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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绝大多数科学成就,都是在科学家没有恋爱谈时取得的,绝大多数的文学剧作也都是作家失恋失意时写下的,正所谓寂寞使人健康,孤独滋生才华。而母胎solo近二十年的我仿佛是受到了减益buff的坑,作为全班体测唯一需要补测最后测到老师黑脸的弱鸡,做个宅男还不幸是个手残,足见上帝在关上一扇门的同时还会为你带上一扇窗,以防止你感冒。
      在食堂享受完一天两次的愉悦后,我心满意足地信步走在教学楼间的连廊上。叮叮咚咚,广播的标志性提示音响起,老旧的音箱混杂着主播含糊的口音,发出了叽里呱啦的声响。正准备一笑置之的时候,恍惚间听到了“火凤”云云,不禁大吃一惊——这个万年没开过会的僵尸社团竟然诈尸了?
      进教室一问,才知原来是换届啊,说来我竟然已经在社里待了整整一年了。
      没那心情去感慨万千地矫情,拿起老刘的作业,跑出教室,心下暗喜——又成功翘掉了一节午休。
      到了教工会议室,从后门绕进去,找个角落坐下,默默看着早已叽叽喳喳成一团的那班所谓的元老和领导层。小智和社长正坐在一旁有说有笑地咬耳朵,呆月则嘬着那特意拔尖的嗓音张着大嘴高谈阔论,而猴哥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仿佛正盘算着什么——这三位大概就是内定的候选人了吧。
      我继续缩在角落里,玩味地看着三人的表演,心里不禁浮起一点点恶趣味的满足感。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这句话大概是形容此时此景的最好概括吧。一年了,该说的话我都说了,该出的主意也出尽了,只不过一切照旧而已。“哈利”社长是个老好人,可惜并不适合作为领导者——虽然我也明白在背后对别人评头论足并不是一种成熟的表现。也许,新的开始能有那么一点点改变?
      不过,在这样一个“乡下”中学,就连所谓社联都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所谓社团活动,也只不过是校团委应付特色学校建设的寥寥几笔吧。
      犹豫再三,最终塞进投票箱的那张选票依旧洁白如得如这夏天中午的阳光。虽然早已失去留下来的兴趣,但为了不至于成为午休巡逻老师的重点监察对象,我最终还是选择留下来听候那看起来已经没有悬念了的选举结果。
      这样一个非正式的场合,严肃的唱票过程照例是用安静来填补。三位候选人此时倒是正襟危坐,没了之前调笑自如的心情,倒是社团的老人和几个酱油党正不住地窃窃私语。期间唯一不和谐的因素便是唱票期间的那张空票,我坐在后排甚至能够感受到工作人员脸上阴晴不定的样子,心里不禁有种恶作剧似的满足感。
      尘埃落定,小智继任社长,呆月、猴哥屈居副职。
      我在C叉Z叉、在火凤社的第一年也就这样过去了。依旧是那个孑然一身,负能满满、屌丝弱鸡的样子,毫无长进。

      “喂!你们换届了没?”
      阴暗的楼道里,这一大嗓子能把死人给吓活转过来。鉴于我堪比“跑饭”速度的晚自修放学撤退速度,能在我冲出行政楼走廊之前追上来搭话的人物不超过一掌之数,当下心中了然。虽然老人们每每殷切教导大晚上有人叫你千万不要转身,但是事实证明事到关键时刻真正能听得老人言的确实不多见。果不其然,我一转身就吃了个大亏——当然不会是花子阿飘什么的,这可不是灵异小说。只见死党任轶煊满脸热情地小跑过来,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满脸的热情笑容逐渐变态,随后一掌就开山裂石一般重重拍在我背上。
      结局很有喜感,死党的肉掌与我刚断没几天的背包拉链豁口来了个亲密接触,以至于之后几天,各班盛传行政楼走廊闹鬼云云。
      任轶煊是扬帆文学社的,平日总喜欢涂抹几篇穷酸的现代诗,当年为了进社可费了一番周折。一年河东一年河西,换届之后总算媳妇熬成婆,成了副部,横竖大小算是个官。这不,一晚上都憋不住了就要来找我得瑟一番。
      现在的高中生,学理的看不起学文的,学文的里面学西方的看不起本土的,本土里边学现代文的看不起弄古文的。不幸的是,我就是鄙视链最底端的存在。如果不是语文考试有一道大题叫做文言文阅读,我想我大概早就卷铺盖滚出实验班了。
      火凤向来号称以宣扬优秀传统文化为宗旨(虽然我更喜欢的是的封建迷信糟粕),故而对于我这样的穷酸秀才来说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栖身之所。只不过也就仅仅是栖身之所而已,毕竟是鄙视链最底端,平日里之乎者也估计只能换回一个白眼外带一句“讲人话”。
      “换了啊,就那样呗……”我故作轻松地答道。
      “是吗?”任轶煊此时此刻笑得像只狐狸,“小智那哥们儿玩汉服成痴了都,被李菲那小妖精一撺掇,怕不是把你们文艺社变成汉服社哟,你那国学文化月怕不是得凉咯。还不自己再做打算,还想着一棵树上吊死呐?”
      “哦?难不成去你那里给你打下手?”
      “那倒不至于,大不了你直接去找奶妈嘛,我们新社长,反正你的方案和我们也不冲突,说不定就成了呢?”
      “再说吧……”

      晚上,电脑桌前的我双手在键盘上哒哒地打着“一指禅”,蜗牛速地整理着高一一年的考试成绩。实验班里还未经过分科,大多是血统纯得不能再纯的理科生,再有便是几个立志于文科班风花雪月小姐姐的文科僧,我这样文科生里理科最好,理科生里文科最强的杂交品种就显得格外尴尬。而因为一篇全古文的作文被“没有脖子”的语文老师纳入黑名单也一度使得我的创作生活显得十分沉闷。
      关掉一个文档,我慢慢把鼠标指针挪到屏幕左下角——用了多年的叉屁系统,这个操作已经很熟练了。然而,一转念,又很快把鼠标划了回去,点开了许多天前就已经做好躺在文件夹里面的策划案,仔细端详了一番。
      又是一阵艰难的“一指禅”后,家里破旧台式机的风扇终于吐出了如释重负的一声叹息。伴随着夏天夜里标志性的沙哑蝉嘶,灯火摇曳的书房终于彻底恢复了黑暗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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