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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停住脚步的亚路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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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去吗。”这是马尔科问出的第四遍同样的问题。
“要去。”这也是亚路嘉第四遍一模一样的回答。
马尔科：“你明知道你去了也无济于事。哥尔·D·罗杰将你送上老爹的船可不是为了让你在他行刑的时候去凑热闹！”
他提高了嗓门，想要亚路嘉打消这个愚蠢的主意。作为将亚路嘉领上船的人，他对亚路嘉的责任感比其他海贼要更重。
“.....我知道。”亚路嘉背对着马尔科走进他的房间，将床头的小刀放进了口袋里，，抚了抚内袋里的种子，又转身向外走去。“他早知道...他早知道！”
他站住了脚步，“他绝对是故意的，将我送过来，然后自己去自首！”亚路嘉有些懊恼的握拳。
“既然知道那你就该老老实实在莫比迪克号上呆着！”
“不行。”亚路嘉又抬步向前走去，“罗杰将我带到海上，带我看这个世界，那么我——”
酸楚一瞬间涌上鼻尖，他再次停住了脚步，转过身。
马尔科终于看到了面对着他的亚路嘉，鼻尖通红，蓝色的眼睛里风暴在呼啸，但却没有一滴眼泪。
“那么我理应见他最后一面。”亚路嘉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将刚才的哽咽吞了回去。他向着马尔科勉强一笑，又转身快步离去。
马尔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叹了口气后也追了上去。
不用想，他也知道亚路嘉往老爹那儿走去。
“老爷子。”亚路嘉走向白胡子，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他的扶手上，他在甲板中间站定了脚步，跟来时一样的位置，双手背在身后，跟来时一样的姿势。
“我的儿子。”白胡子叹息着说道，“一定要去吗。”
“要去。”亚路嘉第五遍说出了这句话。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白胡子将视线投向了远方，看着海鸥在远处飞舞。
“......我会回来的。”亚路嘉说道，“我只是去看看，等.....我再去安顿露玖，露玖现在一定很难过...混蛋罗杰。”说道最后他甚至咬牙切齿了起来。
“我会回来的，老爷子。”亚路嘉这么向着白胡子承诺。
白胡子颔首，他看着他最小的儿子向他弯下了腰，直到很久才直起身，他看着船上的每个海贼都向他拥抱，短短两个月，他好像真的从捡来的儿子变成了亲生的乖仔。
他看着他转身，年幼的孩子跳进了小船里，动力源轰隆作响，小船在视线里逐渐远去。
多年以后，白胡子仍旧坐在那张宽大的椅子上，看着那个手腕上系着眼熟笑脸的青年向他道别，杀气腾腾的转身离去。
他想着，不论血缘与否，哥尔·D·罗杰的影响也极为强大，两个跟他有亲密关系的孩子都如此擅长告别，并且擅长在离去后传来噩耗。
*
快点，再快点。
亚路嘉催动着小船的动力源，照着马尔科给他的地图，直线奔驰着。
快点，再快点！
风吹在他的脸上，像锋利的刀子剜着他的肉。
快点，再快点！
久违的暴风雨从天而降，巨大的漩涡在海上升起，闪电在云层中如游龙般肆虐，雷声轰隆作响，自然的力量在这个世界被无限的放大。
不吃不喝的连夜奔驰，在亚路嘉登上罗格镇的那一刻，还有半小时行刑时刻便在万众瞩目下来临。
亚路嘉刚登上码头，便脚一软的跌倒在地。
地面上凸起的石子在他的脸颊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极度的紧张与抵触让即便是习惯了等待的杀手也难以适从。
一连几天的大雨让亚路嘉体表的温度极低，但这该死的雨却没有一点停止的迹象。
动起来，亚路嘉手撑着地，额角的汗水混着雨水就这么滴落在地上。
动起来！
他尝试着抬起肌肉在抽筋□□的脚，牙齿不断的打着架。
泥水弄脏了他的衣服，原本白净的脸现在却是一塌糊涂。
【深呼吸亚路嘉！】拿尼加在亚路嘉耳边大声说道，她握着他的手仿佛这样便能传递给亚路嘉她所有的力量。
亚路嘉强迫自己呼吸着空气，将自己从跪趴缓缓地调整成了跪坐。
他究竟在这个地方呆了多久。
大雨哗哗的下着。
他愣愣的直视着前方，好像能透过层层楼房看到那位于小镇中心刚搭建的行刑台。
不想去.....亚路嘉狠狠咬住了下嘴唇。
不想去，内心的声音越来越大。
不想看到罗杰的死。
也许行刑已经结束了，亚路嘉心里有些阴暗的想着。
“要帮忙吗？”
低沉的男声将亚路嘉快要溢出的情绪打断。
亚路嘉抬起头，看着身边这个穿着墨绿色雨衣的男子。帽子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的脸孔，下撇的嘴角却依旧能看出他是个极为严肃的人。
但是在身边这些急匆匆往中心赶去看行刑的人们中，男子是唯一一个停下脚步询问的人。
“不...不用，谢谢。”
亚路嘉回答，身边窒息的空气好像畅通了起来。
“你也是要去行刑台吗？”男子问道。
“是...是的...我要去看罗....我要去看看海贼王。”亚路嘉又重新低下头去。他的小腿又再次抽痛了起来。
“那便一起吧。”
男人像是没有注意到亚路嘉奇怪的停顿，一边说着，一边将亚路嘉从地上拖了起来。
突然的腾空让亚路嘉有些惊讶，但当他脚踏实地的站在地上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原来自己站的是如此稳。
“快到点了。”男人看了看天，“能跑吗？”
亚路嘉点点头：“能。”
“那么，跑起来。”
男人率先踩着雨水向前奔跑起来。
当亚路嘉跟着男人跑到人群聚集的地方的时候，刚好看到罗杰带着手铐，微低着头从人群中走过。
谩骂声，叫喊声，不屑的怒斥声，四面八方的负面情绪像是只扭曲的怪物，将这个地方变成了比地狱还要可怕的地方。
“罗杰——”亚路嘉张着嘴，仗着个子小从人群里边挤到了边上，用气声喊出了这个名字。
罗杰——
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就这么看着罗杰从自己身边走过，那双黑色的眼睛就这么看到了自己。
“！”哥尔·D·罗杰睁大了眼睛，他向前的动作一度停滞。
“快点走！”身后的海军推搡了他一把，让他一踉跄。
亚路嘉的怒火一瞬间达到了顶点，刚要迈出的步伐却在看到什么后突然停滞了。
戴着镣铐的罗杰，即使这样依旧挺直着脊背的罗杰，缓缓抬起被束缚在一起的手到了嘴边。
“嘘——”他这么说着，笑的灿烂极了。
跟之前他被露玖赶出家门的笑容一模一样。
泪水就这么突然的涌了下来。
他从没有这样哭过，眼泪失去了以往的阀门，从眼睛里喷涌而出。雨水亦顺着脸颊向下划去，让人分不清这滚滚向下的究竟来自天上还是少年本身。
“把头低下。”穿着雨衣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亚路嘉的身边，他一把按下了亚路嘉的脑袋。
亚路嘉就这么用余光看着哥尔·D·罗杰一步步踏上了行刑台。
男人看着亚路嘉抹干净了面上的泪水，眼睛里的水珠却一直往下坠落，但是他仍旧甩开了他的手，红着眼睛将视线直直的钉在了那座高高的台子上。
站在那台上的人如果亚路嘉仔细看去竟大都是他见过的人。
被海军围堵时逮着他不放的油腔滑调的男人，那个被罗杰称呼为战国的人，一脸残暴且兴奋的天龙人双胞胎。
一张台子上汇聚了海贼，海军，天龙人。
世界真小。
但是亚路嘉没有仔细看，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跪在前方的罗杰身上。
“行刑时间到——”穿着蓝白色衣服的海军这么说着。
“布鲁布鲁——”影音电话虫忠实的将这一幕传到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说话的同时，台子上的海军和天龙人一个个的挨个走下台，好像他们站在那里只是个象征，而行刑开始后象征便也不是这么重要了——起码没有杀死海贼王重要。
不行！
亚路嘉这么想着。
不行。
他向罗杰的方向走了一步。
本想阻止他的男人在看到亚路嘉一眨不眨的眼睛后收回了手，将自己藏在了人群之中。
“有什么遗言吗，海贼王——哥尔·D·罗杰。”
不行。
亚路嘉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人，一脸严肃表情的，穿着骚粉色衣服的，长的格外奇形怪状尖牙利齿的。这些他平常都会停下脚步来细细打量的人，现在却成了他看都不想看一眼的阻碍。
【停下亚路嘉！】
不行。
亚路嘉向前走着。
【停下！】
不行！
亚路嘉止住了自己的脚步。
还有露玖，想想露玖，想想那个孩子。
罗杰是自首的！他疯狂对着自己说着这句话。
现在的自己又能做些什么！
罗杰是自首的！！
他停在了行刑台的下方，人群的最前面，但并不是过于突出的位置。
他终究是克制住了自己。
我答应了老爷子要回去的。他这么对自己说。
我该遵守承诺。
他仰头看到了罗杰低下头直视着他的面孔。
罗杰看着亚路嘉停下了脚步，也终于是放松了肩膀，他抬起头，骄傲的，略带煽动性的说出了注定载入史册的话语。
“想要我的财宝吗？想要的话可以全部给你，去找吧！我把所有财宝都放在那里！！！”他笑得完全不像是一个被执行死刑的男人。
刀剑就这么挥了下去。
大雨倾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结局，明天凌晨见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谢谢tt的地雷，你这名字变得好快么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