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道人》三百棒

60、出事了

　　米袋大妞几位同志弄个午饭的效率还是挺高的，桌上肉菜是从庄氏烧腊店买来的几味大肉，有烤香肠、烧鸭、腊猪舌、卤猪头肉、卤鸭下巴和卤鸡爪，青菜也炒了几个，此外还有一盆汤水和一盆米饭。
　　“咦，那个什么牛干巴呢？米袋？”
　　大嘴提着一副筷子两眼放光在桌上的碗碟上来回搜索，没见到颜鹏给莫明买的牛肉干巴，他很奇怪的问主厨戴正声。
　　“这么多菜还不够你们吃的啊，那个牛肉干巴是咱头儿他自费买给小明儿做零食的，你想吃待会儿出车的时候你可以自己掏钱买去。”
　　高晓鑫看见大嘴想吃牛肉干巴就抢答了一句。
　　“你就骗我吧，刚才在那家店里头我可听那老板娘说了，那个干巴是他们今年才晾晒好，就拿十斤做成熟的出来卖，刚挂出来就让我们头儿包圆了，下次再有干巴卖得等一个星期以后呢。你叫我待会儿买，我上哪儿买去啊，再说了，这玩意儿死贵。”大嘴嘟囔着。
　　“你们听着，以后莫明就是我们的小弟弟，大家做哥哥姐姐的别没个样子，想吃牛肉干等回了北京我再请你们吃。”不想看着大家为了一点吃食扰了兴致，颜鹏发声道。
　　“小弟弟？！”莫明被颜鹏说的这个字眼给惊到了。
　　“小弟弟？！”大嘴听到这个字眼瞬间就乐，接着又挤着眼睛捏着嗓子朝莫明叫了声“小底迪~”。
　　“他是我们的小弟弟呀？哦，我们知道了。”其他的队员也清楚以后该怎么做了。
　　“嗯，说的没错。”赵秃顶微笑着附和。
　　马腿长听了颜鹏的话暗暗惊讶，他看了看颜鹏那些人，又看了看赵秃顶没有说话。
　　雷正海则是敛起了笑容，带着狐疑的眼光去扫视桌上的其他人。
　　唯一没有变化的是刘涛，自顾自的吃他的饭夹他的菜。
　　“滴滴。”“滴滴。”
　　开饭没到两分钟，赵秃顶身上很特殊的电话铃声响起，他起身走到远些的地方去接电话，大约三分钟后赵秃顶走到颜鹏身边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两人的动作同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大家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下，接下来就见颜鹏的几个旧部像得了什么指令一样，突然动作一致的抓紧往嘴里扒拉饭菜，顿时叮当作响的扒拉声和啪叽嘴巴声此起彼伏。
　　“你们，怎么回事？”
　　莫明再次被突发状况吓了一跳，看见有个还在气定神闲吃着饭的马腿长，于是他转过头去看马腿长。
　　马腿长见莫明似有询问他的意思，于是便开口跟他解释。
　　“他们以前是特别行动队的，看样子就知道，他们肯定有经常遇上突然下达的任务来不及吃饭的经历。”
　　“哦。”
　　莫明感叹一声复又用探究的眼光去看马腿长，马腿长估计莫明是疑惑他为毛不跟着抓紧时间扒饭便索性放低碗筷跟他说个明白。
　　“咱们系统里的这些特工啊，类似他们快速行动队的活儿很多人都干过，我以前也是干过，出任务的时候饥餐少顿那是常态，我为这得了胃溃疡，后来发展成胃出血，好歹救得快捞回一条命，年纪越大攒下的毛病一多我跟老赵就慢慢转去做些节奏慢点的调查工作了。不过我估计这次应该不会有什么状况让我们去开展救火式行动的，怎么说我们现在这支队伍的主要职责是以调查为主。”
　　“原来如此。”
　　莫明恍然大悟。
　　“哐。”
　　冷脸刘涛放下了碗筷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把有点粗的牙签来，离开饭桌蹲到一处平坦的地面就开始数着牙签往地上摆。
　　没两分钟大嘴等人已经把碗里的米饭给刨光，现在他们总算有空喝点汤水顺喉了，剩下桌边的四个人碗里却都还有些饭。
　　等颜鹏和马腿长进来的时候，这些人一个个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拿眼珠子去瞅那二人。
　　颜鹏看了眼赵秃顶，赵秃顶朝他示意了一下，颜鹏面对在场的队员所有人开口刚说得两个字的时候却被雷正海打断了。
　　“等等，事情没公布之前先让刘涛说说他算出的吉凶。”
　　雷正海横插的这刀叫高晓鑫和大嘴等人很是气愤，几个跟着雷正海对顶了起来。
　　颜鹏由着他们吵了一阵，看着差不多了便制止了。
　　“这次可以让刘涛同志先说说他卜算出来的结果，然后我再跟大家说明任务的内容，不过就我们的国情和实际的工作需要，我要求你们今后在适应一些新的工作方式的同时更应该谨记我们身为一名职业军人和一名国家工作人员应该具备的‘服从’和‘遵守’这两项最基本的职业要求。”
　　“是！”
　　颜鹏的旧部全都直了身板异口同声发出回复，颜鹏做了一个虚压的动作，这些人这才缓和了骤然凝聚起来的庄重气势。
　　刚才颜鹏的话说得平静，但是却让雷正海心中一凛，他和刘涛都是特招的国家公务人员，经过甄别和领导研究这两个程序之后就直接进入了六局，再后来就是经历体制内单位里的各种人事倾轧和小团体的排挤。他们知道‘国家工作人员’这个牌子在人前高大上的形象要求，也感受和了解到这个牌子在人后参杂的各种非公人情和个人欲望。他们小时候听着军人热血染红沙场精华忠报国的各种故事长大，成年后又带着一点剩余的激情半推半就的进入体制，当他们被现实的冷雨淋醒想离开这个体制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因特长而来却因特长而难以离开，这次赵振新带着含含糊糊的招收令到六局招人，他和刘涛也是带着最后一点模糊的、能够真正学以致用的希冀加入的这支新队伍。
　　雷正海还在千思万绪的想着自己的感受，却听到跟前来自颜鹏的声音。
　　“雷正海同志，还有你，刘涛同志。”
　　颜鹏一脸严正的盯着雷正海的眼睛说话，提到刘涛的时候他转过脸去瞥了刘涛一眼。
　　“你们在进入这个队伍之前是国安六局特招的国家工作人员，但是——当你们进入我们这个系统进入我们这支特调队之后，你们就是特招的军人！军人——一个真正的军人，面对任务没有儿戏！只有服从和完成任务的决心和勇气！我希望从今以后你们能牢记着一点，我这支队伍不需要只知道争一时之长的职场油尖人物，我们这支队伍的队员平时可以吵，可以闹，可以开各种玩笑，但是只要我们成为了一个团队我就不希望出现内讧，因为我们的队伍在面临任务的时候彼此都是要把性命交付给队友的，我们团结队友就是在团结彼此的性命，你们听清楚了没有？！”
　　说到最后颜鹏犀利的眼光各刺了雷正海和刘涛一记之后又朝自己的旧部轮着扎过一遍。
　　“是！”
　　颜鹏的旧部再次直了身板异口同声发出回复，气氛又严肃了起来，雷正海和刘涛跟着心里一凛。
　　颜鹏接下来语气一缓，看着刘涛道： “现在，先请刘涛来说说他算出来的结果。”
　　颜鹏旧部齐刷刷的将眼光投向了刘涛，刘涛这个先前一直冷着脸的男人突遇这种情况，整个人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恍惚，很快他还是回过神来，先是朝颜鹏点了个头然后说到：“刚才我算了一卦，事出东南方，卦象为凶，于我、我方、嗯，我们这支队伍，无利无碍。”
　　刘涛说完，除了颜鹏、赵秃顶和雷正海之外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觑。
　　颜鹏听了刘涛的话和赵秃顶对了一个眼色，然后他点了点头这才说道：“刚收到消息，我们的目标人物刚才驾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在西杉市发生车祸，车上四人无一幸免。”
　　饭桌上的人听了这话顿时有些嘘声冒了出来。
　　“头儿，那我们接下来是要去西杉市吗？”高晓鑫问。
　　“赵政委正在对接西杉市的国、安部门，我们调查队在适当的时候再出现。现在，大家先吃饭。”
　　“哇，我都塞了一肚子白米饭了。亏了，亏了，肉都没上吃几块。”大嘴看着几碟肉菜痛心的叫嚷。
　　“别喊，来，哥疼你，吃！”
　　骆驼—骆佩普同志说着夹了一块肥肥的卤猪头肉到大嘴的空碗里。
　　碗里那块肉特肥，让大嘴看着脸颊直抽抽。他瞪着一旁吃吃笑的骆驼同志很是气闷，瞟到盛烧鸭的碟子里有个尖锥状鸭屁股，这家伙嘴巴一咧，赶紧夹了很是亲热的送到了骆驼的碗里，还还了一句‘要注意团结友爱’，这下轮到骆驼同志郁卒了。
　　“哎哎，小底迪，你也算一卦呗，看看咱们这支队伍今后的运道怎样？来来来，哥哥先请你吃块肉当卦金。”
　　大嘴咧着嘴把他碗里头的那块猪头肉夹到了莫明的碗里头，等莫明缓过神来的时候，大嘴已经装傻捧着自己的碗游到了桌子的另一头去吆喝着打汤喝了。
　　“王八蛋，在我家里没完没了的欺负我，你给我等着！”
　　莫明看着对面假装没看见他的大嘴怒喊，看见大嘴在那头兀自呲牙咧嘴的偷笑就是不看他，莫明气得不行，转眼看见放下碗筷正看着大嘴和他的颜鹏，于是气哄哄的说了一句‘你手下人拉的屎，你自己吃！’便夹了碗里的那块大肥肉扔到了颜鹏的碗里。
　　颜鹏看看碗里的肥肉又看看莫明和大嘴，这下事情变大条了，大嘴这下可不敢再装瞎了，他急得窜过来将装了一半汤水的碗伸到颜鹏眼前。
　　“头儿，那块肉给我吧，我吃。”大嘴惶恐的对颜鹏说道。
　　颜鹏悠闲的夹起肥肉靠近眼睛些仔细观察，端详了一会儿，他张嘴轻轻咬了一小半，然后道一句‘味道不错’便把剩下的半块肥肉放到了愣住了的大嘴同志的碗里。
　　颜鹏咽下口里的食物后看着大嘴和骆驼两人平静地说：“都给我好好吃饭，我说过不许欺负莫明。”“还有你，骆驼，大嘴给你夹的肉也要吃了，不能在群众家里浪费食物，影响不好。”
　　这下大嘴和骆驼两人全都愣住了，两人低头看着自己碗里的那块肉，欲言又止，最后却只能垂丧着头回应一声‘是’。
　　看到有人给自己报了仇，莫明气消了，他端着个碗抖着肩膀哈哈哈的看着大嘴与骆驼两人直笑，桌上大多数人也是偷着各种的笑。
　　颜鹏见着莫明笑开了也是高兴，目光柔和微笑着的看了他一会，这才拿了公筷去夹了一块鸭腿肉放到莫明的碗里。
　　“干净的。”
　　颜鹏话说着放下公筷换了自己的筷子去吃饭。
　　“哦。”
　　莫明不以为意的应了一声，他还在高兴中。
　　赵秃顶看着颜鹏与莫明的互动脸色微微有些变动，他用眼神止住了马腿长投过来的眼色，挂上笑意接着吃饭。
　　雷正海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疑惑，他看一旁安安静静吃自己那份饭的刘涛，随笑一下也跟着去吃自己剩下的那半碗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