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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邪祟3 ...

  •   巴蛇张着血盆大口直冲陈成珏而来,眼看要将他生吞了,一蓝一白两把剑从远处呼啸而来,穿过那巴蛇的血盆大口生生将它钉在了对面的墙壁上。

      那白衣见此情景,收了骨笛就飞身向陈成珏扑了过来,还没够着,只见一雪白的拂尘将陈成珏一卷就从坑口拉了过来。

      来者正是连珩,他三步并两步从远处飞来,右手将双目无神的陈成珏揽在怀里,左手收了拂尘。

      原本连珩和温俨在前院守着,也不见异样,半个时辰前,忽听偏殿有响动,他们俩过去一看,只见微儿和十多个奇形怪状的人兽战作一团,连珩帮着打了一盏茶的功夫,但那些人兽刀枪不入,浑身恶臭,几人半点便宜都没讨到。

      连珩忽的想起,陈成珏还在这帮人手里,怕不是调虎离山之计,就将前院交给了温俨自己孤身来后院找陈成珏。

      一到后院半个人都没有,幸好抓住了白天那个和尚,才找到暗室,一走到尽头就看到陈成珏站在深坑前一动不动。

      若是自己再晚来半刻,陈成珏怕就要化成白骨了。连珩将人背在身后用拂尘固定好。袖子一挥,指尘和穿云就回到了手里,他两剑交叉挡住了白衣人的生扑,与它打了起来。

      正此时,坑底的毒虫许是受了刺激,纷纷爬了出来,跟在巴蛇身侧,冲着身后的陈成珏而来,穿云挣脱了连珩绕到陈成珏面前,剑气寒光凛冽挡住了毒虫。陈成珏此刻似是恢复了一点意识,他解开拂尘跟连珩背靠背各战一边,将穿云牢牢握在了手里。

      两人边打边退,将两个方向的敌人都聚到了面前。

      陈成珏虚弱着道:“连珩,这些都是至毒的蛊虫,太多了,打不过的。”

      “你先走,我来对付他们。”连珩将陈成珏护在了身后。

      陈成珏听到这话也不含糊,用穿云砍出一条路来,连珩瞟了一下,眼神一冷,指尘蓝光更甚,将面前的几只兔子般大小的蜘蛛冻住了,拂尘一挥,冻住的蜘蛛直接碎成了冰块,可白衣人一吹骨笛,坑底源源不断地爬出毒虫。

      连珩一剑朝那骨笛而去,还没近身就被巴蛇缠住了腿,挣脱不得,想着今日怕是要交代至此了。忽见一个火把从远处飞了过来,正打中那巴蛇头部,巴蛇一分心,连珩就从那毒虫包围圈飞了出来。

      陈成珏手里拿着四五个火把,向着那深坑扔了过来,一碰着火一群蛊虫很是害怕的样子,慌不择路又掉了下去。连珩见此举有效,从腰间拿出一小瓶硫黄粉末,打开瓶口就扔了过去。

      瓶子刚扔过去,坑底就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声,火星四溅,一时间整个洞穴都着起火来,连珩赶紧拉着陈成珏就从长道飞了出去,背后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两人一直跑到了前殿,劫后余生的感觉真好,此时白天的和尚也在前院看着偏殿冲天的火光唉声叹气,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温俨和微儿还在与那些人□□手,陷在了火海里。

      陈成珏也不客气,过去就是一脚将那和尚踹倒在地,“好啊,你个禽兽,竟然饲养蛊虫,以人为供,亏我还以为你是个人,我踢死你,连珩你别拽我,你放开我,我踢死他。”

      “阿纵,我们先问清楚再打不迟,他能现在还在此处,未必就是凶手。”连珩将陈成珏抱在怀里,死死拽住。

      “好,快说,我看能说出什么花儿来。”陈成珏打了一阵也乏了,没有再动脚。

      “害人的,不是我,是我们住持。”那和尚怯怯懦懦抱着头道,生怕陈成珏再踢他一下。

      “接着说。”陈成珏冷着脸阴鸷道。

      “我们住持法号无名,三年前一叶高僧圆寂于此时,他也恰在此处,一叶高僧的血舍利在众目睽睽之下落于他掌心,一时间大家都说他是天选之人,我们老住持也欣喜若狂,于是就退位让了贤。

      无名高僧入主之后,广行善举,广结善缘,将那些无家可归的老人都接到此处,有些人无钱看病,无名高僧略通医术,也免费给他们医治,我们本以为是来了个活菩萨,没想到是披着人皮的狼。

      有几次我们觉得病人喝的药不太对,总是苦涩无比让人难以忍受,但想着住持宅心仁厚,良药苦口利于病也没往心里去。就这么安生地过了一年,直到一日住持讲学外出,寺里收留的一位双腿残废的老人爬到我们面前告诉我们,住持其实表里不一背地蛇蝎心肠,我们不信,他就领着我们去参观了蛊池,毒蛇蝎子蜈蚣蜘蛛,五毒之物一应俱全。

      那时我们方才知道,住持找来那些鳏寡孤独者皆是为了丢进去炼药,饲养他的毒虫,什么慈悲为怀什么博爱苍生,全是把人命当做草芥啊!我们老住持气愤不已,就联合了全寺僧人想清扫门户,没想到无名恶人将其一网打尽全都丢进了蛊池,因我那日去给邻村作法事才幸免于难,后来我隐约知道了些东西,但我人微言轻、人单力薄只能被迫依附于他,成了他的犬牙。

      那些人被丢进蛊池尸骨无存连证据都找不到,三年里死了数千人,只有二三十个从那蛊池里爬出,成了无名的毒兽替他害人,就是偏殿你们看到的那些,他们都是从蛊池炼狱里爬出来的。”和尚说着指了指偏殿,脸上满是恐惧的神情,像是见到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陈成珏和连珩彻底沉默了,接着是一声渗人的怒吼,陈成珏一脚冲着那和尚脑门而去,那和尚一下被踢的满脸是血,趴在地上久久回不过来神。

      “你们是人吗?那蛊池是人待的地方吗?那些人他们哪里对不起你们了,禽兽,我踢死你。”陈成珏说着又要上去,忽听偏殿柱子断裂的声音,一火凤从偏殿飞出直冲云霄而去,三人看呆了,这是庄家最厉害的火魂枪法,居然会有火凤冲天的奇观。

      正在三人呆滞之时,温俨和微儿坐着火凤从偏殿飞出,落在了院子里,陈成珏和连珩两人忙迎了上去,见两人无事才放下心来,将那和尚的话转述一番。

      “连兄、纵儿,我俩打不过那几只毒兽就将他们困在火里了,他们原是人落到这般田地也是可怜,不知他们的毒可有什么法子?”温俨擦了擦鬓角细汗道。

      “有些毒有解,有些毒天生无解,有些毒你放干净毒血即可,有些毒你便是抽尽浑身血液也无用,这些人他们落于蛊池,毒已入五脏六腑,血脉骨髓,大罗神仙也回天乏术。”那和尚从地上爬起,双手合十道,“众生平等,慈悲为怀,这些人就交给几位施主予夺吧。”

      “还不是你们害的,说什么众生平等,滚开。”陈成珏回身怒道。

      “我们真的要大开杀戒吗!或许他们还是有救的呢!”连珩掩不住担心道。

      “连珩哥哥,陈纵哥哥,我知你们修道之人从不无缘无故害人性命,但我和公子是上战场的粗人,不懂什么普渡众生,他们既无药可救,今日定是不能从我长.枪之下活命,无论你们怎么看我,这等事,还是交给我来做好了。”微儿提着长.枪冲那偏殿走去,温俨微行一礼也去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陈纵和连珩面面相觑,静静地站着,大殿里佛光明明,香火缭绕,偏殿则火光冲天,惨叫声此起彼伏,两人正叹气着,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后院横冲直撞而来,身后抗着一个浑身鲜血,白骨森森之人。

      来者正是江仙,他一身单衣也被火烧着了,躺在地上直打滚,看着不远处的连珩陈纵,一步一血地爬了过去。

      “请两位公子饶了我娘。”他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这人是你娘?”陈成珏一脸不可置信,这个怪物一般脱了人形的居然是江仙的娘!

      “是,陈公子、连公子求求你们放过她吧!她真的活不了了。”江仙身上被火烧伤,一磕头地上全是血迹。

      “你娘就是杀人剖心的真凶?”陈成珏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江仙点点头,显然他很早就知道这点。

      “陈成珏,对对不起,其实,其实我骗了你,我父亲并非早亡,只因为我生就猫眼,他以为我是怪物就抛弃了我和我娘,我娘一生没有做过一件坏事,她吃斋念佛行善积德,所有的心都是为我,她总觉得对我不起,一心一意弥补我。

      三年前,我被除名她也以为是她的过错,她一病不起来了法华寺,她之所以为人蛊惑不过是为了我,求你,我求你,求你们你放过她吧,害人真的不是她的本意,她都是为了我,要杀就杀我一个好不好,她这一生已经够苦了,都是我的错。”江仙在地上不住地磕头,一个大男人此时卑躬屈膝,哭得脸上的血都糊了。

      “江仙,不是我们不放过你娘,只是她杀人太多,官府那里不好交代的。”陈成珏看着眼前的人,说不怜悯是假的,但是他有什么资格来原谅她呢,他可怜她,那那些死人谁可怜呢。

      “都是无名,都是他,他用舍利子骗我娘,骗我娘跳下蛊池,骗我娘成为毒兽,杀人无数,我娘到死都以为那舍利子可以治我的眼睛,她是被人骗的啊,求你们了,我娘已经活不了了,你们就让她安安稳稳度过一程吧,我求你们了。”江仙说着,突然从怀里拿出一颗药,往嘴里塞去。

      “你们查案数日,死伤那么多人总要有个交代,所有罪责我一人担下,希望你们放过我娘。江曲直叩谢二位大恩,来世犬马相报。”

      说完此话,江仙身体突然膨胀起来,撑破了袍子,此时才看到他一身绿疮,应是长久服食毒物所致,他身体足足长到两人多高,两手着地,他野兽般咆哮起来,回头看了眼地上白骨森森的人,然后狠狠地撞向了大殿里的金佛,房屋倒塌、火势蔓延。

      一切都化为乌有。

      “他娘怎么办?”陈成珏看着蒙蒙亮的天空,喃喃道。

      “当然是履行承诺放了,一命相抵。”连珩淡淡道,走上前去,扯下外衣将地上的人包好抱起。

      “也不知为了儿子,她还能再活多久。”陈成珏自问道。

      “想来那无名当初用血舍利为引子只想骗她跳下蛊池,只是做实验,培养杀人工具罢了,但她一心想着为儿子用人心换来血舍利,所以每次杀人都是开膛剖心,即便成了怪物,也是想为儿子再做最后一件事。”连珩走在前面轻轻答道。

      “那蛊池,她一个女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呢?”陈成珏又道。

      “阿纵,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连珩带着陈纵走了十余里,直到附近山上,才将那怀里的人放了。

      那人爬出几步,又爬了回来,将腰间的骨笛放在了陈成珏手里,讨好地笑笑,回身走了。

      两人心里大为震动,一路无话回了法华寺。

      昨日还门庭若市的地方,一夜的功夫就化成了一摊废墟,天亮了,四人回了酒楼。

      不出三天,法华寺害人的消息就传遍了扶风县大街小巷,无数人前往咒骂唾弃一番,案子也算了结了。

      又呆了几日,四人养好精神就打算上路了。

      本来温俨和微儿也打算去清平山赴比武大会,四人同路,但是连珩执意说要回太华宫一趟,四人只得分道扬镳了。

      “温公子,微儿那我们清平山再会了!”连珩行了行礼,向着马上的两人道。

      “连兄、纵儿,我们来日再见!你俩多多保重。”温俨一手拉着缰绳,欠身道。

      “陈纵哥哥,连珩哥哥,微儿舍不得你俩,你们记得一定来清平山比武。”微儿哭丧着脸冲两人道。

      “微儿乖,我和连珩一定去,你和行止先去。”陈纵攀着连珩的肩膀道,明明比人家矮了一头,还逞强。

      两人走后,连珩也不挣开陈成珏,回身就走,将陈成珏差点带倒在地。

      “你那么矮,攀着我,真是难为了。”连珩损道。

      “就你高好了吧。”陈成珏嘴里怼道,但还是赶紧追了上去。

      “连珩,明明是同路怎么不一起走啊,也好有个照应呗,我看行止那一柄长|枪使得极好,也能教我几招。”陈成珏追着问道。

      “你想学?那哪日我亲自带你去西齐拜师学艺,干嘛学他的野路子。”连珩冷着脸道。

      “连珩,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不喜欢他啊!”陈纵瞥了他一眼。

      “道不同不相为谋。”连珩淡淡道。

      又过了三日,俩人下山满一月了,连珩写了封信回去报平安。

      而后雇好马车、买好干粮,才打算离开扶风县,却是直接去清平。

      “还说不讨厌,明明不回太华,还骗人家,摆明不想同路嘛!”陈成珏腹议道。

      临到离开扶风了,路过纸花店,陈成珏感觉心里难安,想着去上一炷香,两人推开门,满屋子纸花飞舞,一个上了色的纸人躺在床上,旁边是那骷髅,她拿了个纸锅在煮饭,听见有人来了,抬起头,扯着嘴笑了一下,场面很吓人一点也不好笑,陈成珏一下子眼眶就湿了。

      关上门退了出来。一定要抓住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无名,两人不约而同想。

      离开扶风,在路上。

      “阿珩,我娘也对我这般好。”陈成珏突然道。

      “嗯。”连珩点点头,将他揽在了怀里。

      “你若有空,我带你回去看看她吧。”陈成珏继而道。

      “好,一言为定。”连珩轻轻笑了。

      扶风,再见。

      陈成珏坐在马车里,心绪难宁,这小城每一次来都有令人难忘的经历。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邪祟啦
    比武大会提上日程
    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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