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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恩怨、仇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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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她了吗?确定就是那个人?”
“回家主的话,千真万确。我是亲耳听见她说自己是玉树的,错不了。”
“嗯……司阳呢?”
“大师兄目前仍在玉树长街。”
道卿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问话下面的人,“那位医女怎么样了?”
“宴姑娘和她那位情郎正住在花田居,玉树说,她可以救他。”
“哦?那你可有告诉宴姑娘,医仙的血是可解百毒的?”
“说了,她也信了。估摸着,会去做些傻事吧。”
道卿衡冷笑道:“她是做傻事,对我们来说可是件大好的事情呢……先杀玉树,再杀苏璞。哈哈哈,长汀啊,等着生不如死吧。”
“啊切——”
长汀狠狠地打了个喷嚏,以为自己是感冒了。可看着屋外的大太阳,又觉着不可能啊。
一定是有人在咒自己,肯定是道卿衡!
“这个老东西……一天不咒我他心里不舒坦。”
要说长汀和道卿衡之间的矛盾,那可是一言难尽啊。
你以为是两个人的事情?不不不,这其中可是牵扯了很多人。比如,道卿衡死掉的妻子和孩子。虽说道铭昭如今确实还活着,可长汀说过的,当年一起死的可是两个人呢。至于道铭昭是如何起死回生的?稍后再说。
又比如,苏璞脸上的疤痕。那条曾经让她几度崩溃的疤痕,是如何出现在她脸上的?不用说你应该也猜到了,关乎道卿衡。再比如,那面神镜……这一切的一切,都要从很多年前说起。
那一年,天下大乱。发生了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这一切,都起源于玉树长街的那一场地震。
长汀一怒之下,灭掉了整个玉树长街。道家作为人界的守护者,自然不容许这等事情。身为家主的道卿衡,立刻派人前往玉树长街调查此事。这也是为什么,神婆唐语嫣会出现在玉树长街了。
唐语嫣赶到玉树长街时,早已是横尸遍野,哪里还有什么罪魁祸首的身影。不过空气中弥漫的草药味,让她一下子明白了是何人所为。
“这种法术……这种味道……玉树消失了,就只能是他了。”
这就是矛盾的开端。因为死去的人群当中,有道卿衡最爱的妻子以及他年幼的孩子。
长汀对于此事并不知情。后来道卿衡找上门来讨个说法,本可大事化小的,谁知这神仙出口一句“就算我知道她们在其中,我也会这么做的”。
就这一句,便酿成了两人不可开交的争斗。
“既然你毁了我最爱的人,我也要把你的捏成粉碎!”
道家兵连夜出动,前往逸鲜阁,趁着长汀外出,找到苏璞,直接干掉。可他们忘了苏璞也是神仙。虽说只是一介仙子,可法力对抗几个道家弟子,不成问题。
苏璞赢了,可脸上,却留下了永久的疤痕。
过了几日,长汀外出归来,先是被逸鲜阁灰蒙蒙的景象吓到了。平日里都是苏璞在精心整理,这荒草遍地的景象告诉长汀一定是出大事了。他赶忙跑到屋内,如何叫喊都无人回应。最终在床铺上发现了苏璞的身体。
苏璞的手捂着刀柄,刀刃深深的插在她的胸口里,眼睛大大的盯着天上,脸颊上是残留的泪痕,泪痕划过的地方是一条被毒药侵蚀的伤痕。
苏璞……死了。
救了无数的人,却救不了自己最疼爱的那一个。
“我不能在失去你了。”
说罢,长汀扛着苏璞的身子去寻找一个人。
那个人飘无定所,无人认识她,她也不认识任何人。
除了那个人。
托人查看,据说她正在玉树长街。
长汀赶到那里时,此人正闲逛在花田居内,欣赏着那棵不会凋谢的桃花树。
“前辈……”长汀轻声唤道。
只见一位年迈的老奶奶回过头来,瞧见是长汀,笑道:“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医仙长汀吗?难得我还记得你。”
“前辈……”长汀走到那人面前,猛地跪下,“前辈请一定要救救我夫人……我不能没有她。”
“哈哈哈——你身为医仙都救不了的人,我又如何能救?”她毫不在意长汀的乞求,继续闲逛着、欣赏着院内的景色。
“她死了……玉树不在,就只有您能就她了!”
“玉树?”她停下来,面失表情地看向长汀,“这龟孙去哪儿了?”
“她……已经消失了很久了。”
“消失?”她厉声喝道,“你身为她师傅,她消失了很久你都不去找?!”
长汀赶忙解释:“我去了,也找到了……只是这件事情太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那就等你说清楚了,我再考虑救不救你的人。”她说。
长汀也毫不示弱,说:“前辈需先救了我夫人,我再告诉你这百年间玉树的事情。”
“你威胁我?”
“长汀不敢……前辈若是想听,就请先救救我夫人……苏璞吧。”
她恶狠狠的盯着长汀看了老半天,良久,冷笑道:“很好。就你这样,怪不得把那龟孙教成那样……去把她带到房间里来吧。”
“多谢前辈!”
“起死回生这种东西,除了她没有人会了。我能做的,是把你的寿命取出一半给她,你可愿意?”
“我愿意。”
“从此以后,她的命就是你的命。你死,她必死。因为你们是神仙,是长生不老的。但是,从此刻开始,到你们鬓白之时,便是结束之日。”
“后辈,记住了。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等到苏璞面色恢复,长汀才悄悄退出房外,去到前院。
那人已在桃花树下等候多时,可看到这不会凋谢的桃花树不禁感慨万分:“这龟孙倒还懂得享受,施着法术不让这花枯咯。”
长汀接着说:“她自小就喜欢桃花树,见不得它消失。每次春天一过,就哭闹着春天赶紧来。”
“都是你惯出来的!”她突然朝长汀凶道,“要不是你一直惯着她,她会被那魔族给骗着去了吗?还不听劝,一个人离开天宫,跑到这凡间来,受这些苦。”
“玉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能一直管着她,要让她一个人出去闯闯……”
“闯着闯着就被人拐跑了?哼。”
长汀见状不妙,立刻作揖道歉:“前辈息怒,是我管教不佳。前辈……怎么罚我都行。”
“算了。那龟孙这么喜欢你,我要是罚了你,她不是要跟我翻脸?”她消消气,又问,“她现在人在哪里?”
“正在去往中原的路上。”
“中原?她去那里干嘛?”
“这个……我并不知晓……”
她此时此刻对长汀有种无药可救的感觉。
“那支箫还在吧?还有那串铃铛。”
“都在的。”
“那我就放心了……这个龟孙,等她回来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苏璞从深深的沉睡中苏醒过来。
眼前尽是陌生的,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房间。没有床铺、没有大柜,全是些矮小的家具,桌子是矮的、柜子也是小小的。感觉住在这里的那个人,整日都是坐在地上的,都不会站起来。
房间内只有苏璞一人,没有点蜡烛,唯有的光是透过门框照射进来的。这个房间,居然连窗户也没有。门扉也是推拉式的,用一整张纸糊了全面,和传统的民俗建筑截然不同。
住在这儿,到底是什么人?
苏璞慢慢爬起身来,身上除了睡得太久弄出来的腰疼,还有脸上痒酥酥的感觉,其他并没有什么。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苏璞已经完全忘了之前的事情。那段令她痛苦的记忆,被人抹去、一干二净。
她抬起手来揉揉眼睛,却一不小心碰到了涂抹在脸上的药膏。
“脸上好像有什么?”
她想找一面镜子,看看脸上这发痒的是什么。翻遍了整个房间,却没有找到一面反光的东西。不过,沿着脸颊抚摸上去,这触感……倒像是一条疤痕……
“我受伤了?还是……脸?”
“啊——!”
在前院的长汀突然听到后院的房间里传来尖叫声,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冲向后院。
“苏璞!怎么了?”
一把推开房门,看见苏璞跪坐在地上,膝盖前是一小块铜镜的碎片。手颤颤巍巍的扶着受伤的脸庞,惊慌失措。
“长汀……我的脸……我的脸上为什么会有一条伤疤……”
长汀一个箭步上前紧拥住苏璞,安慰她,“没事的,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苏璞却依旧徘徊在奔溃的边缘,“我的脸……我的脸……我不要、不要……”
年长的女人这会才走到房门口,见苏璞现状,竟然笑了。
“一条伤痕而已,你又何必呢。老身当年从雪山坠落谷底,摔得半身不遂,也不见得要寻死短见。况且,疤痕可用药草消除,不必伤心了。”
长汀也觉得说的有理,轻声安慰怀中的苏璞,说道:“前辈说的对,一切都会好的。”
苏璞这才稍稍冷静下来,平静得竟在长汀的怀里又睡着了。
“我且劝你,当你踏上与道家势不两立的这条路时,你就该做好身边的人随时会受伤的准备。道卿衡的路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喜欢看着敌人身边的一个个倒下,然后孤身一人。现在是你妻子,下一个、估计就是你那个傻徒了。”
前辈说的句句在理,长汀也是知道的。他与道卿衡的恩怨,必定会牵扯很多人,甚至是整个道家与神界。可尽管知道这一切,他还是硬生生的把魔族拉入其中。抢走了司阳的灵魂,强行互换了玉树与司阳的魄性……在计划这一切时,他也做好了牺牲所有人的准备。
“前辈……我到底,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关于有人想除掉自己这件事,玉树并不是没有一点头绪。想不通的时,那人为何要这么做。当初在蒙山,因为自己体内有魔族的影子,那人也想叫人除掉自己,可惜有司阳护着,没能成功。那现在呢?离开了蒙山、与道家再无瓜葛,他又是何故呢。
再看司阳,对于这件事,他似乎并不知情。来者何人,并不知晓。
现在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司阳在说谎。第二……道卿衡,是想把自己和司阳一起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