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恋]当寒冬越过枝头》莎琳红

6、第六章

　　寒枝

　　(六)

　　我还在看着，忽然有人猛力往我肩头推来，我一个踉跄不小心往后跌个狗吃屎，站起来气的就要打人，四处张望要抓偷袭者时，听见一个好听的声音，“今年听说是得奖最多的一年，多亏有你领队出赛。”我回过头，原本在周围看热闹的那些同学都不见了，退到边边去，我赶紧也让开，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注意到公告前站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银头发的，笑起来脸很好看，温温润润的。

　　“我为自己，别人只是顺便。”他旁边一个人这样说，我这角度看不到他的样子，可他说话口气不小，银发那个也没生气，呵呵的笑，“不管如何，结果都是好的。”旁边那个不耐烦，掉头往我这方向走来，我想到我们以前那个第一名，原本以为脑袋好的都是那个样子，看了他我才知道，原来资优生竟然也能有这么俊美的，他眼睛夺目闪着星芒，我只能盯着看，根本没办法仔细思考他长什么样子，一秒，他与我擦身而过，进了我身后高中部大楼。

　　上课钟声响了那儿还有人说，得奖了朽木学长不高兴吗，银发的说，“他高兴也这样，生气也这样，他颜面神经失调你不知道吗？”那个学弟傻了留在原地抓头，银发笑着说骗你的，说完学弟追上去也走了。

　　公告前人净楼空，我跑回去假意看我那末等末次的榜单，不晓得为什么心虚，只敢偷偷地抬头看，红纸第一排第一个名字，那时日正中午，曦阳洒着穿过树荫透着金光，我头顶浮云白天乘着风一路跑回教室，气喘嘘嘘。

　　老妈接到我的成绩气的抓我打一顿，我左闪右闪假意喊痛，还好当初有远见跟的是她，我躲进房间，自从离了婚，从此没了以往闹哄哄的吵架声，害我有点不习惯，躺在床上翻了几下，我走下楼一片漆黑，老妈坐在茶几前肩膀一抖一抖着，我想到几个月前我跟老妈拿着大包小包要离开家里，老爸追出来说要载我们去车站，在火车上她曾经跟我说过她再也不要哭了。

　　从小到大我没坐过他几次车，一路上三个人都安安静静，我们一家在站里找了好久，才找到要到东京的月台，老爸帮我们一块将行李搬进去，然后问我渴不渴，要不要买可乐，其实我不喜欢喝可乐，我也不渴，但还是点点头说渴死了，我跟爸爸并着肩走到站里的便利商店，他牵着我的手帮我将可乐瓶打开，我感觉他的手在抖，他说能不能帮他好好照顾妈妈，我点点头，回来的路上他也牵着我，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爸爸有手汗。

　　铃声响了，妈妈看我回来骂我怎么耗时这么久，然后看着爸爸给她买了个饭团，她不明所以，爸爸说，你不是没吃早餐吗，她接过来背对着我，但我知道她哭了，瞬间他们抱在一起，我发现爸爸的眼眶也红了。

　　铃声响了第二声，爸爸将老妈推进车厢，以前这动作出现很多次，可这是最后一回了，火车缓缓移动，我趴在车窗上看爸爸站在月台上高大却孤寂的身影，妈妈只是掩着脸哭，我问她是不是给爸爸推的很疼，他说不是，我再问她是不是想家，她摇头说她不想，说这次她最后一次哭，拜托我别打扰她。

　　我又贴回窗上，看那变成小黑点的故乡，我没跟她说其实我挺很想家，内心有点怨恨她为什么买特快车的票，让我还没仔细看清楚，就远离了我生长的地方。

　　黑暗中她颤抖的背影比什么都还令我心痛，她以前跟老爸吵架的时候就常哭，只是没料到我们离开了那个地方，我又看到了她的眼泪。我以为只有争闹还有拳头会令她难过，以为只有老爸会令她伤心，我想她应该是很后悔说我念书有什么用，不然怎会特别动用关系把我转学来这，盯着我的单子流泪，她自己也是一流学校毕业的，我跟老爸不一样，你会明白的。

　　我开始在正常时间上课不再迟到，真正动心思在书本文字上，同学根基都打的很稳，老师上课速度很快，我很难跟上，决定同学放学离开，整间教室空荡荡的，坐在角落留校念书。以前打球锻炼下来的体力很足我这么操，念到很累的时候会站起来伸展筋骨，思索刚刚做的题目，抬起头望着对面的高中部灯火通明，夏初宁静的夜晚只听的到蝉鸣还有翻书声，外头月亮打的我的身影很斜。

　　像是被幸运女神眷顾般，我的成绩很顺利地扶摇直上，很快就卡在班上10来名的位置，我以前在学校的人气王魅力依旧不减，除了成绩大有进步还踢的一脚好球，跟高中部的足球队队长很熟，他常希望我能顺利直升，顺利接他棒子。那个队长在学园里也是个人物，很多女生喜欢，当你能跟这种等级做朋友，代表你的地位也不差了，海燕介绍很多他的朋友给我认识，我开始跟学姊进出，同学们很多毛都还没长齐，越发的仰慕我。

　　当然我跟他交心，我跟他说许多我学业上的事情，他也会跟我讲了许多高中部的消息，有天我找不到他自己去吃中餐，没多久他风风火火的来满脸怒气，登地一个好用力坐在草皮上，我说兄弟怎么了，他眉毛立刻竖起来，“你知道高二的朽木白哉吗？”

　　我当然知道，他说：“不过就是个学弟怎么这么嚣张，没看过学弟这样讲话的。”我打开便当给他水，叫他消消火气，套一句之前那个银头发学长说：“他好像本来就这样的。”海燕听了呛一口，吞下来对我叫你知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我打开自己的饭盒说好好，我们吃饭保持良好情绪吃饱听你讲。

　　中间我带着他东扯西拉，他糊里糊涂被我转移重点，我不太想听他讲朽木白哉的事情。我听到他的大多是好的，不好的也不想听到。

　　那些听说，都是他们眼中的朽木白哉，不是我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