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道人》三百棒

73、他们出事了

　　莫明跑了，在和颜鹏吵了一架之后，确切的来说是莫明在做法的时候被颜鹏跳出来制止，又被颜鹏气急败坏的斥责了一通。全程莫明没有跟颜鹏真正的顶过一句话，他只是不可思议的瞪着颜鹏，最后他给颜鹏扔下一句‘你有病啊’就捡了他的鞋子带着他的两只毛跳上小石山两三步消失了人影。
　　后院里大嘴看着莫明骤然消失的方向眼睛瞪得更大嘴巴张得更宽，而颜鹏激动得胸口一直在急促起伏着。
　　待着情绪稳定些了，颜鹏慢慢蹲下来捡起地上被莫明拿鞋子拍打的那个小纸人，小纸人已经被莫明打得软绵堪堪还维持着一个形状。颜鹏又捡起了一个小纸人，接着捡起第三个，等他注意到地上还有第四和第五个小纸人的时候他眼睛瞪大了一下。
　　地上一共有五个小纸人，不是两个！莫明做法打击的可能不是雷正海和刘涛！当颜鹏意识到这一点时他自己吓了一跳。
　　“大嘴，说，你们刚才在这里到底做了什么？！”
　　颜鹏刀子一样的眼神盯着大嘴逼问，大嘴被颜鹏盯得心惊，也不敢隐瞒，就把一早哄莫明出手收拾田高森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抖了出来。
　　“呵——”颜鹏的心放了下来，但他一想到刚才自己那样斥责莫明又有点不安心。“但愿他没有计较才好。”再一想到刚才他进到后院见到莫明恶狠狠的用鞋子拍打那小纸人的情形颜鹏的脑袋又有点大了。
　　“大嘴，你去探一下那个‘瘦王八’，看他现在情况怎样了。”
　　颜鹏眉头紧锁，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通过参照瘦王八的情况来预估田高森被莫明摧残的程度。
　　“这个事情你暂时不能透露给其他人，明白了吗？另外，你要记住，你已经腹泻了一个晚上身子还很虚！”
　　颜鹏抓住迫不及待要出去的大嘴，赶紧嘱咐一句。
　　大嘴听了颜鹏的话心里狂喜，听得出来头儿是不会追究他怂恿莫明干坏事的责任了，这家伙努力压下激动的心情，极力摆出一副劳累的模样出了门。
　　颜鹏把五个小纸人拿进莫明卧室打开书桌抽屉把他们放好，然后他就在桌前的靠背椅上坐了下来。无意间，他看到了桌子上放着一个被一本杂志盖了口的瓷碗，拿开杂志，碗里面还有一小半碗的牛肉干巴，颜鹏突然想起昨晚莫明只在饭桌上喝了一碗汤，而自己过来见他又是拿着这个碗里的牛肉干巴来吃的，现在这个碗里的肉剩了那么多，这说明莫明昨晚的肚子根本就没填饱！再加上刚才的早餐被罗正海这么一搅和，他那半碗玉米糊糊和半块白糖煎饼还在那边的饭桌上扔着，想到这里颜鹏心里面对莫明有些担心，也对刚才自己没问青红皂白就去责骂他感到有些愧疚。
　　大半个小时后大嘴溜回来了，跟颜鹏回话的时候大嘴的表情很精彩。
　　“头儿，‘瘦王八’大约在莫明弄他那个小纸人的时候他那玩意儿跟针扎火燎一样的难受，刚才我过去那老小子怀疑自己得了xing病还自己黏上来支支吾吾的跟我讨要消炎药呢。”
　　“嗯，知道了。”颜鹏平静的回应。
　　听到大嘴的话颜鹏不做他想，他敢肯定那个叫田高森的鬼子必定是废了。他暗叹一口气，想起刚才莫明拍打那小纸人的狠劲，那一刻他真怕莫明打的是雷正海，是自己的队员，还好这一幕是个误会，要不然如此肆意妄为的人他真不敢保证自己还能笼络下去多久。但，就算他打的是敌人事先没有跟自己打个招呼好像也是有些肆意妄为了，要怎样才能叫这人听话些呢？颜鹏陷入了沉思。
　　不知想了多久，大嘴过来叫他说是赵政委过来找他。颜鹏心中隐隐有了猜测。果不其然，赵振新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颜队，他们出事了。’
　　赵振新告诉颜鹏，就在刚才有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在瘦王八的指引下急吼吼的跑到陈福平家找他们，那人自称吴大伟，倭籍华人，他跟李明智和田高森来西木县是为了考察山区药用植物好投资办厂的。就在今天一大清早李明智和田高森说要去山谷考察植被情况，他们这支考察队就去了山谷的西大坡。因为他有点恐高，所以他跟另外一个植物考察队员武运昌一起在西大坡上等着挂绳攀岩下到山谷的李明智和田高森。当李明智和田高森下崖不久意外发生了，武运昌的对讲机里面传来了李明智的惨叫，武运昌对着对讲机呼叫了很久才听见李明智虚弱的回复说他和田高森在山崖的半腰处出了意外，田高森好像心脏病发了，现在整个人被登山绳吊挂在悬崖半腰处一动不动。而他当时也被一阵巨风给吹刮冲撞到岩体上，现在吊着他的绳索被裂开的山石挂住了，他也动弹不得。
　　“那个吴大伟知道洛林屯有我们这么一支攀岩队，所以他就跑回来向我们求助。我跟他说昨晚我们食物中毒集体腹泻没有体力去攀岩，所以这两天我们都要休整。而今天一早陈福平出去采草药也把风声放出去了，瘦王八也跟吴大伟证实了这个消息。这个吴大伟很失望，就开了他们的车去乡镇政府求助了。”
　　赵振新一番陈述下来，他见颜鹏的神色平静得不正常不由心生疑窦。
　　“老赵，你不必这样看我，来，我让你看样东西。”
　　事关局势的发展，颜鹏觉得有必要将莫明刚才拍纸人的事情透露给赵振新知道，他带赵振新进莫明的卧室并给他看了那五个小纸人。
　　赵振新一手托着那五个小纸人实在说不出话来，颜鹏这时在旁问他是否会将莫明的情况报告给上面知道。
　　“说什么说？幼儿抱壁于市还去大声吆喝想找死吗？”赵振新瞪了颜鹏一眼急急的喝道，稍后他又缓了口气说：“你放心，我和你一样也是个有私心的人，为了咱们两边的案子，我会保护好莫明，什么该汇报什么不能说我会掂量着来的。”
　　有了赵振新这话颜鹏也放心下来了，两人思忖了半天，颜鹏建议既然洛林屯和那个山谷没有他们想要找的那个古董瓶子不如就将对手的视线转移到有利于自己运作的地方，转被动为主动，把隐藏在子恒案子背后的那些黑手给挖出来。
　　“你想怎么办？”赵振新问。
　　颜鹏：“既然吴大伟去搬救兵了，那么我们也去凑个热闹，这两天我们是没力气攀岩了，但从旁提个专业的建议也还是可以的。到时候我们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突然少那么几个人，然后再告诉来的官方人员之前我们曾经在山谷底下发现了一些古生物化石，过两天我们跟着对这个事情感兴趣的地方政府人员乘坐直升飞机之类的交通工具下到山谷，把之前我们找到的那些化石指给他们看，然后我们再分批的离开洛林屯回到京都。”
　　赵振新：“呵呵，故弄玄虚。这样一来，光那些化石就能让对手联想更多，他们想的越多越会跟紧我们的脚步，你这步走的不错。”
　　颜鹏：“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如果现在就把那些人引到京都，京都那边有保证吗？”
　　赵振新：“这两天就要开会了，那位要上去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但是黎明之前难免会有一时黑暗，有些魑魅魍魉会趁机出来作乱，但如你之前所说，把水搅浑了鱼儿才会冒头。”
　　颜鹏点了点头，赵振新看他脸上依旧罩着一层愁云不禁出声问他还有什么问题。
　　颜鹏苦笑道：“一时误会了莫明，那祖宗一不高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赵振新笑了，只说这种哄孩子的事他不管，他摸摸自己的光头轻飘飘的离开了。赵振新走后颜鹏坐在凳子上继续审度自己的下一步计划，思考半天，他掏出手机拨打了陈大龙的电话。
　　山谷里。
　　莫明趴在河边岩石上往一堆树枝乱草里吹气，不多时，烟雾起火苗窜，莫明直起身拍拍身上衣服，然后把放在一旁的一个铁锅挂到了篝火上的木架搭起的横条上，铁锅里有水、青鱼、大虾、蘑菇和野鸡蛋。
　　陈福平在河水里洗干净了两个竹碗、两副竹筷和两节带枝条可做汤匙的竹节，这些东西都是现做的，就地取材方便得很。
　　陈福平把简单的竹制餐具放在莫明旁边的岩石上便坐下了，岩石边上有他一早就背出来的一个竹篓，里面装着半篓山里人常用的止泻的草药；竹篓的一旁还有几个插了竹棍正等着的烤火的老玉米。
　　陈福平环视着山谷，山谷里树木青翠虫鸣鸟啼水流清沥，静坐其中真的叫人心旷神怡。
　　“想什么呢？”一旁捅火加柴的莫明一侧脸就见陈福平在那里一副沉醉的模样。
　　陈福平：“这里真像是世外桃源，真有点不愿离开了。”
　　莫明‘嘿’的一声笑开：“不离开不行啊，我答应过平婶要带你出去找老婆的，你不走你老婆可就飞走了。”
　　陈福平听这话也跟着笑了笑。
　　山谷西边的悬崖上，田高森和李明智两人像两个粽子一样挂在悬崖的半腰上晒着太阳。田高森任凭李明智怎么叫都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样。被吊得身体发麻的李明智很清楚想要从洛林屯出去搬到救兵有多难，而唯一能够救他们的那支华国特工队伪装的攀岩队昨晚已经被田高森动了手脚，如果不出意外，这些人会因为腹泻而丧失体力一段时间。李明智想到此处对自身处境也开始绝望了，然而一股自山谷里升起的浓烟让他原本已经呆木的眼珠子又活泛了起来。
　　“烟？……火！啊，有人！快来人啊，我还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