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个长长久久的愿》来赴

5、第 5 章 白衣少年

　　第二天，清晨。

　　“老板，开门啦开门啦！”白衣少年待天边微微泛白便开始敲医馆的门，叫门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

　　“天啦噜，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起的比鸡都早……”阿恕不满的揉揉眼睛，顶着两个黑眼圈打了一个的哈欠，在门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这得是什么病啊，来这么早！”伙计杜若在对面房间门口，同样是没睡醒的样子。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话语间并未听出焦虑，应该不是来寻医。”杂杂从阿恕旁边的房间走出，已将自己穿戴的整齐干净，在这个集体打瞌睡的早上，更显得杂杂气质拔群。杂杂内心隐隐觉得来者并无恶意，但是其目的未知，也就判断不了他是敌是友了。

　　杂杂走到阿恕面前低声在她耳边说，“木头，你的檀木味太过招摇，所以我帮你隐去。”阿恕觉得耳朵痒痒的，觉得早上不够清醒，还觉得杂杂的声音真好听。

　　杂杂一人在前，边走边说，“杜大哥，走吧，开门迎客。”

　　“得嘞。”杜若随后便反应过来，跟了上去。

　　医馆门外。

　　“奇了怪了，檀木味还是忽近忽远啊。”白衣少年有些奇怪，便又嗅了嗅。这时，医馆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来者何人？”杂杂温声询问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眼里溢满了探究。

　　“昆仑，林正一”林正一倒也坦荡，对自己的身份并未弯弯绕绕。说完还生怕杂杂不相信一般将腰间的玉佩提起来给杂杂看。

　　“医馆大夫，杂杂”杂杂注意到林正一腰间的玉佩中隐隐有股高深的灵力流转，看来此人确是从昆仑而来。昆仑乃天下灵气聚集之地，玉佩中蕴含此等灵力倒也说得过去。

　　“昆仑之人，为何会来医馆？”杂杂问林正一，言语间的探究加深了许多。

　　“正值青春年少，四处闯荡而已。”林正一看杂杂与自己年纪相仿，便瞎诌一个理由，说完又兀自笑开。

　　“杂杂大夫莫要多想，我只是想找个地方歇脚罢了。”林正一顿了顿，说“你们这里还招人么？”林正一指了指墙上由于杜若疏忽而一直未揭去的告示。

　　“医馆如今已是满员。”杂杂直觉林正一的来意并不简单，想要尽快回绝了他。

　　“我很会招揽生意的，而且特别有女人缘。”林正一笑起来有些痞气，确实是大多数小姑娘喜欢的类型。

　　“......要不，让他留下来试试？”一直在杂杂身后看着的杜若，弱弱的说了一句。“易老板喜欢热闹，多个人招揽生意，这不也能分摊一下杂杂大夫的压力嘛。”杜若拍了拍杂杂的肩，虽是对着杂杂说话，但眼睛始终没有从林正一腰间的麒麟玉佩上挪开。

　　“杜大哥，此人来意不明，如何安心让他待在医馆。”杂杂压低声音回身对杜若说。

　　“杂杂啊，你看他腰间的玉佩倒是十分华贵，想来必是那些有身份的大族世家公子，咱们可莫要怠慢了。”杜若同样压低声音回复杂杂。

　　“哈哈哈哈哈，好眼力，我这玉佩来头可大了呢。”林正一毫不掩饰的笑了出来，声音带着几分愉悦，“你这小伙计真不错，百里镇果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顺势便勾到了杜若肩上，勾肩搭背的看起来亲近不少。

　　就这样，识货的杜大哥招来了一位和杂杂一般的揽客高手——林正一。

　　“你就是新来的？”阿恕一身的草药味在杜若那里帮完忙，就准备为患者编号，这时候碰到了正在与门外要来看杂杂的小姐们相互调笑的林正一。

　　“整个医馆就我一个新面孔，傻妞。”林正一连头都懒得回。

　　“嚣张！太嚣张了！”阿恕在杜若旁边碎碎念着，而杂杂依旧气定神闲的坐镇医馆诊脉开药。

　　将将入夜，晚霞染红了整片天空，泛着红晕的天色渐渐暗沉了下去。林正一在自己房间里快活的不像话，杜若怕得罪世家大族牵连医馆，所以林正一在医馆待得十分轻松。

　　“奇怪，明明闻到檀木味在医馆里的。”林正一在自己房间里一块接一块的往嘴里送着镇里那些富家小姐们含羞带俏塞进他手里的核桃酥，看起来悠哉极了。

　　“根本闻不到具体是从哪个人身上发出的，此行倒是有些突兀啊。”林正一觉得木家老头托付的事似乎有眉目，但又丝毫没有头绪。

　　林正一拿着麒麟玉佩把玩许久，出神的胡思乱想着，忽的想到了白日里阻挠他进入医馆的杂杂。林正一越想越觉得这个杂杂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样无害温和，这间医馆一定有些秘密，怕是很多事情都需要慢慢理出一个头绪来。

　　“好端端的俊公子，竟有一个如此粗鄙的名字，可惜了。”林正一对杂杂的名字有着莫名的嫌恶，总觉这个名字和杂杂身上的气质严重不符。

　　林正一对杂杂的样貌身形有着很高的评价，身形周正，气度不凡，样貌甚至略高自己一筹，但那性子却是七拐八拐，煞是难捉摸，这哪里是个弱冠少年的性子。这医馆竟能收得杂杂这样的人心甘情愿的诊脉谋生，怕是也不简单啊。还有那个傻妞，看起来傻兮兮的，杂杂和她真的是兄妹么？第一胎果真会质量好些，怪不得自己是家中独子呢，看来林老头还是很有远见的嘛！

　　林正一挥了挥脑中渐行渐远的思绪，眸色一沉，自己的初衷无非就是想要知道那夜好闻的檀木味究竟源于哪里。在他的通感中，周边萦绕着的气息通通都是那丝若有若无的檀木味和那丝温和良善的气场。

　　长夜才刚刚开始，阿恕闷头在房间里培育花草，这些花草都身负异香且可以完美的盖过她身上的檀木味，阿恕隐隐觉得自己身上的檀木味并不是什么好事，这个味道会暴露她的行迹、动向甚至......心情。

　　阿恕逗弄着自己培育的解闷1号小花花，解闷1号小花花是专门用来陪着阿恕玩儿的花草，是阿恕近期的发明。

　　“小花花1号，师傅说檀木一系就剩我了，也不让我下山，可是自从下了山，我总觉得自己变得愈发确定还有其他族人的存在。”阿恕逗弄着花叶，花叶就像得到指示一样，两片绿叶晃来晃去的摆弄出各式各样的撩人姿势。

　　“天啦噜小花花，你这个姿势太...太伤风化了啊”阿恕立马把花叶掰舒展成正常样子。

　　“杂杂说我身上的檀木味很招摇诶。”阿恕抬起胳膊深深的闻了闻自己的味道，许是自己已经习惯了檀木味，所以不管阿恕怎么吸鼻子都是徒劳。

　　医馆的夜，突然变得长了许多，阿恕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