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之佳音》风月闲忆

51、软禁

　　【软禁】
　　“君上……”清圆远远地守在莲隐轩的门口，一看到顾晏初回来就激动地往前连走几步，可她还没来得及欣喜地和顾晏初说几句话，就被旁边殷南阴沉地如同乌云蔽日的脸色吓得停住了脚步，有些忐忑和紧张地朝他们行礼：“参见陛下，君上。”

　　谁都没有开口的兴致，一时之间，莲隐轩门口惶恐无比地跪了一大拨人。

　　重光君明明是在屋里休息的，怎么会悄没声息地就跑出去了呢？偷着出去就出去吧，偏偏陛下这时候在贤妃宫里遇刺，转头来了莲隐轩竟然发现没人，这换了谁不会怀疑啊。

　　殷南一脚踢开紧闭的房门，扯着顾晏初的胳膊不算温柔地把他推了进去：“都在外面守着，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这里。”

　　“是。”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顾晏初在袖子里隐晦地转了转被殷南捏疼的手腕，飞速运转的大脑却骤然被身后之人冷冰冰的一句话打断。

　　“我给你一次机会解释，你为什么会在藏书阁？”

　　顾晏初背对着殷南而站，他的目光习惯性地落在远处的地板上，可全部的注意力却已经转到了还在怀里的两样东西。那副画无所谓，另一样却不能被殷南知道。

　　他冷淡地道：“何必明知故问。”

　　这是承认贤妃宫里的那场刺杀是他谋划的了？！

　　殷南原本还残存的那一丝期待此刻全部成了讽刺和愤怒，他嘴角夹着冷笑，一句一句狠声道：“顾晏初，以前朕把你当做我最亲近的人，就算你身上疑点多得早就够进天牢刮一层皮了，朕还是对你一忍再忍。但是从今以后，朕会让你知道敢如此利用、戏弄我的下场！”

　　他突然急跨几步，盯着顾晏初道：“你不是想走吗？朕告诉你，你这一辈子永远别想再回到越国，你就算是死了都是我大殷的鬼。”

　　殷南的话也激怒了原本就一直压着火气的顾晏初：“殷南，你别太过分了！想用我威胁越国，门都没有。”

　　“朕就要用你震慑越国那些纸糊的大将军们，你又能奈我如何？！”

　　顾晏初简直对他那副恃强凌弱的样子叹为观止：“殷南，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为了皇位为了一统天下的霸业使尽了肮脏的手段！”

　　“我用了什么肮脏的手段？”

　　“呵”顾晏初讥诮地看着殷南，他没想到殷南竟然不要脸到这种地步，“为了得到赵家的支持，你亲自出马使出千般手段，让赵惠心甘情愿地嫁给你，利用赵家权势帮你谋夺皇位。你一登基，往日的糟糠之妻就被你弃如敝履，转而选了一拨又一拨男人进宫；你明明喜欢男人，当初却选了一大批女人进府，白白糟蹋了她们；你明明答应我留她性命，却转身就赐了她一杯毒酒；你刚刚登基，其他的皇子皇女就要么病死要么意外而死……”

　　为了除掉越国，不惜逼他和亲，令他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他侥幸逃脱，又蓄意蒙骗留他在宫中，只待攻越之时，以他为把柄。这一句他不能说，可他相信他们两个人心里都清楚地很。

　　“殷南，你简直不择手段！”

　　殷南听着他一句句的指责，却颇觉可笑：“那不然呢，像你一样吗？明明有不少名门闺秀想要嫁给你，明明能得到旁人的助力，可你却为了所谓的不拖累别人，到现在府里一个女人都没有。结果就是朝堂上除了你和那批老臣，别的大臣一个向着你的都没有。”

　　“当年落井下石的、冷嘲热讽的人，你一个都没有处理，可你看看在你落败的时候可曾有谁愿意记着你的恩德拉你一把？那种白眼狼是喂不熟的，不如杀了还朝堂一个干净。”

　　殷南深深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第一次叫出了那个名字：“李从嘉，越国满朝上下，朕只看得上你。可如今看来，所谓的东阳王也不过如此。”

　　殷南转身利落地打开房门扬长而去，隔地很远，他听到殷南的声音威严而冷淡：“重光君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任何人不许打扰。”

　　一直守在院子里的下人们忍不住抖了抖身子，看这架势哪里是静养，分明就是软禁呀！

　　***
　　吩咐御林军在莲隐轩多加了两队人马，日夜不休地看管着李从嘉以后，殷南才回到宣政殿询问这次刺杀的情况。

　　在听奚玿尹回话的同时，殷南终于有时间仔细地处理手臂上的伤口了。他在贤妃宫中遇刺后，一看后宫众人竟然只有顾晏初不在，便只是随便止了一下血，换了件外袍就去了莲隐轩。

　　这种情况，不管顾晏初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都要第一时间澄清才行。

　　可他没想到到了莲隐轩后清圆却对他再三阻拦，等到他推门而入时，卧房里竟然空无一人！

　　直到那时，他才真的开始怀疑这次刺杀和顾晏初有关。

　　没想到顾晏初竟然会在藏书阁，那个与前后两次刺杀都有扯不清的关系的地方，顾晏初偷偷摸摸来到这里，是为了和某个人传递消息吗？

　　殷南记得，以前他还特意准许顾晏初多去藏书阁看看书。

　　“陛下，顾晏初的身份既然已经确定，属下恳请陛下，处死李从嘉，为替大殷流血牺牲的月瑛等人报仇！”

　　殷南一直盯着太医处理伤口，沉默着没有说话。

　　奚玿尹等了半晌，也没等到殷南的表态，他忍不住又道：“陛下，大殷历来出兵都有一个习俗，就是一定要提前斩杀对方一位将领的头颅祭旗。如今李从嘉深陷大殷，陛下又即将对越开战，正是大好时机！”

　　“何况，越国民间一直流传着‘东阳死，越国亡’，如果我们能在开战时就割了越国百姓最信赖的东阳王的头颅祭旗，那越国民心必然不稳，对我军的行动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陛下，李从嘉几次三番想要行刺，绝对不能再留在身边了。我们殷国上下，从陛下到一兵一卒，为了这场战争已经准备了好几年，陛下难道要因为一个敌人让自己的心血付之东流吗？！”

　　殷南一直盯着那个不断流着血的伤口，那种目光甚至让经验丰富的心腹太医都忍不住有些手抖了，他冷冷地瞥了太医一眼，劈手拿过了他手里的药，自己动手撒在了伤口上：“朕绝不会让自己的心血付之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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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久等了，鞠躬
从这一章开始，顾晏初就要变回李从嘉了。李从嘉和殷南之间除去个人的爱恨情仇，还有关于个人如何参与政治谋得权利的看法的显著差异，他们注定还需要磨合，一起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