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混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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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莫站起来，连由美都吃了一惊。黑衣人转过身掏枪准备射击，用闪电形容不为过。
但莫比他还快，手中的石头飞出打断了男人的手指，此时，莫已经跳了出去。
石头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剩下两个黑衣人掏枪，这时断指的人才感到疼痛叫起来。
翅膀群振起，无数小小的耳朵捕抓到唯一的敏感声响，像多米若骨牌一样发出命令。它们开始进攻了，在黑暗中不需要光，只需要超声波。脑海中显现五个生物的形状，其中两个重叠在一起，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于是在心中把他们抹掉了。它们喜欢活物。其中一个活物在抽搐，歇斯底里地抖动着，它们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独特的带铁的味道，证明这个生物有着丰富的营养。他首先成为攻击对象。【这里也不知道敏感写啥，就是一堆虫虫吃东西，跟动物世界差不多】。
在疯狂的捕食群看不到的死角里，没有生命迹象的两个人复活了。他们迅速向巨大建筑的入口移动。这时，一只耳朵感知到异常的声波，于是，越来越多翅膀出现异动，他们飞离原来的食物。地面剩下一堆苍白的易碎品。复活的生物们十分灵活，其中一个身上发出诱人的铁味，它们扑过去，不愿错失最后的甜点。两个生物已经打开了入口。在他们的声波图里，多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声波在那里扭曲了。两个生物进入空洞区域。这时，声波扭曲空间开始变窄了。飞舞的攻击者愤怒了，它们尖叫着撕扯着，阻止到嘴的肥羊逃跑。但迟了，第一只首当其冲被门夹成了肉饼，随后的撞在门上，翅膀的扑腾声和利爪的摩擦声络绎不绝。
二
莫和由美靠在门上，缓缓坐了下来，刚刚的厮杀中已经消耗了他们所有的精力。
“只是变种蝙蝠而已，吃饱了就会走，不用担心。”
两人气喘吁吁，在黑暗中只听到他们的呼吸声，一会儿，声音减少了一个。
“小莫，你刚才好厉害啊。”话音刚落，另一把呼吸声也消失了。在由美还没能正确判断时莫已经行动了，而且是利用邪恶的变异的丑恶的蝙蝠来攻击，简直就像是一只蜜蜂吹着走调的大号指挥一群正在搬家的蚂蚁丢掉食物啃溃大坝,什么八字队形回旋队形外加锥形攻击梯形攻击三戟阵，像打孔机一样把大坝钻成奶酪。
于是，老鼠看见了奶酪排山倒海气势如虎飞奔而来，蜜蜂号角的音调一变，蚂蚁们调转船头同时左脚一踏，大坝崩溃，水银泻地般轰埋了全部老鼠，为世界反四害战争做出了巨大贡献。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涌进大脑里了。由美赶紧继续说：“这可不是夸你啊，像用蝙蝠攻击这种事本小姐也会。”
“是吗，看不出来啊。”
三秒钟后，莫知道了什么是女人的恐怖。把人丢上半空再送上一个高抬腿攻击，膝盖抵住倒霉蛋的胸口，像掐面粉一样空转三千六百度外加降龙十八掌天马流星拳，不把人打个半死绝不停手，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居然比律子和琉璃更恐怖！
在圣堂不被神眷顾，在这里也不被神关照，怎么会这样？起码也要稍微下轻手一点点啊大姐。
由美一脚踩在莫的胸口上，两眼在黑暗中闪出恐怖的绿光，就像一只饥饿的吸血鬼。
“现在你看出来了吗？”
脚在莫的胸口踩了八次，最后还配合问句尾升高音扭了一下，随后才离开他的胸口。
身上的重量一消失，莫就飞也似的跳开几步。
“给我走，听见没有？”由美狠压着声音，吓得莫差点就要跳起来了。
莫手指抓地，看着黑暗尽头的恐怖女人，她简直就是地狱来的刻耳柏洛斯——如果少了另外两个头的话，不知爱德华能不能制服她。莫好想爱德华突然出现在面前，虽然以他那种爱理不理我行我素的性格绝对不会听莫的命令去打残由美，但起码由美会因为爱德华的美色稍稍转移目标，这时莫就可以逃跑了。三十六计之美人计可不是因为名字好听才列入三十六计的。
但现在爱德华出现的话完蛋的应该是自己而不是由美。
莫站在来，突然，脚尖在提起时有一瞬间的粘稠感，在这个多年封闭无人清理就连鬼都不会光顾的军事基地应该全是灰尘才对啊。莫俯下身，手指一抹地面。
随后，他轻轻笑了一声，由美是第一次听见他能笑得如此自信。
三
杰克是基督教徒，父母抢夺食物被人打死时他就跟着这一对人抢夺物资来充填自己空虚的心。这次，他们十三个人来到这座军事基地，他负责看守监控室。两个队友在操控台前忙活，自己持枪站在门口，看上去比稻草人还要没用。十三个人的队伍，总觉得有点不安，三人守门，三人监控，七人夺取，总觉得有分散兵力的嫌疑。
突然，走廊地尽头传来水滴声，是不是有人没关上水龙头？水滴有规律地落下，发出微弱的滴答声，像钟摆声，像脚步声，忽远忽近。
在第九声水滴落下时，走廊尽头的灯开了，不过只有那一盏，可能是这里多年失修电线短路造成的。灯光昏暗，有熄灭的倾向，在光锥正下方似乎站着一个人影。
灯光像蜡烛一样被吹熄了，前进一步的灯却开了。一会儿，灯又灭了，更近一步的灯开了。水底是计时器，每隔四滴就熄灭一盏灯，点亮更近的一盏，而人影总是站在光锥下，没有任何改变。
【啊不是，这里就是写那个人影飘啊飘哪里要屏蔽了？！】
这是，核战时死在这里的冤魂？
杰克举起枪，在“人”离自己十米远时放了两枪，但“人”毫无阻力地穿过了子弹继续前进。他慌了，把手枪里剩下的子弹倾膛而出，要把恐惧全盘吐出，却发现手枪卡壳的声音更令他恐惧，九颗帕拉贝鲁姆子弹穿过了人影，可人影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抛下手枪，机枪上膛，却没由来地大叫一声。
“哇啊啊啊——”浑身是兜的通讯器发出怪叫，接着，尖叫戛然而止，发出铁门撞击声，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殴打声，倒地声。不到十秒钟一切都没有了下文。
再怎么呼叫监控室的三个人都没有人回答了。浑身是兜刚才和剩下六个队友正在琢磨这扇该死的密码门，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吓了他们一跳。守在监控室的三人联系不上了。
现在怎么办，是要去把那三个脑袋与体力成“正比”的人捞回来吗？
就在思考之际密码门打开了，他回过神想夸奖一番打开门的同志，却发现没有人打开合金门。门是自己开的。从密码门的对面，传出了一串诡异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
走廊的灯忽闪了一下像个顿时从昏迷醒来的人质，很快又恢复正常。地板是用带斑点的瓷砖做的，在灯光下像染上了血迹一般别扭。粉刷墙的痕迹很陈旧没法除干净了，用只有上帝才能看见的动作往上侵蚀，像钟乳石，像蛇，像鬼爪。
啪嗒，啪嗒……
握在枪托的手指关节发白，由于抖动发出格格的响声，不知是不是在掩盖牙齿的震动。密码门开启了一个黑暗的大厅，像随时会咬上一口的鲨鱼的嘴巴。脚步声离得越来越近，其中夹着轻微的叹息声，像个蹒跚移步的老人。
这是什么情况？
一个大男孩从黑暗中走出来，昏黄映照着他金色的头发，衣摆滴下几颗粘稠的红色液体。
四
“是不是这边？”
“是啊美女，求求你快点放我走吧！”
“不行！”由美神气活现地拖着被五花大绑的杰克和两个头上各一个包的倒霉蛋，莫跟在后面偷笑。
刚才莫在地面摸到了泥巴，那是这队人数不吉利头脑不精明四肢不发达的“绑架集团”脚印上残留的泥巴，跟着这些脚印自然就能找到他们。为了做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莫突发奇想学习白起大将的装鬼神吓死人，在电线上乱接了一通，让它不停闪烁，用水龙头的滴答声计时并掩盖脚步声，莫找了块破布剪了几个洞往身上一套，用两个大滑轮绑在脚上滑过去，要是有条件的话他会加上鬼火。算好了速度，看起来很有效果，中枪的时候莫努力不动摇，才让人产生“子弹穿过了身体”的幻觉。“平移”到了杰克面前，莫把血往脸上一抹立即吓晕了对方，原来杰克晕血。由美一脚踢开门，操起折板凳往两个倒霉蛋的头上就是一下。
趁由美和杰克闹得正激烈时，莫偷偷把子弹从嘴里吐出来，把血抹掉。他觉得杰克比自己还惨，暴力大姐上两个过肩摔后晕血男人几乎说不出话了，但由美还是要逼着他大吼大叫。世界上最痛苦莫过于无法说话时还要用暴力强迫自己说话。莫对这一点有深刻体会，在圣堂时经常被佩恩三人组欺负，他们把莫绑起来嘴巴贴上胶布还要不断鞭打要他发出怪叫，等什么时候他的叫声能穿破胶布了才满意，这时莫总是想象他们手上拿的是香蕉来安慰自己。
由美拖起人来毫不费力，莫想了想，悄悄对其中一个倒霉蛋说了什么，就坐在他的大腿上搭顺风车。
就快要到达武器室时，由美的脚步突然停了，她一甩手，杰克的头重重地打在了地上。
“搭顺风车很好玩是吧？”
“但这位大叔说可以的啊。”莫满脸无辜。
“但我不同意！”由美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吃人。
莫赖在座位上不动了，他得意地笑笑，眼角的余光瞄到武器室，那里好像有几个人影，其中一个穿着白色的长袍显得很醒目。莫不笑了。
“刷”的一声莫站了起来，由美以为是自己吓到了这个搭顺风车的偷懒者，随即发现不是这样，莫的表情不是一般的恐惧。
那个身穿白色长袍的年轻人看起来有点累，汗珠挂在他的金发上，紧紧贴着耳根，原本张扬令人生畏的金瞳也黯淡下来，低顺着眼睛，右手捂着左肩的伤口贴着墙壁，血液顺着指尖和衣摆滴落，在墙上也勾出了几条触目惊心的血痕。在他身后有一团巨大的物体，但仔细一看才知道那是浑身是兜和另外六个人，他们极不情愿地抱在了一起。一条条像晶体一样的带状物把这七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捆在了一起，他们的枪械碎了一地，早就被硬度是金刚石硬度几百倍的冰蓝色晶体切断。白花花的人肉在晶体里像是待宰的猪肉，鲜红的血液在上面勾勒出一幅诡异的图案。围困人的晶体球在某一点上集中的多，像一堆菌体，多出来的晶体汇聚成细小的净白的丝，它们全都连到空中的某一个定点就停住了，戛然而止。年轻人站在晶体前，所有的晶体丝都指向他，像树枝。
“爱……德华。”莫的眼里只剩下那一抹白，在暗黑的眸子里显得格外耀眼，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他觉得不可思议，爱德华居然用绝对领域结晶攻击了那七个人，又没惹他不是吗？爱德华不像是那种动不动就找打的人啊。但莫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不要过来，我不会跟你会圣堂的！”
爱德华突然露出厌恶的神色，但转瞬即逝。
“我不是带你回去的，我刚刚就从那个地方逃出来。”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说废话了。
由美听到“圣堂”两字大惊失色，在大陆，谁也不愿意这个有害健康的名词出现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中，就是因为圣堂的无理要求才让百姓受苦，居然在人们的温饱问题都没解决时趁火打劫，要求大批量移动变异人而且需要国家军队援助！所以由美才要在变异人到来前抢到这批军火来保护家园。
“莫，这是怎——”
由美的话被打断了。
“少装了，你只是想怎么把我骗回去而已！我可是绝对不会回去的！就算这里再怎么艰苦也要比那里好上一万倍！从圣堂逃出来，对啊，我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你不服所以也逃出来了？真可笑！回去吧你，这里是地狱圣堂是天堂，你不适合这里的……”
爱德华突然怒了。
“混蛋给我听好！老师死了，轲铭老师！”
莫的脸变了，变得惨白，无限的不可思议和悲伤从他眼中流露。
由美看看爱德华又看看莫，脑筋飞快的转动着。
爱德华的语气静了下来，表情也温和了很多，似乎带有欣慰的笑意，让人看着很舒心。“老师在死前帮我逃了出来，告诉我要和你一起行动……”突然一声枪鸣在狭小的通道里轰炸，莫失去了听觉,听不到爱德华的话的下文，但就算他耳朵在怎么灵敏也听不到了，爱德华在轰鸣声中倒地，背后是一把冒烟的枪，射手是那个队长，他在袜子里还藏着一把微型手枪。
残存的硝烟开始变淡，终于消失在空气中。
血染红了白色的长袍，这时，爱德华控制下的晶体砰然破碎，就像风铃吹动一样动听，碎片落在地面化为乌有，像是在一瞬间升华了。
“爱德……”不自觉叫起了昵称，还有丢失记忆前的称呼，“哥哥……”
队长举起枪站了起来，其他的人不知从哪里摸出了刀，一定是藏在了贴身的地方，由美感到手上有异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在了地上。杰克咒骂着，举起刀想要把由美乱刀砍死。
而唯一幸存的人造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血泊中的白色身影渐渐模糊。
“哥——”
手指变得狰狞，集中全身的碳，在指甲上变成坚硬的爪，与上次半带碳黑的金刚石雏形不同，这次的爪真的是晶莹透亮，杀起人来毫不脱离带水。
由美先是感到身上的重量消失了，转眼一看，空中满是血浆和□□残片，杰克死不瞑目的眼睛还在望着自己。被莫一爪分尸的杰克撞到墙上，扑通扑通反弹落到地面，声音就像石头落进水里一样。
浑身是兜发射剩下的五颗子弹，全都哐当哐当打在了一面透明的玻璃上，金属子弹落到地面。
莫左手变成了可怖的金刚爪，右手是巨大的手形金刚盾牌，把爱德华护在身下。
由美看呆了，她没想到一直看起来很废材的小孩子居然会变成金刚侠。果然从圣堂来的人都是怪物，快点逃出这个是非之地才行！但去路被挡住了，顺风车大叔拔出一把手枪，撞针激发，子弹出膛。
59式9毫米手枪，初速：314m/s。
躲开的话，还是可以的！
在扳机扣下的一瞬间，由美低头闪开，子弹恰好从她的头顶飞过。一道细长的蓝光闪过，子弹断成两截，落地。
爱德华舔舔从手指长出来的长刺，另一只手一抖，由美旁边两个余党的头颅落地。
莫一直在抵挡枪火的攻击，浑身是兜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多子弹。眼看莫就要被压倒，突然从后面射出好几道蓝光，正中那七个人的心脏。
爱德华收短长刺，最后一滴血从他的刺上滴落。
巨大的晶体突然崩裂，像阳光下的雪花一样升华，消失。莫晕厥在爱德华的怀里。
“哥哥……吗，终于记起一点往事了啊。”
五
冰块在黄色的啤酒杯里击撞，爱德华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滚烫的口感灼烧着喉咙，却能把脑中的杂乱抚平。莫睡在旁边，丝毫没有醒来的意向。
“可以吗，你的伤口还没好呢。”
“没事的。”爱德华放下酒杯，“谢谢你，能让我们留下来。”
由美摆摆手，“没事，报恩嘛。”这时，特瑞卡把她喊进了内屋。
突然，莫坐了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到爱德华在这里，想打招呼，却有点说不出口。
“爱德……哥……”
“可以了，等你记起来再叫吧。而且我记起的也不多。”爱德华摸摸弟弟的头。
此时，由美和特瑞卡从内屋走出来，手里拿着两张纸。坐在两个人造人对面的沙发上，一手抓起啤酒瓶就是一通猛灌，一手拿着两张纸在空中晃荡。纸上各印着爱德华和莫的照片，下面用了好几种官方语言写上他们的名字，还有一长串阿拉伯数字。
来自圣堂的两张通缉令。
特瑞卡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悬奖高达几个亿的人造人，把喝完的空酒瓶放回桌面。
爱德华和莫的体力才刚刚恢复，虽然有一把飞镖作为武器，但很可能再次落入虎口。
拿着通缉令的手突然变得和蔼，把两张纸撕碎了。
“可恶，这点赏金还不够我塞牙缝呢！”特瑞卡把纸屑丢掉。由美把它们一张张拼起来，下定义：“混蛋，把你们照的那么难看，去死吧。”她再把纸屑往袖珍的撕。
一个是喜欢吃东西的孩子，一个是总会温柔笑着的大男孩，会被圣堂通缉本身就是怪事，哪来那么多坏蛋？真正的坏蛋是圣堂才对。
“谢谢。”
真的再说不出任何话来感谢他们了。
“好啦，快点睡吧，明天最好早点离开，我可不想被人告知是窝藏犯罪啊。”特瑞卡甩甩手。由美不好意思地笑笑，悄悄解释说特瑞卡其实很好人啦只不过嘴上有点不饶人。
“那么，爱德，明天要去哪里？”
“米尤星依城。”
“那里好玩吗，有好吃的吗？”
“不知道。”
“你去那里干什么，杀富济贫？”
“先睡觉，明天再说。”爱德华用哥哥的威严强迫莫睡觉。莫笑嘻嘻滚上床，那是他睡得最安稳的一晚。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混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