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夕》乐妮

21、不如放手

　　纪荣轩再次回到B城时，接到了纪太太的电话，她约自己见面称有事情与他商量。
　　这一次，苏晨夕顺从纪荣轩的心意，选择了他喜欢的樱料理。

　　坐在房间等他的时候，她想起纪荣轩第一次带自己来这里，那也是晨夕第一次来到日料店。温婉笑容的老板娘，询问纪荣轩想吃些什么。那天，看见她好奇的样子，纪荣轩点了很多，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看着自己吃。他们点了抹茶，小菜，塩烤银杏，清酒，纪荣轩要她试试三文鱼刺身和黑鱼籽，可苏晨夕一样只吃了一口，她受不了生鱼片的味道也不喜欢黑鱼籽的口感。再怎么诱哄，她也不肯更再尝了，纪荣轩笑着说她不会享受。不过她对星鳗寿司，海盐炭火烤鱼，天妇罗中的明虾，芋头，香菇都比较喜欢。
　　这里有道甜品鲷鱼烧，活灵活现的小鱼形状，苏晨夕记得那是《BLEACH》里的阿散井恋次最喜欢的食物。还有汁粉，跟栗子一起煮，里面可爱的麻糬也一度是她的心头好。

　　现在想想，其实两人之间的差距从始至终一直这样明显，只是彼时愿意迁就对方。有情饮水饱，如今情淡了，再勉强下去只会累人累己。
　　纪荣轩到这里时，晨夕已经为他叫了喜欢的食物，两个人并没怎样多说，静静地进行晚餐。快结束时，看着对面的人喝着杯中的麦茶，苏晨夕终于慢慢抬起了头，“纪荣轩，我们离婚吧。”
　　纪荣轩嘴角微微抬起，“这就是你今天要和我说的事情？”

　　“上次见到你爸爸，我已经同他提到过，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太惊讶。”
　　“苏晨夕，你总是这样自作主张。”纪荣轩冷冷地看着她。
　　“纪荣轩，你觉得我们这样下去有意思吗？”

　　两个人静止很久，纪荣轩望着窗外，缓缓开口，“我们在一起，一直是我追你躲，结婚后你甚至不肯告诉别人我的存在，我纵容你自在的生活。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一点也不想改变，你心中认为我和沈曼青有私情，也只是远离我，你甚至不敢向我求证。苏晨夕，根本从一开始，你就随时准备撤离，你对我们的婚姻没有一丝责任感。”

　　苏晨夕想反驳，但无从说起。她低头看着手边的碗，低声说，“你看这个茶碗蒸，不过是日式作法，换了一种作法，就有了不一样的名称，但说到底，它就是一份鸡蛋羹。”苏晨夕停了下，“就像我，我跟你的世界根本是格格不入的，再好的包装，我也不可能适应你们的生活。”
　　“纪荣轩，我累了。”
　　“离婚协议我会拟好寄给你。”她顿了顿，“我只要我自己的东西，不会有额外的要求。”

　　或许是真心感到失望，纪荣轩只是看着窗外，直到晨夕起身离开，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两周后的一天早上，苏晨夕接到纪荣轩律师的电话，对方约她在楼下咖啡室见面。律师以严谨的表情递给她离婚协议，“纪太太，按照纪荣轩先生的意愿，我们对您拟定的离婚协议书作出了修改，请您先看一下。”
　　晨夕没有接，只是淡淡地说，“我只要婚前我自己的那套房子，其它的我都不需要。纪荣轩有什么意见，只要合理，我都可以接受。”

　　“按照纪荣轩先生要求，协议内约定，将您二人位于湖滨新城的婚后住房赠与您个人名下，另外关于公司股份，如果您愿意，每年仍然按照所持股份获得红利，如果你打算转让，那么纪荣轩先生将会以市场估价收回。至于赡养费部分，也会在每年初一次性支付。”
　　律师见她没有接过协议，一板一眼地说，“纪太太，以上为协议修改内容，如无异议，您可以签字。”
　　如此大的手笔，苏晨夕觉得可笑，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我并不需要这些，请你转告纪荣轩。”

　　“纪太太，以上条件对于您个人非常有利，也是纪荣轩先生的要求，请您认真考虑一下。”
　　苏晨夕觉得心中愤懑，她拿出手机，直接打给纪荣轩，不出意外，电话依然是张助理接的，苏晨夕生硬地告诉他，请纪荣轩立刻给自己回电话。然后坐在座位上与律师面面相觑。相比自己的烦燥，律师倒是自在多了，他喝着口咖啡，笑了，这与他严肃的脸实在违和，“纪太太，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您这样跟钱财有仇的。”
　　苏晨夕心中暗自说，分割清楚，才能做到从今以后，两不相欠。

　　很快，纪荣轩的电话打来，电话那边他有些不耐烦。晨夕告诉他自己的意见，他冷冷地回答，“不是什么事情都由你说了算。你不是要离婚吗？那就签字。”
　　“我不需要这些。”
　　“随便你，那你一辈子也别想离。”纪荣轩挂断了电话。
　　苏晨夕对于他的态度简直无语，她扔下电话，从桌上拿过协议，直接找到最后一页，在纸上重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律师笑着收起文件，告诉她，“稍后会请您和纪总去办理手续。”

　　回到公司，电梯刚刚到自己的楼层，就看到格子间站着一圈人，人群中不时传来女人的谩骂声。
　　晨夕拨开身前的人，只见蒋国宇的妻子抓住叶凡的头发，嘴中不停地谩骂着。格子间内的人都傻了，竟无一人敢上前制止。众人看着叶凡被抓着头发动弹不得，偶尔听到蒋夫人煽在她脸上的耳光，声音清脆无比。
　　苏晨夕连忙上前，用力抓住蒋夫人又要打在叶凡脸上的手，“蒋太太，请你住手！”疯狂的蒋夫人哪里顾得上眼前是谁，她挥手就像苏晨夕打去，“你们这群狐狸精！”苏晨夕再次用力按住她的手，此时叶凡终于挣脱了抓住自己头发的那只手，她将被抓乱的头发重新披在肩膀上，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蒋夫人。

　　贵气逼人的蒋夫人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抬头鄙视地看着叶凡，“你以为蒋国宇跟你在一起，你就可以在这个公司耀武扬威高人一等了？告诉你，这个公司它姓王，不姓蒋，蒋国宇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没有我，他什么都不是！”说完又欲上前。
　　苏晨夕厉声，“蒋夫人，我请你自重！”
　　无视叶凡眼中的恨意，这个疯狂中的女人转头看向苏晨夕，“纪太太，就算你是纪荣轩的太太，纪长云的儿媳妇，这件事你也管不了，这个女人，她是个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她不配让你来维护。”

　　众人更加惊呆了，没想到一幕之后还有更劲爆的消息，一向随和，从来不摆架子的苏晨夕居然是B市富豪纪长云的儿媳妇。
　　苏晨夕面无表情地看着蒋夫人，“蒋夫人，我无意插手你们的家务事，但我认为，这件事还是要由蒋总亲自出面说清楚，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说对吗？”

　　蒋国宇带着助理匆匆地自外面赶回来，看到眼前这一切，他胀红着脸，说了句，“胡闹”，拉着蒋夫人快速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对一旁的叶凡却是一眼都没看。
　　助理大声对大家说，回到原位，继续工作。众人才纷纷坐回自己的位置。叶凡紧紧咬着嘴唇，拼命地将眼泪憋回眼眶。苏晨夕淡淡看着她，留下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坐在椅子上，看着门外叶凡匆匆离开的样子，晨夕猜想，她不会再次回到这座办公楼了。这样的羞辱，换作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忍受。她想到了林一菲，想必纪荣月冲到她公司的那一刻，她也是如此狼狈的吧？
　　林一菲，此刻又在哪里呢？
　　在这样偌大的一个城里，此刻她恐怕是苏晨夕唯一的留恋了。

　　晚上，晨夕一个人在家里看《欲望都市》的电影，其实这部书她以前也看过，主要内容主人公是专栏作家凯莉，公关经理萨曼莎，律师米兰达还有理想主义者夏洛特四位生活在纽约曼哈顿中的时尚女性，她们之间有着坚固的友谊和各自的个性，不同的性格带领她们走向不同的生活方式，她们自知自己已不再年轻，周旋在各式男人身边寻找情欲。其实不过是想在那个忙碌且充满诱惑的城市里，努力寻找自己的真爱，但现实让她们一次次落空。晨夕比较喜欢的凯莉与大先生结婚的主线，因为凯莉身上能清楚地看到，这个一度渴望逃离曼哈顿的女人内心的脆弱和顽强。
　　其实也有过内地版的《欲望都市》，里面的凯莉是蒋雯丽演的，但晨夕对当中的情节，只能回想起最后伍岳峰与别人结婚后，蒋雯丽故作从容的歇斯底里。
　　感情到最后，受伤最多的到底是女人。

　　周末，晨夕回湖滨新城的家中整理东西，这里有些是她工作后买的，还有一些甚至是她大学时候留下来的。这么大的屋子，她一个人是不肯住的，所以她决定把东西带回自己那边。
　　郑海珍意外地打来电话，她的声音在空阔的房间中若有若现。

　　“晨夕，你爸爸病了，情况不好，医生说或许没有多少时间了……晨夕，回来陪陪你爸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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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写到这里了，算一算时间不长也不短，作为乐妮写的第一部小说，还算有恒心。。。
自我安慰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