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芳菲--昙华》Noo朱颜辞镜

5、第 5 章

　　周弘拿过李飒予的碗，把碗里面堆得高高的菜都倒在自己碗里。他夹了陈阿姨做的丸子放进去，果然，那是李飒予喜欢吃的东西。
　　李夫人家教极严，从小就教育孩子食不言。看见周弘的举动，她宽容地笑了一下，却没说话。
　　整个饭桌安静得让周弘不自在。
　　李夫人离席很早，她走了之后周弘才自在地吃了饭。他在李夫人面前毫不掩饰对李飒予的关心或者说是占有，但是显然，那位高贵美丽的夫人并没有发现。
　　周弘若有所思地吃着饭。
　　吃完饭是李飒予写作业的时间。他成绩不好，写作业很费力，周弘趴在床上，看着那个少年专心的样子。
　　他总是这样，做什么就全心全意地投入，看着这样的专注，即便做不好也没有人忍心责怪了。周弘最喜欢他这样安安静静的乖巧样子，他暗暗地想，他以后要是有了儿子，也要长成飒予这个样子。
　　周弘旋即反应过来自己的不切实际，他最喜欢的人是个男孩子，他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呢……
　　李飒予不喜欢写作业，写了一个小时之后还没有完。周弘看着他轻轻皱起的眉头，自己也忍不住蹙眉。
　　“我看看。”
　　全是枯燥乏味的政治概念，李飒予的书除了写有字的地方，其他简直像是新的。周弘也怀疑自己的妄想越来越严重了，连看着他的课本都能想象出他的秀气的手指是怎样划过这些书本的……
　　“好了。别写了，你该睡觉了。”
　　不由分说把作业胡乱往桌上一推，拉起他的手臂往床边走。
　　李飒予不肯：“哥哥说不能再旷课不写作业，不然不带我去玩。”
　　周弘道：“我带你去。你想去哪里？”
　　“不。”
　　周弘压下身子，紧贴着他的后背，温热的呼吸吐在李飒予耳边，少年敏感的耳根立刻红了。周弘低声道：“自己走，还是要我抱？”
　　李飒予面红耳赤，垂着头低声道：“我自己走。”
　　他站起身，棉质的柔软睡衣把少年修长柔韧的身体勾勒出来，常年不见天日的莹白皮肤看上去就很是细腻滑嫩。
　　周弘不敢多看。给他拉好被子就要起身，李飒予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臂。
　　“嗯？”
　　李飒予踌躇了一下，温声道：“晚安。”
　　周弘笑了。“晚安。”
　　周弘半夜到底睡不着，辗转来去之后，赤着脚跑到了隔壁李飒予房间，爬上了人家的床。
　　睡梦中的李飒予安宁平静，周弘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看他的睡颜，一瞬间心中的烦躁都平静了。
　　他久久凝视着眼前的脸。
　　李飒予的长相在人群中也是佼佼者，尤其是他身上那种优雅贵气，让他更为出脱。抿唇一笑的模样，三分羞涩三分俊俏，最让周弘欲罢不能。
　　他小心地躺下，伸出手臂搂住身边的人。手中的腰肢柔软，能感受到美好的弧度和线条。
　　周弘又开始胡思乱想。
　　嘴唇贴着脖颈，慢慢舔舐亲吻。他不敢动作太大，怕惊醒怀中的人。
　　“我的玫瑰……”
　　他知道他这样不行，迟早得把自己逼疯。
　　很快就是周六了。
　　李飒予要出门时，李夫人站在客厅里，殷殷叮嘱：“不要喝酒，注意饮食和礼仪。对了，礼物带了没有？”
　　李飒予乖乖点头。
　　“早点回来。”
　　“好，我知道了。”
　　看着李飒予关上车门，李夫人又叫住了他。
　　“妈妈？”
　　“玩得开心。”
　　李飒予展颜笑了：“好的，谢谢妈妈。”
　　大概是因为给周弘庆生的关系，邀请的都是年龄相仿的同学和小伙伴，没有大人在，这群少年少女也能够尽兴。
　　周弘的父母也不在，周家的老管家指挥着仆人，在大厅里忙来忙去，摆放着鲜花和精美的食物。还有打算露天烧烤的草坪，正在忙忙碌碌地搭舞台，应周弘一班小伙伴的要求，要露天ktv。
　　其实周弘家里有专门的影音房间，但是喜欢刺激的小伙子们觉得不够新鲜。
　　晚会还没有开始，他们便在那个一人高的生日蛋糕下面团团围了一圈，比赛搭香槟塔。
　　性格外向的班长刘晨闲不住，自告奋勇当了主持人，鼓动着一群大姑娘小伙子都上去比赛。
　　江菲菲和秦柠站在角落，秦柠杵了她一下：“快去啊！你没听主持人说有奖励的吗？就当给周弘过生日添个彩头。”
　　讲了半天，江菲菲才腼腆地站了出去。
　　李飒予是被班里那群不靠谱的推出去的。一起躺枪的还有总是板着一张俊脸的团支书杨琰。闹得最凶的就是班长刘晨，因为历来就有班长和团支书是一对的诅咒，恰巧他们班团支书和班长都是男的，刘晨为了要打破诅咒，比谁都更希望杨琰赶紧找到女朋友。之前有传闻说杨琰喜欢江菲菲，所以刘晨一看江菲菲站出来了，连忙振臂一呼，口诛笔伐之下把杨琰推了出去。
　　刘晨可是最喜欢这样的场面，即便没有带着一堆小弟前呼后拥，也很快把气氛煽动到一个高潮。
　　李飒予乖乖站在刘晨给他指定的桌子面前。旁边是江菲菲，江菲菲旁边当然是杨琰。灯光打得很迷离，大概是离得近的缘故，李飒予看见了江菲菲红红的脸蛋。娇俏美丽，带着年轻的柔美和一切可能，如花的红颜啊，是男生的话都会心动吧……李飒予默默地想。不由看得出神了，忽然眼前跳进一张放大的脸，周弘横眉竖目：“你东张西望什么呢！开始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插进来的，他站在了江菲菲和李飒予之间。
　　刘晨在舞台上大叫：“你，你你你，就是你别看了！你给我出来，寿星参加比赛违规！”
　　临时充当主持人小弟的后勤们立刻上前来，一左一右把宁死不屈的周弘抬了下去。
　　“咳咳，ladies and gentlemen!规则只有一个，就是要赢！输了的话，接受惩罚哟！”
　　台下立刻怨声载道：“刚才也没说有惩罚啊！”“赢了奖励是什么？输了惩罚是什么？”
　　刘晨不为所动，执着麦克风得意万分：“奖励是什么，当然是我说了算！至于惩罚嘛……当然还是我说了算！”
　　立刻有群情激奋的同学悍不畏死冲上台去，把主持人赶下台。中国好主持尽职尽责，下台的前一秒钟用生命下了命令：“开始！”
　　五分钟倒计时。
　　李飒予的手很稳。他一向很能静下心，周围的人吵吵闹闹，一点都入不了他的心。他只是专注地看着面前和手中晶莹的高脚杯。
　　他在看酒杯，周弘在看他。
　　其中隔着穿梭来去的人群，人头攒动之间，周弘总是能找到他的侧脸，俊秀的，优雅的，沉静温文，与这喧嚣红尘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