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道人》三百棒

3、野道人的来历

　　“好吧，雷锋，我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回答我。” “你是什么人？住在哪里？是做什么的？那个马海涛究竟是怎么死的？你是怎么把他做成的干尸，又是怎么把他给邮寄过来的？
　　一叠的问句让张福光笑容敛起开始面结冰霜，“你们怀疑姓马的是我害死的？我寄过去的东西不是把他是怎么死的事交代得很清楚了么？”
　　“马海涛的妻子对录音笔里面的遗言有异议，我们也希望查清楚马海涛的死因和他死后的一些情况。” 一局局长武如松插嘴道。
　　“马海涛的妻子？就那有个后爹是省部级领导的现任老婆？”张福光皱着眉头做思考状。
　　武如松：“……对。”
　　“那你们查过马海涛他小儿子的血吗？”张福光眼光犀利的一扫武如松。
　　全场一时安静，戴正东瞟了一局局长武如松一眼，武如松又瞟向一局副局长张承新。
　　“这个，案子从公安部把案子转给我们，他们用马海涛女儿的血做过DNA比对，他儿子的血倒没查过，毕竟马海涛他妻子的娘家”张副局在旁赶紧解释。
　　“姓马的死跟我没关系，我就只做了送他尸体回家的事，姓马的老婆给他戴了五年的绿帽，他不愿意把自己的钱留给他小老婆和便宜儿子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们没事查我干什么？真是些闲的蛋疼的，没意思，我走了。”
　　张福光面露鄙夷扔下一句话后翻个白眼哼出一串长气，人跟着像泄了气的塑胶娃娃软到了地上。
　　全场又陷入了沉闷的氛围。
　　没过几分钟，原本瘫在地上的张福光牌人皮娃娃像慢慢注入了空气似的，身体又开始充盈鲜活起来，只是表情还没打开，昏昏沉沉的像被催了眠。
　　突然张福光身子猛地一抽，眼睛睁开，眼珠子迷乱胡转一阵子，人看着慢慢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的张福光一双眼睛开始低低的左右偷溜，少顷，他拍拍心口长吁一气，定了心神，瞥一眼跟前的高大全，翻个白眼，哼一声，愤愤的低骂了一句。
　　“紫姑？”高大全试探着着问。
　　“是老娘。”张福光回答。
　　“真是您老人家么？”高大全不放心又问。
　　“作甚？！”张福光恼了。
　　“哎，您可来了，刚才”
　　“老娘早就来了，刚上了光小子的身，没等开口，那东、额，那人也钻到了进来，老娘躲不开，就被压住了。”
　　“啊？！”
　　张福光憋了半天，神情终于缓了过来，又长吁一声，像是深埋了郁闷和不甘，然后幽幽的说道：“小全呐，听老娘一句劝，这人你惹不起，你们要查的事还是这样了了吧。”
　　“仙姑，那个、您说的那个是什么人啊”高大全问。
　　“是什么人？鬼都怕的人！老娘在地府修炼了五百多年，你们要查的那位，老娘五百年里却是见过两回的，关于他的事也是听过几句，那人狠着呢，哪个鬼魂要是招惹他了，看着一团气突然就能变成个人形把那个鬼魂给抓了，然后就使出各种手段吱吱呀呀地磋磨那鬼。”
　　“啊，这么利害？这，这到底是个什么呀，还是人吗？”高大全等人愣住了。
　　“这个，老娘也弄不明白，反正魂不是魂，魄不是魄的，没由来的一团浓气，能飘能走能飞，高兴呢就显个人形，不高兴呢就混混沌沌的也没个形状，不是仙不是鬼也不是魔的。听说他每隔个几十年就要投胎做一回人，每回要投胎就一团影子突突突地窜到地府，到了地府必是要鸡飞狗跳的找些个鬼魂折腾的，还说是人家上辈子做人不长眼，给他下过绊子。”
　　“凡是过他手的魂都伤着了，就算阎王爷那里原本给排了个来世的好命，投胎过去也是个大傻跟二楞的差别。”
　　高大全等人吃惊不小。“那地府里的鬼差阎王就不管管？”
　　“管？哼，哪里管得了哟，那位，每回窜到地府，找鬼报完仇撒完气了就冲到判官那里，夺了判官手上的本子哗啦啦的翻，见着投胎的指标里有可意的，就戳着本子跟阎王和判官说一声‘老子就要这个名头了’，也不等阎王判官吭一声，扔下本子就一路突突突的直窜奈何桥去了。”
　　“每回那位自己挑命投胎，阎王判官也没吱声为难，只管照着他点的名头赶紧安排人事，好在那位每次投胎挑的也不是什么好命，净是些偏门野派里头的道士，所以地府里有点头脸的私底下都管他叫‘野道人’。”
　　“哎~”
　　“ 张福光”用透着中年妇女好事又不想说的态度很有劲头很有爱的嗓音继续劝道：“你们还是不要去惹他了吧……他那个人啊……。”
　　巴拉巴拉……听“张福光”劝着劝着，声音越发低弱，脸上表情开始扭曲，脸色忽红忽白的变换，接下来脸上表情更显诡异，一下嘴巴抿紧眼睛滴溜溜的转一下又是嘴巴大张呵呵的喘气眼珠激凸几欲挣脱出眼眶。
　　“紫姑？紫姑？……福光？张福光！”看着情形不对，高大全有些紧张。
　　“死八婆，既然知道老子不好惹怎的光知道劝别人也不懂得先劝劝自己？”
　　一个凉凉的男声兀自在“ 张福光”的身后响起，“张福光”登时瞪大了眼睛，身子也僵住了。
　　突然“张福光”像被电了一下，身子一抽头发乍起，张大的嘴巴“啊”的传出一个年老的女声，身子便瘫软了下来。
　　“福光！”高大全看着突如其来的变化失声大喊：“张福光？怎么了？张福光？”
　　“别喊了，你徒弟让老女鬼上身太久阳气大减，再耗下去那老女鬼就能夺舍了。切，把个入室盗窃的贼给当祖宗供着，猪，一群猪！”
　　“雷□□的声音又在室内响起，却叫一众人等听得心惊。
　　“找个老童男撒几泡尿灌给这粗胚，再晒几天太阳他就活过来了，嘿嘿，嘿嘿嘿。”
　　‘雷锋’的笑声360度无死角立体声环绕领导们一番后消去，室内落针可闻。
　　少顷，三局侯局长瞥了站在一旁的戴部长一眼，小声的唤了一声部长，室内一众人等这才开始活了过来。
　　“先看张福光同志怎样了。”戴正东发话。
　　“还、还有气，但是脉搏很弱。”有人回答。
　　“送去急救，几位局长跟我到会议室开会。” 戴正东撂下一句话就领着一群人哗啦啦走了。
　　也不知道这会是怎么开的，这个“雷锋”真就像个风一样的男子，三月里来逛一圈四月就没了声息。
　　两个月后某个特别疗养所的花厅里，三个人对坐在木沙发上喝茶说话。
　　“老戴，听说你那里前段时间学“雷锋”很热闹啊。”一个身穿墨绿制式军服六十多岁模样的男人要笑不笑的看着旁边另一个人说道。
　　邻座正是戴正东，他意味深长的拂了一旁墨绿军服说话人一眼，嘴角微挑哼哼两声道：“叶总长倒是消息灵通。”
　　“呵呵，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把你们那里的乐子说出来让陶委员也跟着乐乐？。”
　　被称为‘叶总长’的军服老男人咧开大嘴，伸出大手拍起了戴正东的肩膀。
　　“就为了看个乐子？你姓叶的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是要拉的什么屎，别在我跟前装了。”
　　“行行行，我不逗你了，老实说我就想问问你那个“雷□□现在怎样了。”姓叶的笑呵呵。
　　“怎么，你动心了？”
　　姓戴盯着姓叶的：“这事你还是自己问陶委吧”
　　“嗯？陶委？”军服男人挑了挑眉毛然后看向主座上气态平稳却穿着一身病号服的一个五十来岁中年男人。
　　被称作陶委的男人微微一笑：“‘雷锋’同志的事正东已经跟我说过了，从目前分析来看，这位现在应该是个有着普通人身份的异能者，这人虽然行事乖张，但还算是有慈善的一面。”
　　“那~”姓叶的试探着问。
　　“要不动声色的查找，不要刺激，要尊重人家，待时机成熟能收为我用最好，如果不能……也不要变成敌人，就保持原样吧，不要把他往别的方面推。”
　　姓叶的听到这里脸色变得严肃：“我明白了，陶委员。”
　　陶委员抬起蒲扇一样肥厚的大手在姓叶的跟前虚压了两下，姓叶的顺应着缓下了神色。
　　“振兴啊，当前我们的工作是顺利的换上去，跟着就是大扫除，这一系列的动作总是要扬起一些灰尘要惊动一些豺狼虎豹的，在这期间我们也要谨防老虎背后的那些个伥鬼啊，不要忘了这些特殊的人这些年在他们背后也是发挥过大作用的。”陶委员平静的眼光看着叶总长，叶总长似有所思的点头认同。
　　花厅外绿荫道上。
　　“老戴，陶委刚才的意思你也是看到了，那个“雷□□的安置问题大领导还是看好我们这边的，回头你那里要是有什么相关资料，你可不能掖着藏着呀，咱们都是同一条战壕，分工不分家嘛。”叶振兴咧着一边嘴角开始讨问。
　　“给、给、给、给！你这老小子，我那儿才那么一点子东西，你就成天的惦记着，你累不累你？”戴正东的面色有些不虞。
　　“哎呀，别气，别气，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那不是耗子猖狂嘛，要逮耗子咱得先把用得着的坛坛罐罐给安置好了才好关门行动不是？哥哥我这边人手好歹多比你的多一些，路子也还留有几条，我先替你把一些重点保护对象拿出来保护好啰，等你把你那小家庙打扫清楚了，哥哥我再给你送回去。放心，哥哥我不会贪你的，今后咱们必定要精诚合作资源共享的。”叶振兴一脸的诚恳。
　　“嘁~”戴正东对叶振兴的话颇为不屑。
　　“哎呀，咱两谁跟谁呀，都是一家人，你好我也好嘛，你怎么就是不信我呢？”叶振兴一脸诚挚的说。
　　看叶振兴的表现假得叫人没法看，戴正东索性不去理他。
　　叶振兴见状也收起了戏谐的心思正了形状，这才换了平常的口吻说话。
　　“说到你们那边的耗子，正东，我这边也查得差不多了。”
　　戴正东听到这话，脚步不自觉的缓了下来，神情开始凝重。
　　“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个吗？”
　　“那个是最大的，其他局也查出来两个副的，另外几个局科室里还有几个中底层的，眼下能核实定性的算起来共有十个，至于各省局以及再往下的那些，咱就不好说究竟有多少了。这些人渣，不仅是‘那边’的人，平时贪个没完，甚至有些个连外头的也是送来就吃，什么都能拿出去卖。”
　　戴正东的眉头皱得眼睛也跟着闭上了：“我们就是玻璃缸里的金鱼！”
　　“你们□安是这样，我们□防这边也是不逞多让。”叶振兴跟着也苦笑了起来：“我们这张绿色防护网啊早就破得快兜不住屁股咯。”
　　“老叶，我们一定要换上去！不能再让这群畜生继续糟、蹋这个□家了，再留着他们，这个□家真的就让他们给毁了。”
　　戴正东眼里流光漾动，眼角泛过一抹粉红，左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右手抓上了叶振兴胳膊。
　　“嗯！”
　　叶振兴拍了拍戴正东的右手。
　　戴正东稍一修整很快就稳住了心绪，放开了叶振兴的胳膊，抬起脚步又继续走路，叶振兴也把眼光看向了路的前方跟着一起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