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里妖气的姑娘们》二张

13、黑历史系列

　　一．
　　祁柒第无数次认为自家哥哥真是个麻烦的人。
　　她把手机放回包里，随意的看着街边的店名，想着手机里存着的几本小说，心滴着血忍受着失去难得休息日的痛楚。
　　虽然这次确实是爸妈安排的相亲太突然了，让哥哥接受不了，也不能让突然落到她头上啊喂！
　　祁柒一瞬间想回到之前按住当时哥哥发了个两百块红包就动摇的自己默默打出“好”的手。
　　而且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相亲对象变成了个女孩子该怎么解释呢，难道要说“你好我其实刚刚从泰国回来，我发现我真爱的不是女性”这种话吗？
　　所以说真是太麻烦了啊！
　　祁柒带着满身的烦躁气息推开了咖啡馆的门，扑面而来的冷风让她浑身一震，然后就那么直直站着，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不不我还能再战五百年！
　　直到她神游一圈回来后，她才发现靠近自己的那个顾客正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她。
　　祁柒觉得有点尴尬，赶紧关上门，眼睛扫了一圈，按哥哥给的照片观察着哪桌的人才是自己的相亲对象。
　　额，都不是啊，那个女生还没有来吗？
　　祁柒在心里默默给那个人打了个不准时的标签，走到靠窗子的一侧找了张桌子坐下，打算等那个人到了之后和她坦白。
　　没错都是因为我的哥哥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了才会这么尴尬的！
　　她望着窗外发呆了一会。刚想掏出手机，就听见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就是祁玖？”
　　祁柒抬起头，正对上一双眼睛。这双眼睛略带三白，显得有点薄情，瞳孔颜色是深黑，双眼皮，睫毛很长，总而言之是双极其好看的眼睛，祁柒一时突然觉得，只有这双眼睛，才算不辜负了心灵之窗的美誉。
　　“不不不，我是……”
　　那个女人直接在祁柒对面坐下，随意的翘起二郎腿，偏着头边看手机边说：“看出来了，我不觉得祁玖为了不想相亲有去泰国的勇气。”
　　祁柒思考了一下这段话算不算冷笑话，又不禁对这叫祁玖叫的很熟稔的语气起了疑惑。
　　“我是替我姐姐来的。”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手机屏幕，似乎不觉得这样很不礼貌，“你应该意识到了。”
　　“是……”祁柒抿了一下嘴唇，觉得既然这么有缘还是再多聊一会，她才不会承认是那双眼睛太好看的原因！
　　“你的姐姐也不愿意相亲啊？”还是从相亲上入手，这让祁柒有种自己是沾了哥哥光的错觉。
　　“她觉得自己还年轻。”女人转了一下眼睛看着祁柒，然后又收回视线，只这一扫，祁柒就感觉被电的骨头酥麻，“而且她不喜欢自己的未来老公比她大一辈。”
　　祁玖，七舅……
　　祁柒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然后才意识到其中的的笑点，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到一半觉得自己有点蠢。
　　女人似乎不认为自己说的话很好笑，仍然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机屏幕。祁柒甚至能看到她们之间隔着的一道实质性的尴尬。
　　祁柒一下子感受到了自己责任如此重大，把对话延续下去的使命就寄托在你身上了七仔！
　　“唔……你是什么工作的？”祁柒觉得这个问题不算十分敏感，小心翼翼的询问。
　　“狙击手。”女人抬起脸把手机放回兜里，做了个持枪瞄准的姿势，“biu——”
　　祁柒没憋住，噗的笑出来。随后意识到并没有什么可笑，收了收表情，思考着女人的回答。
　　军人？
　　不像啊，哪有这么懒散的军人……
　　祁柒不由自主的想起之前看的阅兵仪式，随后打消了这个猜测。
　　“你是职业cs战队的？”
　　女人抿了一下嘴唇：“不是。”
　　“呃，那你是网吧店主吗？”
　　祁柒已经觉得自己的接话有点牵强了，可她并不想让两人再次回到之前相对无言的状态。
　　“不是。”女人的表情很严肃，“我是个水军。”
　　“啊哈？”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女人再次拿出手机，漫不经心的解释：“其实正名是公关人员，私人工作室的那种，我是老板。公关和水军差不多一个意思，我认为。”
　　“那祝你越办越好……”祁柒讷讷的说。
　　“谢谢。”女人随意应答着，“我姐说这不是什么正经职业，劝我转行。但我觉得她只是怕我被人揪出来打而已。”
　　她突然第一次完全直视着祁柒，露出十分认真的表情：“而且赚的很多，我赚的，她也许嫉妒我。”
　　祁柒有种无话可接的感觉。
　　“聊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祁柒深吸一口气，决定直入主题。
　　“季楠。”女人向后仰了一下，“你呢？”
　　祁柒因为两人第一次合拍的节奏恍惚间有种流泪的冲动：“我叫祁柒！后面的qi就是汉字七大写的那个柒！”
　　“哦。”女人的表情很真诚，“挺好听的。”
　　祁柒微低着头，感觉脸有点热，闷闷的说：“那个，你姐姐叫什么名字啊？”
　　“季溪。不叫季北，我妈不想她嫁给一个日本人。”
　　祁柒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季楠的梗，还正努力理解着，季楠就又说：“她一开始太淘了，木克水，我妈才给我起名叫季楠，想压压她的气。”
　　祁柒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混乱起来，是她已经蠢到跟不上幽默了吗！
　　她沉默着回想刚刚的梗，没有接话，两人迅速回到最初的状态。
　　最后季楠先站了起来，把手机塞回兜里：“那么没有什么事了吧？我就先走了。”
　　“诶诶！”祁柒跟着站起来，犹豫了一下，有些局促的说，“这么快就……我觉得你很有趣，想和你再多聊一会……”
　　季楠怔了一下，然后露出对话中从没出现过的认真表情：“你是第一个觉得和我对话很有趣的人。”
　　祁柒干笑了一下。
　　“其实我刚才说的不是真的。”她看着祁柒的迷茫脸解释，“最后那段，除了我姐叫季溪以外都是我编的。”
　　祁柒还来不及反应，对方就长腿一迈离开了位置。季楠走向门口，回过头微笑了一下。
　　“再见，小妹妹，你长得真可爱。”
　　祁柒伸着尔康手呆呆地站在原地，过了一会，才慢慢地收回手捂住自己的脸。
　　连手机号都没有要到你到底干了些什么啊七仔！
　　一个人怎么能笑得那么好看……
　　她捂着自己微红的脸，脑中疯狂刷过弹幕。她隐隐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又说不上是什么。
　　所以说，我果然是个笨蛋吗？
　　“噫，你回来啦。”
　　季楠关上门，向沙发瞥了一眼。对方整个身子都窝在几个抱枕和玩偶中，只听得见“喀擦喀擦”嚼薯片的声音。她“嗯”了一声，收回视线，把外套挂到衣帽架上。
　　“怎么这么冷淡？”季溪顽强的伸出头，笑嘻嘻的问，“那个男的怎么样啊？姐姐把他让给你？”
　　“……不要。”季楠把手机掏出来，“收起你嬉皮笑脸的样子。那个男的没有来。”
　　“诶诶诶诶那楠楠你不是超级尴尬吗？”季溪像是突然打了鸡血一样，“即使这样也别摆出一副臭脸嘛。”
　　“你很无聊。”季楠一边看着手机屏幕一边走向自己的房间，“他妹妹替他去了，我们聊了一会。今天我有点忙，不陪你接着聊了。”
　　她从一边的架子上拿出耳机，正要关上房间的门，忽然想起了什么，淡淡说了一句：“那个女孩挺可爱的。”
　　季溪再次热血沸腾起来，刚要追问，就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瘪了瘪嘴，泄愤似的打了一下doge抱枕，仿佛那就是季楠。
　　“妹子大了翅膀硬了比姐姐厉害了就不理姐姐了什么的最讨厌了！”
　　然而季楠并没有听见对方的抱怨声。
　　“所以说我是来当专职电灯泡的吗？”
　　祁柒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向吸管里吹气，有些不满的看着对面的女孩。
　　“你和你男朋友约会叫我来干什么？”
　　“毕竟我们这还是第一次嘛……害羞害羞，需要闺蜜来陪！”方子仪脸红红的对着手指，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啦，这次就帮帮忙！”
　　然而已经被你骗来这里的我根本没法拒绝……祁柒想着，郁闷的狠狠咬了一下吸管。
　　可怜的她被迫要看着这俩人卿卿我我几个小时，这对于一个单身人士也太折磨了吧喂！
　　而且还是在游乐园这种除了情侣就是亲人的地方……她默默地跟在俩人身后已经乱逛了一个小时，祁柒觉得自己的脸色应该已经绿了。
　　“……下不为例。”祁柒憋了半天还是难以说出重话。
　　七仔，这么软怎么可能好好和人相处啊！
　　她有点难过，不光是对今天的情况，还有点是对这样的自己的。
　　这番思考直接影响到了祁柒接下来的状态，在之后的一个小时内她整个人都是蔫嗒嗒的，慢慢坠在后面毫无精神的咬着吸管。
　　等她回过精神的时候，她才发现前面那两个人早就不见了。
　　可恶！不知道等等电灯泡的吗！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算了，既然来了游乐场就过把瘾好了！
　　电灯泡也是有尊严的！
　　祁柒一边慢慢的走着一边打量着四周，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童年。她突然听到一片掌声和叫好声，反射性的向那个方向打量，看到了一个被围观着的后脑勺。
　　哦，是那个射击游戏大奖啊！她看着老板略带不舍的把巨大的玩偶熊递给那个人。那个人接过，把玩偶放到身旁略矮一些的女人手里。
　　……这个后脑勺好像有点眼熟啊。
　　祁柒看着那个人仔细回忆着，直到对方转过身的一瞬间才恍然大悟。
　　这不是那个我上次相亲的……季楠吗！
　　她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欣喜感，脑袋一热就想上前相认，接着忽然想起一个可能：会不会对方已经不记得自己了呢？
　　这个可能如同一盆冷水在她脑袋上浇下去，祁柒冷静下来，有些沮丧的低下头。她心里仍存一线希望，像小动物一样紧张兮兮的盯着季楠。
　　季楠在似乎带着热度的注视下慢慢看向了祁柒的方向，目光在女孩身上逗留了一会，然后走过来，语气中带着些不确定：“……祁柒？”
　　是是是！
　　季楠站到她面前，打量了她一下，然后皱起眉：“谁欺负你了？”
　　……有那么明显吗？
　　祁柒动了一下嘴唇，心中忽然涌上些不知名的委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可怜巴巴的垂下脑袋。
　　季楠旁边的女人忽然开了口，声音听上去有些纠结：“楠楠，这位是……？”
　　“上次替她哥哥来相亲的。”这话说的没有错，可是祁柒不知为何有些不好受，总觉得“替她哥哥”几个字有些刺耳。
　　女人的语气瞬间恢复正常：“啊，那真是巧，这女孩多大了？”
　　季楠背着太阳俯视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像闪着光，祁柒忽然有些恍惚，看着阳光从地平线的方向射来，最终被季楠的板鞋挡住，漏到自己面前的只有两条黑线。她不易察觉的动了动脚，一片光射穿她的鞋面，微痒。
　　身旁的吵闹声和蝉声好像都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世界里仿佛只剩下她和季楠。她沦陷入那双眼睛，如同沉入很深很深的柠檬味的大海。
　　“十七八……或者二十出头吧，祁柒，你多大了？”
　　祁柒还在走着神，心想：自己的名字也能被叫的这么好听吗？
　　“……二十三。”
　　“九零后的妹子！我告诉你，我妹可是八零后，长的是不是很年轻？”
　　祁柒回过神，有些惊讶的看着季楠，八零后？
　　季楠沉默了一下，有些无语的说：“本来也只大两岁而已。”
　　哦……祁柒松了一口气，原来是89年的……
　　不对，我到底为什么要松口气啊？
　　祁柒陷入了迷之困惑。
　　“你射击真厉害，居然能拿大奖！”
　　祁柒真心实意的称赞，站在季楠身边的季溪不知为何“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其实也没有，我副业就是射击选手。”季楠表情淡淡，“游乐园这种奖，能得是很正常的。”
　　“……真的？”
　　“假的。”季楠面无表情的承认自己在说谎，“好了，既然你没有伴，咱们就一起逛好了。”
　　季楠忽然看见祁柒头上冒出几朵小花，有些不敢置信的合上眼又看了一遍，那几朵粉色的小花就消失了。她暗暗松了口气，果然是错觉。
　　“真哒？！”祁柒脸上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好好好太感谢了！”
　　季楠不发一言的转过身，任由祁柒牌小尾巴跟了上来。听着背后哒哒的轻快脚步声，她背对着祁柒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个纠结的表情。
　　奇怪，建议明明是自己提的，怎么有种被套路了的感觉？
　　二．
　　祁柒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季楠这么好的人。温柔好看还善解人意，简直棒呆！
　　她带着大大的笑容跟着两人身后。转了一会后，祁柒才隐隐约约明白了季楠的姐姐是一个多么……富有童心的人。
　　她和季楠静默的站在旋转木马外面，等着季溪的这轮结束。祁柒游神了一会，突然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看向手表，已经五点半左右了。
　　她觉得有点无聊，瞥了一眼旁边的季楠。女人正靠着栏杆发着呆，刘海前面翘起来一点，看上去意外的萌。
　　“季楠……”祁柒软软的开口，声音中带着些困倦，“一会一块去吃饭吗？”
　　季楠顿了一下才回过神，转身看向祁柒。她盯了祁柒一会，说：“可以。去哪？”
　　“唔，其实我也还没想好……”
　　“抱歉。”
　　“诶？”季楠的思维跳跃的太快，祁柒有点懵，“为什么道歉啊？”
　　“陪我姐闹了这么久，很累吧。”女人用上了关怀的语气。祁柒本来想说不是，最后在女人同命相怜般的眼神中慢慢闭上了嘴。
　　“也不光是这件事。”季楠转过身趴在栏杆上，眼神很认真的偏头看着祁柒，“之前相亲的时候，我一直在看手机，这是很不尊重你的举动，我很抱歉。”
　　祁柒和季楠对视了一会，脸慢慢的变得通红，她掩饰性的僵硬转身，讷讷的说：“没事……其实我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季楠有些疑惑的看着祁柒连耳尖也红彤彤的窘样，忽然福至心灵。
　　这么可爱的欲盖弥彰，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啊……
　　女人想到这里，很快的翘了一下嘴角。
　　“结束了。”季楠听着旋转木马的bgm停止后直起腰，“走吧，把我姐叫上，去吃饭。”
　　祁柒转过头，恰好看见季溪从那边走过来，对方还抱着那个玩偶熊，两者看上去异常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别玩了，快六点了，去吃饭吧。”季楠俯视着跑过来的姐姐，双手插兜一点也没有把熊接过来体贴女士的打算。
　　“呼……饿了？”小跑过来的季溪还没喘匀气，呼哧呼哧地说，“行啊，但票钱总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吧！出去可就回不来了……”
　　“放心。”季楠一脸冷漠的打断，“四个小时已经够本了，而且我一个小时赚的钱比你在这多玩一个小时赚的多。这个下午我很累，说什么陪我来放松其实根本只有你享受到。”
　　祁柒不知为何有点想笑而且真的笑了出来，接着她浑身一僵，在季溪复杂的眼神注视下闭上了嘴继续安静如鸡。
　　想不到妹妹也有可以狼狈为奸的人了啊……季溪收回视线，死撑着提出最后一个要求：“那起码去把摩天轮玩了！我跟你说这破园我就服这项目！”
　　季楠皱起眉：“驳回。玩那个起码排一个小时队，你在开玩笑？”
　　“赫赫。”季溪摆出一双死鱼眼，“就因为都是你这种玩游乐园还带着个跟医疗箱似的得及时补给的胃的人，才会让我这种人能玩上游戏。”
　　季楠顿了一会，看向祁柒征求她的意见。季溪也一并看向祁柒。祁柒在滚烫的注视下有点手足无措的说：“那快点去吧，不然不是还得排更久……”
　　季溪瞬间露出一个大大的迷之微笑，而季楠则沉默的转过身走向了摩天轮的方向。祁柒十分茫然的看着对方有些落寞的背影，不安的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最终急急忙忙的跟上。
　　她并没有看到已经走在了前面的两个人的眼神交流。
　　季溪：之前就说你先替我把摩天轮的队排上，你个死傲娇不排现在不是还得排？嗨呀气不气？
　　季楠：闭嘴！（眼神杀）
　　天有不测风云。
　　祁柒他们刚走了一段路，就下起了小雨。
　　祁柒感觉脸上冰冰凉凉的，眨了一下眼睛，眼皮上的雨珠落到地上。她忽然感觉到脸上一抹温暖干燥的触感一闪而过，看着女人近在咫尺表情认真的脸，不知为何觉得脸有些热。
　　季楠给祁柒擦完挂在眼睛下的水痕便收回手，看着祁柒泛红的脸皱了一下眉头，再度把手覆上对方的额头，温声询问：“头疼不疼，是不是淋的不舒服了？”
　　祁柒支吾了一下，没好意思把自己花痴的真相告诉对方，只是说：“这……今天太不凑巧了，估计玩不了那个项目了……”
　　“这不重要。”季楠双手插回兜里，仍有些不放心的嘱咐，“下了雨还玩什么，一会你赶紧打车回家吧，恐怕得下大，回家之后记得多喝点热水，不要着了凉。”
　　祁柒一开始失望又感动，在听到多喝热水后莫名有些想笑，想起来网上很火的那个梗：神tm多喝热水……
　　她掩饰性的清了一下嗓子：“好，你回去也要注意身体。”
　　季溪也没了兴致，三人干脆的出了游乐园，站在路边打车。这个点正是路况不佳的时候，等了大约十分钟才有一辆车来。此时雨已经渐渐下大，打在人身上透过薄薄的衣服钻进去，让人有种黏糊糊的不舒服的感觉。
　　十分钟能有一辆已经是运气好，三人商量了一下，直接同乘了一辆。季楠坐到副驾驶位置，祁柒和季溪坐到后面。司机问：“去哪？”
　　季溪说了地址，季楠转过头询问坐在斜后方的祁柒她家住在哪，祁柒乖乖回答。两个地址并不共路，有些麻烦。季楠转回头对司机说：“先把小妹妹送回去，再去琼华里。”
　　祁柒有些受宠若惊和惶恐，忙低下头，感觉脸上的温度又开始升高。她悄悄地瞄了一眼季溪，季溪正抱着熊看着窗外发呆，算是默认了季楠的话。
　　一路上车里几人无话。祁柒看着车窗上的花纹不断地变化，有些失神。她忽然听见季楠的声音：“快到了，祁柒，一会停在你们小区门口，你就赶紧冲进去，别淋到。”对方顿了一下，又说，“要不就让季溪把那个熊给你，到时候横在头上……”
　　祁柒没等季溪发言就赶忙推拒，开玩笑，要了那脸得多大。
　　祁柒吐出一口气，小声问：“那段开过来的钱我付了吧，到时候我就付两倍就可以。”
　　季楠一口回绝：“不用，你就付到现在的钱就好。”她的话里有股独断的意味，祁柒张了张嘴，又默默闭上。
　　司机忽然说：“到了，一会我绕过去就下车，先准备一下，这块有照相，到时候秒停就走。”
　　祁柒赶忙看了一眼计程车的票价，递了张20的过去，说多的付总账，不用找了。
　　季楠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说话。她忽然听见祁柒叫她的名字，转过头。祁柒看着季楠，有些懊恼的说：“这次太可惜了，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吃饭吧……”
　　季楠莫名笑了出来，好看的眼睛弯成一道弧，说：“一定有机会的。”
　　祁柒被晃了一下，在司机的催促声中下了车。季楠看着对方娇小的身影轻快的跑开，仿佛听见那双红色带点跟的凉鞋敲在地上哒哒哒的声响。她走了神，呆呆地看着移动的景象。
　　司机默默看了一眼后视镜，觉得气氛有些微妙。
　　祁柒边擦着头发，边单手给方子仪回着短信。对方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这一个小时给她打了不下十个电话。可惜祁柒设置了静音，加上和季楠姐妹玩的嗨，也没注意到在游乐园里还有另一个担心祁柒被拐走了担心的团团转的女孩。
　　祁柒脑补了一下，原本的郁气泄掉了一半，不由自主的对闺蜜有点小小的愧疚，挺快乐的一个下午就被她破坏了……祁柒心软了一下，给方子仪回了条短信，说清楚自己的情况，让对方别再担心。
　　方子仪像是一直蹲在手机前似的秒回了祁柒，还给祁柒情真意挚的道了歉。祁柒也不想再追究下去，关了屏幕把手机放到一边，有些头疼的看着扔在地上的湿衣服，好好的一个假日彻底……她的脑海里闪过季楠的那双眼睛，不自觉地全身麻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接上搞砸两个字。
　　季楠……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手无意识的摸到一旁的手机。祁柒回过神，拿过手机给哥哥打了个电话。
　　只是指望缘分的话……太可笑了。
　　祁柒从上次就想和季楠交个朋友，当时只是因为季楠长得很符合她的审美，而在今天，她见到了更完整的季楠，温柔的，有礼貌的，为他人着想的。她认为自己更喜欢季楠了，这是祁柒在十岁后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渴求，她想和季楠交个朋友，不，她一定要成为季楠的朋友，可以陪着彼此，即使只是随意闲谈也不会感到无趣的朋友。
　　她想着季楠走了神，忽然想到对方说的多喝热水。下意识的动了一下手，想着一会要烧上水。
　　“……喂？七仔吗？”
　　电话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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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奇葩共赏系列2，我在若干年后看到当初写的东西已经无法在不头痛的前提下不计前嫌续下去。所以毫无疑问，烂尾^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