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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秦家传人 ...

  •   关外长白山脚下有个密林环绕的小镇,名叫安家镇。出了镇一直往南走就是贯穿金国东
      西,直抵北京的东京路。镇子往北却是一望无际的雪域森林,只有一辈辈参客与猎人常年
      踏出的一条条错综复杂的小路。因此安家镇虽南连通商大道,却始终人口稀少,只是个地
      处偏僻的小镇。

      虽然已经是三月,北方却仍然天寒地冻。街上人影寥寥,窄窄的街道越发地显得冷冷清
      清。家家户户都围在火炉前,在这凛冽中向摇曳的火苗祈求几丝暖意。女人裹在厚厚的棉
      袄里与邻居借着火光闲侃,孩子们在雪地里嘻嘻哈哈地追逐。热闹暖和的酒馆里,男人们
      围成一圈一圈,喝酒猜拳,呼喝调侃,闹得不亦乐乎。

      黄昏的乌云合上了一扇扇街门,孩子们也陆陆续续地往家走。旷地上偶尔听到一两声呼喝
      ,内容大都是“二毛,回家了”“三狗子儿,快给你姥姥烧壶热水!”等。黄橙橙的火光透过酒
      馆模糊的窗纸,淡淡地撒在街边脏兮兮的雪堆上。门缝里偶尔挤出几丝粗犷的笑声,随即
      被呼呼的北风吞噬。如果此刻街上有人,那么他一定会发现伴着寒风,隐约传来“得得得,
      得得得”的声音,即便夹杂在“大毛二毛”的喊声里,仍然清晰异常。马蹄声。马蹄声对于安
      家镇的居民们,是神秘而陌生的。安家镇的人多以打猎采参为生,甚少外出,“马”这种动
      物大多只出现在爷爷奶奶哄小孩子入睡的故事里。每年开春偶尔前来的几个采办人参的商
      人,总是招来一群群大人小孩的围观,多半都是为了得以瞻仰那奔跑如飞的坐骑。
      渐渐地,地平线上两骑马的轮廓越发地清晰起来。马上乘客一男一女,男的二十来岁年
      纪,儒生打扮,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女的正值妙龄,一身劲装,面目颇美却略显稚嫩,
      两个圆圆的脸蛋冻得红扑扑的。那两人一进镇子,便放慢了坐骑脚步。男乘客抬头望望
      天,侧头向那妙龄女子道:“烟龄,看样子不过一刻钟这雪就要下来了,安家镇离飘雪村还
      有二十里山路,今晚就在这里歇上一夜吧。”那女子一抿嘴,眉头微蹙,轻轻“嗯”了一声,
      勒马停在了家酒馆前,道:“那就在这里吧。”

      两人下马,门内走出个小二,看到了马“咦”地叫了一声,满眼都是羡慕,迫不及待地这摸
      摸,那拉拉,那男乘客只是静静地看着,微笑不语。直到客店老板亲自前来把马牵走,那
      小二的眼睛始终望着那两匹马,充满了恋恋不舍。酒馆没有马棚,老板凑合着把两匹马安
      置在后院的牛棚里,随后邀二人进屋。一进门,一股暖气扑面而来,数十个老幼汉子挤在
      饭厅里,手捧酒碗,大呼酣饮。刚才的小二也夹在人群里,见到二人来,在一青年汉子耳
      边低声说了句话,那汉子随即转过头来望向二人,满眼都是不信之色,向小二摇摇头。小
      二急眉瞪眼地说了几句,拉着那汉子小从后门走了出去。烟龄轻轻拉了拉身旁儒生的衣
      袖,抿嘴一笑,向后门望了几眼,眼中尽是嘲弄。那儒生也对她报以微微一笑,在厅角的
      小桌旁坐了下来。小酒馆虽小,店里厨子的手艺却不同凡响,一盘炒白菜炒得香喷喷,咸
      淡恰到好处,那獐子肉更是烤得鲜嫩多汁,回味无穷。那儒生素菜就饭,吃得津津有味,
      还时不时地为那少女加肉。烟龄不忍拂其意,只是以加倍的速度扒碗里的饭。那儒生看着
      她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女孩儿家,都多大了,还吃没个吃相!”烟龄两腮圆鼓鼓地塞满
      了饭菜,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唔唔”了几声,“咕噜”吞下一大口,张口说道:“谁让
      你尽给人家加肉,饭吃完就不用吃肉了吧?”那儒生忍俊不禁:“不用了,不用了。”烟龄
      看到那儒生难得地开怀大笑,知道自己目的已经达成,便一起笑了起来。两人笑罢,儒生
      “吁”地长吐一口气,脸上笑容渐渐消退,那口气转成了一声叹息。只听烟龄也“唉”地一声
      长叹。那儒生奇道:“你叹什么气?” 烟龄道:“我是为月华姊担心,不过想来我也是瞎担
      心,飘雪村那么偏僻,又有谁能找来?就算找来了,又有哪个是我姊夫“神掌翻天”秦天誓
      秦大哥的敌手?” 秦天誓笑骂:“小鬼头,你懂什么。”随即叹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你姊夫凭着祖上传下来的一点点微末功夫,虽不输于常人,但未必就是魔教护教三魔王的
      敌手。且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魔教就是十二魔王使,只要有三四个齐上,你姊夫就未必
      能讨了好去。”说罢左手在桌角旁轻轻一拍。

      正在这时人群里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一个青衣大汉摔倒在地上,手中酒碗跌了个粉
      碎,酒洒了一地。旁边人丛里蹦出一个精瘦老头,扶起那摔倒的汉子,陪笑道:“王老四这
      是喝醉了,等会儿我扶他回家,哈哈!”说着在王老四的后心上轻拍两下。王老四“呃”地呻
      吟一声,倒在那老者身上,压得他一个凛冽。老者干笑几声,拖着那青衣汉子往门外走。
      旁边热心人待要帮忙,都被他笑笑回绝了。这种事众人见得多了,丝毫不以为异,不一会
      儿就回到日常的话题上,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屋角的烟龄秀眉微蹙,疑惑地望向秦天
      誓。秦天誓笑笑,道:“乡野闲汉,都是这副德性。时候不早了,烟龄,你也赶快去睡吧。
      ”烟龄答应了一声,“嗯,姊夫,你也早点睡吧。”秦天誓略微一笑:“我还有事要想想。”烟龄知
      道这位姊夫确实有时需要一个人静静,便也不再强求,径自向卧房走去。小镇上很少有外
      来客人,因而几乎没有带客房的旅店。酒馆老板把自己和小二的卧房打扫出来让给烟龄和
      秦天誓住,倒也干净利落。

      夜渐深,酒馆里的客人纷纷离去,最终只余下秦天誓一人在角落里自斟自饮。幽暗的灯光
      下,只见那小二趴在桌子上打瞌睡,不时地咕哝一两句“再来一碗”“好马,好马”。老板拿
      着一块抹布,桌子椅子挨个擦上一遍又一遍。一时间,原本热闹的的酒馆略显凄凉。

      烟龄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尽是秦天誓的影子,虽然在他小小的心灵里还不知道
      什么是“爱”,但也隐隐明白,自己对这位武功高强,英俊儒雅的姊夫有一种特殊的情感,
      而且这种情感还是不太应该有的。烟龄有一种“偷”了别人东西的感觉,然而令她委屈的
      是,她并没有想要“偷”。她哪知道,当一个少女情窦初开的时候突然遇到一个强大英俊的
      男孩子,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就会把自己的心交到对方手上,这就是世人所谓的的初恋。当
      一个人纠结的时候,最好的解决方法往往是试着把心事抛开,想想别的事情。于是烟龄就
      想到了刚才摔倒的青衣大汉。“那人突然跌倒,但脸色如常,却不像是醉倒的,而且他手
      里的大瓷碗跌到地上怎么会摔得粉粉碎?那么小的碎块倒像是被内功震碎的。还有那个精
      瘦老者,看他扶住那大汉的身形,明明武功不弱,为何秦大哥装作不知?是了,秦大哥担心姐姐,怎么会有心思注意这些细节?”想到这里,烟龄心中蓦地一酸,鼻子略略发胀。烟龄一咬牙,强忍泪水,暗骂自己心胸狭隘,秦大哥明明已经与姐姐成亲,多想着姐姐些,少念着自己
      点,难道不应该吗?她这么想下去,心里越发地难受,不由得把眼睛紧闭,将脸埋在枕头
      里,一手紧紧抓住胸口。就这样呆了一会,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心中渐渐舒坦了些。
      烟龄突然发现自己的被子在微微颤抖,抬起头,只觉双眼略略潮湿,枕头上湿了一大片。
      烟龄坐起身来,她毕竟还是孩子心性,哭完一场后觉得轻松了很多,想着不知秦天誓睡了
      没有,反正自己睡不着,不如去出去看看。

      酒馆老板的卧室与酒厅只隔着一条走廊。夜半时分,万籁俱寂。酒厅的灯还亮着。烟龄嘴
      边浮上了几丝苦笑,随即尽化成了嘲讽。正要向酒厅走去,烟龄忽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安,
      原本迈出去的脚就那么悬着,慢慢缩了回去。杀气。在这平凡的小酒馆中,怎么会有杀
      气?日间那形迹可疑的青衣大汉和精瘦老头的身影瞬间闪过烟龄的脑海。别看烟龄年纪
      小,她从十二岁起就开始行走江湖,实可以算作一位地地道道的小江湖人。只见她腰肢轻
      扭,仰身向走廊的壁板上靠去。酒厅里的声音沿着壁板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朵。
      “秦公子,说起来,还真要多谢曲小妹!嘿嘿,不是她,我褚三生还真不知道有飘雪村这
      个地方。”烟龄一听,又悔又急,差点没哭出声来。这分明就是日间那精瘦老头的声音,而
      褚三生却是魔教二十四使魔中的三魔“神狐使”。自己晚上对秦天誓的话居然都已经被他给
      听去了。曲烟龄后悔自己不该多嘴,可谁又能想到魔教的消息这么灵通,居然能提前安排
      下人手等他们?只听秦天誓冷笑一声,并不答话。烟龄悬着的心略略松了一些。“有秦大哥
      在,事情总能解决的。”烟龄心想。

      “秦公子,我们兄弟四个都只是被你们白道众人所不齿的妖魔小丑而已,今日斗胆前来,
      实是上头所迫,要借上秦家的玄天秘籍集一观,观完即刻复还。听说尊夫人即将临盆,俗
      话说得好‘予人方便,予己方便。’秦公子只要交出秘籍,与己无损不说,还得以保存娇妻
      和幼子,何乐而不为?”烟龄听得怒火上冲,心想就凭你们几个,威胁我秦大哥只怕还得再
      练上几年。哎呀不好,听他们语气,姐姐她好像已经落到他们手里了!烟龄一急,不禁低
      呼了出来。她这一呼出声,已被厅上众人发觉。

      褚三生略一思索,笑嘻嘻地:“是曲小姐吧?既然来了,那就快请进,快请进。相告之德,褚莫永不敢忘!来日还要请小姐小斟三杯,哈哈,哈哈!”

      曲烟龄心中暗叫糟糕,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扬声叫到:“既然褚使者如此盛情邀请,小妹
      再不现身,倒显小气了。好吧,王叔叔,赵大伯,你们可要好好照顾姊姊,我去去就来!
      ”随即气沉丹田,以男子嗓音说道:“恩,龄儿,褚小妖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心!”气息一
      转,嗓音已变:“龄儿,跟这种小角色说话,没的辱没了身份,依你王叔叔低见,还是留
      在这陪你姊姊说话好!”恢复了原本的嗓音:“人家话都放出来了,不去不合适啊。”一边说
      着,烟龄慢慢走入了酒厅。借着酒厅昏黄的灯光,只见那精瘦老者站在厅堂中央,堆满笑
      容的脸上一双眸子冷冷地闪着寒光,想必就是“神狐使”褚三生了。褚三生身后的桌子旁,
      一左一右分别坐着酒馆老板和小二。这两人一改日间吊儿郎当的神态,直直地坐着,眼睛
      像钉子般紧紧盯着角落里坐着的秦天誓。秦天誓看到曲烟龄到来,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即望
      天,冷冷地说道:“我这曲小妹子顽皮得很,还让各位见笑了。别说大龙伯,随意叔不再
      此间,内子更是还在飘雪山庄。小女孩信口胡诌,还请各位千万不要介意!”随即正色道
      :“曲烟龄,你给我过来!”突然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秦天誓手里的酒碗居然被捏碎了一
      块。烟龄万万料不到秦天誓竟会有这样的反应,也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自作聪明,弄巧成拙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好脾气的姊夫会这样生气。当下战战兢兢地走到了秦天誓身旁。秦天誓拉她坐在自己身边,烟龄的小手被握在秦天誓的大手中,心尖微微一颤,手心都沁出汗来。秦天誓轻轻捏了捏烟龄的手,又拉着微微晃了晃。曲烟龄疑惑地望向秦天誓,后者脸色如常,只是隐隐透着愠色。

      褚三生看着二人奇怪的举动,心里却是另有一番想法。“小丫头不过是自作聪明了一下,姓秦的何以怒得连酒碗都捏碎了?素闻‘神掌翻天’秦天誓是个敢做敢为的好汉子,怎么今日如此做作?那小丫头模仿声音还真有那么两下子,连我都差点骗过去,这疑兵之计使得甚妙,不知姓秦的为何要拆穿?难道…..”心中一凛,向身旁酒馆老板使个眼色,后者会
      意,起身向走廊走去。

      秦天誓看在眼里,脸上焦急之色一闪而过,张口说到:“老板,您这是去干什么?”
      那酒馆老板头也不抬,自顾自地往前走,嘴里咕哝着:“外面雪下大了,受不住喽,受不
      住喽,回房把我那件老衫子拿来披上。”

      秦天誓人影一闪,已挡在了老板的身前,道:“老板今晚已把房间借给小妹,男女有别,
      还请留步。在下倒还有几件长衫,老板如不介意,倒可披上御寒。”

      褚三生看到此幕,心里已经有数,微微冷笑,示意酒馆老板退回,向秦天誓一抱拳,朗声
      笑道:“既然秦公子执意不肯想借,那想来我们也不必强求,咱们就此别过。”转身欲走。
      忽听秦天誓冷笑道:“我秦天誓是何人,岂能容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褚三生回过头来,笑容略显勉强:“公子还待怎的?”这个“的”字话音刚落,身子忽如箭
      一般向门倒飞出去。

      秦天誓也不追,眼看褚三生的身子离门只有两三步远的时候,突然右脚在地上一顿,褚
      三生左腿刚踏到地上,就好似被重物锤了一下,身子不由得仰天便倒。只见他刚才落足处的青砖已经四分五裂。秦天誓见状脸色一变,赞道:“魔教的幻魔三十六势果然有点名堂!
      想不到一个小角色也能有如此功力!”原来刚才秦天誓使出了“移天换地”的内劲,右足一踏
      力道却隔着青砖传到了褚三生脚下,他本拟将褚三生全身经脉震断,叫他从此不得再为
      恶。不料褚三生还真有那么两下子,愣是用魔教的四两拨千斤的怪异武功把秦天誓一击的
      力道转了二成于地下。否则以秦天誓一甲子“玄天功”的劲道之精纯,怎么会把地上青砖弄
      裂?这样一来,褚三生虽然仍是受了不轻的内伤,却保留了三四成的功力。

      正当秦天誓称赞褚三生的时候,小二和酒馆老板已经一左一右猱身扑了上来。一个使一
      招“螳螂拳”的“螳螂双刃飞”,另一个转身飞腿倒踢,正是一招“疯马腿”的“野马撂蹄”只听
      “嘭、嘭、嘭”三声,秦天誓两拳击出,小二和老板怎么扑过来的,就怎么飞了回去。第三
      声“嘭”却是酒厅的门板被撞破发出的,但见人影一闪。只听一声娇叱“往哪里走!”曲烟龄
      手腕轻晃,一道刀光随着人影没入了风雪中,隐约听到一声闷哼从门外传来。烟龄待要再
      追,秦天誓一摆手,道:“让他去吧!”随即转过身来,对烟龄灿然一笑:“小鬼头还挺精
      灵,刚才咱们演的那出戏着实漂亮!”烟龄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画满了问号,呆呆地望着
      秦天誓。秦天誓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秦天誓是江湖上三大世家之首的秦家第六代传人。秦家武功本来一般,直到第一代
      传人的爷爷那一辈,出了一位武学奇才,创出了秦家独一无二的内功“玄天功”。这们气功
      本身威力算不上强大,奇就奇在修习者可以把自己毕生的内力尽数传给他人。这位奇才本
      应算是秦家的开山祖师,但只因精力都花在修习玄天功上,导致自身武功平平,直至一代
      传人“秦熠”,他身上所负玄天功经过两代人的修行积累,功力深厚至极,秦家名声才震动
      天下,一跃而成三大世家之首。到了秦家第三代传人“秦大隆”时,秦家之盛达到了顶峰,
      “秦家高手”在江湖人心目中就等同于“不可逾越”。秦大隆自己在江湖上急人之危,行侠仗
      义,一改秦家隐世遁林的习俗,其志在于将秦家发扬光大。殊不知秦家遁世不出的原则,
      一是为了得以潜心修习武功,二却是因为江湖恩恩怨怨,往往纠缠不清,最好能不惹麻烦
      就不惹。秦大隆自觉武功高强,违背祖上遗训,殊不知明刀明枪,秦家天下第一,但树大
      招风,暗箭总教人防不胜防。果不其然,秦大隆最终就是因为伸手管了一件看似平常的的
      斗殴仇杀以至于失手被人暗算,从此踏无音讯。秦家的武功全仗上辈的积累,秦大隆的消
      失导致秦家的声势一夜间跌至谷底。俗话说得好,“龙困浅滩被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秦家这一没落,不少见识过玄天功威力的人都起了觊觎之心。秦家的四、五代传人,也就
      是秦天誓的爷爷和父亲在这几十年里都是东躲西藏,一方面要提防别人,一方面又四处查
      访,处心积虑地谋划如何报仇,端得是狼狈不堪。但往往在逆境中人的潜能才能被激发出
      来,在秦家最没落的这两年里,秦家人又创出不少神奇武功,其中就包括刚才秦天誓所
      使的“移天换地”等。到了秦天誓这一代,玄天功的威力终于又得以显现,配上新创出的武
      功,秦家终于得以重振声威。

      然而那些意图染指玄天功的人们眼见秦家一代比一代强,又怎么能够心甘?秦天誓的武
      功实在太高,于是就有人打起了他家眷的主意。秦,曲,上官三大世家通婚。要按平时,
      秦天誓的妻子曲月华曲女侠武功高强,为人机智百出,众宵小们倒也奈何她不得,但此时
      却有了身孕,平时功夫剩不到二成。秦天誓又刚巧发现了一个秦大隆失踪的重要线索,不
      得不追查下去,便把妻子安置在了一个早年自己父亲藏身的地方。一个月之前,在曲家的
      帮助下秦天誓得知那线索只是魔教设下的一个局,为的就是让他无法分身照顾妻子。秦天
      誓当即赶回,一起办案的曲家幼女曲烟龄和姐姐打小关系就很好,听说姐姐要生孩子,便
      吵着要来看看,秦天誓无奈,只得带着她同行。一路上倒也风平浪静,直到这个小酒馆为
      止。

      秦天誓第一眼见到出门看马的小二就起了疑心。那小二演技虽精,但看到马之后表现
      得过于失态,再加上秦天誓是何等眼力,那小二虽极力掩饰却还是被秦天誓看出了身负武
      功。在酒馆中,秦天誓表面上与烟龄谈笑,暗地里却在观察每个人的一举一动。当看出那
      青衣汉子实际上就是跟小二谈笑的青年改扮的时,他就留上了心,在那汉子即将出手的当
      口轻拍桌角,以“移天换地”的内劲震下了一小块木块,再用“燕回头”的劲力将木块迂回射
      出,从后方打中青衣汉的穴道。当烟龄被发现偷听时,秦天誓正在苦苦思索对策。他当然
      不是怕这几个魔教爪牙,但他们既然有恃无恐,那么外面肯定还有他们的帮手。当听到烟
      龄惟妙惟肖的模仿父亲的朋友和妻子的声音时,秦天誓脑海中灵光一闪,索性将计就计。
      他知道烟龄虽装得甚像,但时候一久,肯定瞒不过褚三生这样的老江湖,便佯装恼羞成
      怒,引褚三生起疑,后者果然中计。秦天誓故意放走角落里躲着的青衣大汉,让他把消息
      传出去。这样一来,魔教众人肯定以为曲月华就藏身在这酒馆中。

      秦天誓将中间原委说给曲烟龄听,烟龄拍手叫好,问道:“姊夫,那现在咱们怎么办呢?
      ”秦天誓伸出四个手指:“以静制动。敌人在暗,我在明。出了这个酒馆,我们的一举一动
      都逃不过魔教爪牙的眼睛。而且既然你姐姐在这里,我怎么能这么快就走呢?”顿了一顿,
      笑道:“现在当务之急,倒是要在这几人口中问出魔教到底来了多少人马。”突然只听“呵呵
      ”一笑,秦,曲二人同时转头,原来发笑的竟是一直萎顿在地的褚三生。小二和老板各中了
      秦天誓一拳,功力全失,只剩褚三生危机之下使出魔教三魔王中二王亲传武功“幻魔三十六
      式”得以保留三成功力,仍然不失神智。

      “秦公子才智过人,佩服,佩服!”褚三天说着嘴角露出几丝苦笑,“老身此次前来,实在
      是人在江湖啊,那个身不由己。要是不服从上头的指示,魔教的酷刑,嘿嘿,实在比秦公
      子您这样的白道大侠可怕的多啊!老身这次得以保全性命,以后退隐山林,绝不再趟江湖
      这趟浑水了。魔教此次的消息,老身但凡有所知,定当尽言,只盼公子保全我这条老命!
      ”说罢挣扎着要其坐起来,但重伤之下,苦于全身乏力,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秦天誓不料他如此贪生怕死,但向来人老惜命,这倒也不足为奇,便上前将褚三生扶到
      了椅子上,道:“老先生不必担心,至于魔教的消息,还请尽快告之!”恍惚间只觉得褚三
      生微微点了点头,便没了声息。秦天誓心底一凉,伸手探褚三生的鼻息,竟然已经断气。
      突然,秦天誓只觉得扶着褚三生的那只手略略麻痒,抬手只见整只手掌已变成了蓝色,说
      不出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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