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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次日,旭日冉冉,程挚刚从账房里出来,迎面撞见小乐子满头大汗急急忙忙跑过来,向来稳重的程管事眉间拧成一个川字,顺手将差点跌在地上的小跑堂扶了起来。

      “慌什么呢!”

      “大——大事不好了!!”喘着粗气,小乐子神色间尽是慌张不安,“死,死了,姚镖头死了!”

      程挚眼中闪过震惊,旋即冷静下来,看着满脸惊恐的小跑堂,程挚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抚,带着人往来时的方向走去:“莫慌,究竟怎么回事,细细道来。”

      飞瀑崖。

      魏小七提溜着小乐子的衣后领跳上崖岸,直奔陆原的书房。

      “这是怎么了?”陆原看着魏小七手里汗涔涔的小乐子,

      “今晨有客人称撞见姚镖头被寒公子所杀,长丰镖局的人知道后闹了起来,这会儿程管事已经稳住场面了,遣我过来请您亲自去一趟。还让我给您带了话。”

      魏小七默默放下小乐子,摸了摸鼻尖,小乐子动了动喉轮,面色是难掩的紧张,只听他一字一句道:“下落不明,祸从天降,已失先机,早作准备。”

      陆原闻言只沉默了片刻,随即提笔蘸墨,快速写下一封信,递给魏小七。

      “亲手交给裴蔺君。”

      魏小七应下,身形一晃,人已飘摇奔去。

      姚师的客房。

      陆原一进门,只觉得满地狼藉,屋内原本的陈设器具皆碎裂在地,桌子也缺了条腿,椅子被劈成两半,柜子面儿上全是刀剑伤痕。一具无头的身躯,冷冰冰的趴在距离床榻三步外的地上,正对着的墙面上,赫赫然一道飞溅的血迹。姚师——长丰镖局总镖头的脑袋,就这么静静地放在床榻之上。

      “事情原委从头说一遍。”陆原的目光在屋内扫了一遍,落在程挚身上。

      “今晨小乐子来报,有客人路过姚师客房门外时,见门半开,进来便看见姚师的尸体,寒落拿着凶器站在屋内,客人受惊吓惊动了其他人,长丰镖局的人也过来了,认定了寒落是凶手,在屋内大打出手,我赶到时这里就已经这样了,现在与此事相关的人都已请到后院,就等你定夺。”

      陆原一边听着一边查看姚师的尸体,偶然后退一步,啪叽一声,将什么东西踩裂了。陆原拾起一看,原是一只被摔断的杯脚,刚刚被陆原踩了一下,圆圆小小的玉杯脚从中间再次裂成三块。

      陆原看着手里的碎片,又仔细在屋里找了一圈儿,半晌,才拍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子和灰尘,掏出怀里的铁扇像往常那样浪荡地一步三摇,走出了客房。

      院中。长丰镖局的人早晨还在姚师的尸体面前怒发冲冠,和寒落打了个不可开交,将现场破坏的面目全非,这会儿倒是老实了,一伙人和寒落对峙着,手持兵刃怒目相向。为首的正是昨夜坐在姚师身旁的妹夫,柯衡。

      柯衡持剑而立,剑锋直指寒落,一双鹰一样的眼睛堆满了阴狠,将本就秀气的面容衬出三分阴邪。

      寒落背着他那把天问刀,若无其事地抱胸而立,好一副目不斜视,蓝衣磊落的样子,柯衡的眼神暗了又暗:“你为何要杀我大哥!”

      “人不是我杀的。”寒落直截了当地回应道。

      柯衡冷笑,“被当场捉了现行还敢否认,不知死活。”

      寒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见对方认准了是他杀的人,此时再多说一句都多余,便不再白费唇舌。花令仪在一旁见情况不好,未免再次打起来,上前一步道:

      “柯大哥,虽然确实有客人在姚镖头的客房里看见寒大哥手持凶器,却不见得就一定是他杀了姚镖头,真相未明之前,还请柯兄弟冷静一点,各自退一步,日后好相见不是?”

      柯衡见花令仪有意维护寒落,直勾勾盯着寒落道:“可若我大哥确系被他所杀,那时还请陆二公子给我们一个交代!”

      “柯兄弟说的不错!”一个声音响起,一个红色人影正沿着曲折的抄手小廊向他们走来,“姚兄在我的地方被杀,于情于理,我都会给长丰镖局一个交代。只不过,杀姚师的人并非寒落。”

      陆原此言一出,长丰镖局众人皆面露诧异,柯衡心下生寒,没想到这个寒落让陆氏的二公子亲自作保,柯衡深吸一口气,缓声问道:“陆公子,您这是何意?”

      陆原径直走到寒落身边,好在寒落看在他的面上没有大打出手,否则这一群小兵小将,在寒落手底下也走不了几回合就全得趴下。得亏没把现场的客房给掀了,他才能找到线索。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陆原不疾不徐道:“请教柯兄几句。柯兄弟乃姚兄的妹夫,想必对姚兄甚是熟悉,是否听姚兄提起与寒落此前相熟?”

      柯衡闻言一愣,面色带着稍许的不自然,摇头道:“从未听大哥提起,我也是今日第一次见到。”

      “久闻姚兄有身从不卸下的金丝软甲,刀枪不入,此事当真?”陆原展开扇子轻摇送风,语气轻松仿佛随口一问。

      柯衡道:“没错,大哥靠着这副金丝软甲,多年来不知挡了多少次明枪暗箭,是我大哥保命的宝贝。”

      陆原接着道:“姚兄武艺超群,一对弯刀使得出神入化,才将长丰镖局带到今天的地位,这一点我想镖局的各位比我更了解。可世上竟有人能在姚兄身穿金丝软甲的情况下,一招就砍下他的头颅。”

      陆原的话如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镖局众人登时议论纷纷,陆原见有了效果,唇边笑意未减,趁热打铁道:“方才我在事发的客房里,发现了几样东西,请各位过目。”

      小五端着一个托盘上前,众人一看,盘上放着一个碎裂的酒杯,摔成几瓣儿的酒壶,一个小磁碟。

      柯衡上前一一检查,又向镖局的其他人确认了一遍,方才谨慎道:“我们进去的时候,桌上好像确实是有这些东西……”

      陆原了然一笑,手气扇子轻敲额头,道:“昨晚的接风宴大伙儿酒足饭饱直到三更天才散去,姚兄走时已微显醉意,众人皆有目共睹。那么三更半夜,姚兄独自一人因何会在酒宴结束回房后还要独饮?”

      镖局众人闻言纷纷点头,陆原接着往下说道:“陆原不才,斗胆猜测,酒宴结束后,姚兄回头客房,正要休息,此时有人带着酒水小菜拜访姚镖头。而方才查验过,姚镖头身上的金丝软甲并未卸下,是以,能杀他的人,无非两种。”

      “哪两种?”柯衡沉着脸问道。

      “第一种,极为亲近之人,即便半夜来访,也毫不设防。第二种,便是我不醉坊中伺候贵客的美人儿了。”陆原说到这,眼神一暗,隐去眼底浮出一丝计较。

      “寒江方才能在长丰镖局数位镖师的围攻下全身而退,可见其武功确实不俗,但他既非歌舞坊的人能轻易取信于人,又与姚兄素不相识,在姚兄身穿金丝软甲且有防备的情况下,一击砍下人头,我想他还没这个本事。”

      “陆公子,即便凶手不是寒江,方才您也说了,有可能是歌舞坊的人犯下的,那此事无论如何,我们长丰镖局也要向不醉坊讨个说法!”柯衡一步向前,盯着陆原说道,身后长丰镖局的众武师纷纷应和,显然认定了凶手就出自不醉坊。

      陆原无视了寒江投来的一瞥,红袖一拂负手而立,面朝长丰镖局的众人道:“姚兄之死虽疑点众多,但既然发生在不醉坊,那就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负我与姚师一场交情。期间还请众位好汉稍安勿躁,配合调查,若真凶确系我不醉坊中人,我也必不容他!”

      “说得好听,若你有心包庇,随便推了一人出来就是了!方才能袒护寒落,真找到凶手,可也未必会交给我们!”人群中不知是谁嚷了一句。

      一直站在一旁的花令仪到底年少气盛,忍不住呛了回去:“若较起真来,凶手还真不一定是我们不醉坊的人,若最后查到是你们长丰镖局自己不干净,那这句话是谁说的,谁就给我留下舌头!”

      陆原拍了拍花令仪的肩膀,那张惯来挂着笑容的脸上笑意更甚,两眼却微微眯起,缓缓地扫视着长丰镖局一众人等,一字一句道:“我陆原言出必行。

      柯衡谨慎回头的示意武师们稍安勿躁,对着陆原拱手一揖道,“我相信陆家,但只有三天时间,虽然大哥意外身亡,但走镖的行程还得继续,三天后我们会带着大哥的尸体上路,到那时如果还没有找到凶手,那他就是杀我大哥的真凶,我们自会取他的项上人头祭我大哥!”

      柯衡恨恨地看了寒落一眼,率长丰镖局一众武师离开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寒落这锅背的,超无辜了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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