺更加精致，其上山势巍峨，山巅之上一只巨大朱雀浴火而生，它神态高傲，在那烈火之中振翅欲飞，就犹如它的主人一般，纵然身处九死一生的险境也绝不肯低头投降。

　　这是谢谦当年送给李从嘉的剑，越国崇尚朱雀神鸟，神态高贵、即将展翅高飞的朱雀就像当年前程似锦的李从嘉，烈火烹油恐怕过犹不及，所以谢谦又给这把剑取了“沉渊”之名，只盼着李从嘉既能一展宏图又能静水流深，阴阳相济，臻于完美。

　　可惜如今那刻着朱雀的剑鞘上却有好几条明显的伤痕，那些浸着血的伤痕斩断了朱雀的翅膀，反倒使那高贵无比的神鸟堕入了无穷无尽的烈火之中。

　　殷南伸出受伤的右手抚摸着剑鞘，他想，斩断朱雀翅膀的第一刀是他挥下的，既然李从嘉的消逝因他而起，不如，也由他来终结吧！

　　“来人——”

　　守在门外的奚玿尹应声进来：“陛下。”

　　殷南把沉渊剑取下来：“去准备一杯酒，然后和这把剑一起送到莲隐轩去。”

　　奚玿尹瞬间欣喜若狂：“陛下的意思是……”

　　殷南的手再次拂过那只被砍断了翅膀的朱雀：“把东西送到了就回来吧，毕竟是一国皇子，朕给他留下最后的一点体面。”

　　***
　　已是深夜，贤妃宫里的棋局却还未完。

　　卓修与季淮烟相对而坐，季淮烟手执白子，低头在那已经厮杀到如火如荼的战局上再添一子：“我以前竟然没看出来，贤妃的棋艺竟然如此出色。”

　　“季才人同样高明。”

　　季淮烟想起殷南后宫里如今的局面略有些得意，他不过几句话，就成功挑起了卓修的嫉妒之心，卓修乃是卓将军的庶子，又在后宫多年对宫里宫外的事情十分熟悉，有他在前面打头阵，没用多少时间他便成功将深得圣宠的李从嘉逼到了如今的境地——李从嘉被禁足，一切都在按着他的计划推进，只待最后一击。

　　卓修拿起一枚黑子，他面色从容地看了一眼对面难掩得意的季淮烟一眼，季淮烟确实聪明，可惜聪明人往往自以为自己聪明绝顶，而以为别人都是愚昧无知的。

　　他隐忍多年，终于等到了机会利用李从嘉除掉了惠妃成为一人之下的后宫之主，又无比幸运地利用季淮烟的计谋迅速使李从嘉失去了圣心，李从嘉最让他忌惮的就是殷南对他与众不同的用心，如今李从嘉已经无足畏惧，倒是季淮烟，这个人太美，心计太深，若是将来有了机会，难保不会成为他的对手。

　　“如今莲隐轩已经被御林军重重包围，你准备如何是好？”

　　季淮烟魅惑的眼看向对面的男人：“之前两次都是用的我的人，如今倒是需要卓将军助一臂之力了。”

　　卓修敏感地意识到季淮烟那句话的意思：“你准备做什么？”

　　季淮烟优雅地喝了一口旁边的茶：“既然我们的目标都是要让殷南和李从嘉离心，陛下已经被刺杀了两次，虽然有御林军，莲隐轩想必也不甚安全吧。”

　　“李从嘉若是发现有殷国的御林军前来刺杀他，以他如今对殷南的猜忌，又会怎么想呢？”

　　卓修低头思考了一会儿，道：“这计策不错，只是我恐怕不能找到太多的人，万一没有除掉他怎么办？”

　　季淮烟随意地靠在了椅背上，他伸手再次端起那杯茶，缓缓道：“就算他侥幸逃脱，我也自有办法让他回不了越国。”

　　卓修点了点头，忽而他又半是感叹地道：“你们始安王有你这样出色的谋士，真是好眼光。”

　　季淮烟看了卓修一眼：“卓家有贤妃，也是好事。”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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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们是皇帝，在江山和美人之间会选择哪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