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茉莉花》七月落

2、2.平静

　　傍晚准备回家时，苏三省看到桌子上那束茉莉，想了想还是带走它。路过花店，俞茉忍俊不禁地送了个花瓶给他。

　　“你回去往花瓶里倒些水，把花的最末端剪去，再把它放进花瓶里。”

　　他回去照做。

　　……

　　在这种年代，年轻漂亮又独居的姑娘总是容易遭人觊觎，俞茉也并不是第一次遇到心怀不轨的人。

　　“俞小姐孤身一人在这上海，难道不想找个依靠吗？”衣冠楚楚的男人这样说着，话里话外都透着股不怀好意。

　　俞茉正要应对，忽然听到一声嗤笑，搭在抽屉上的手不动声色地收回。

　　进来的正是苏三省。

　　“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是谁吗？”男人盯着苏三省，语带威胁。

　　“兄弟，我们到这边来谈谈。”苏三省把人拉到一边，有意让他看见自己兜里的枪。

　　这年头，有枪的人都不好惹。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知道知道。”男人忙不迭地点头，灰溜溜地走了。

　　苏三省重新和俞茉打招呼:“俞小姐。”

　　俞茉看着他，暖黄的灯光落在她眼里，似有星河在流淌。他听到轻轻的叹息声。

　　“苏先生，你又救了我一次。”

　　原来这是一切开始的原因。苏三省恍然。

　　俞茉顿了顿，说:“看来苏先生已经不记得了。也是，毕竟过了这么久了。”

　　多年前的苏三省，也曾一腔孤勇、立志抗日，为此，他杀了很多人，也救了很多人，俞茉大抵是其中之一。

　　后来，时间改变了所有。

　　他拼命地往上爬，却一步步往下掉，没有人愿意拉住他，人们自顾不暇。

　　俞茉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转身进了花架之间，回来时手里多了几株素雅的黄色小花:“迎春花都开了，春天也要到了。喏。”

　　苏三省接过花，像是触碰到了一点点阳光的温度。他真心实意地说:“俞小姐，谢谢你。”

　　“不，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苏先生，谢谢你。”

　　两人相视而笑。

　　自此，苏三省和俞茉的接触便多了起来。每天上班路过花店，苏三省总能看见俞茉忙碌的身影。而每天下班，俞茉总爱送他几朵花，或是雪滴花，或是春兰，或是山茶花。

　　他家里的花换了又换，只有花瓶一直是原来那一个。

　　她那里有许多花，春天的，秋天的，比如茉莉就不是那个季节该有的。

　　有次他无意中问起，她说:“城南有花圃，主人善养花，我与他是旧识。”

　　这样的日子平凡又普通，刀口舔血的生活仿佛隔了很远很远。苏三省大意了。

　　于是他被捕了。

　　当安然无恙地从行动处的大牢里走出来时，阳光明媚而温暖，苏三省却感到冷。

　　他抬头看向澄澈蔚蓝的天空，那里一片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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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送完最后一位客人准备打烊时，俞茉再看一眼夜路的尽头，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仍然没有出现。

　　他还会再来吗？她不知道。

　　她关了店门也关了灯。

　　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