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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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枝
从公司拿的那包菸在我进家门的时候已经空了，屋内阴阴暗暗衬著黑夜的影，午夜凌晨就在我蹑手蹑脚不想吵醒老妈时，忽然噎呜啜泣传进耳里，我推开廊底最后一间房的门，老妈缩在茶几旁，将她泪流满面的脸藏在阴影之后，在看到她手上那张红色的信封我的心彷佛也被掏空，她的力气也在看到我之后全丧失了，捡起那抹落在她的深色的身躯下的红，我转身上楼，她开始放声大哭，我不敢安抚她，只怕我一回头眼泪就会掉了下来。
我将那红的发痛的信封搁在床头，隔天醒来在课堂上，想白了相爱其实是没有道理，只要其中一个人醒了，哪怕随便什麼藉口这关系便灰飞湮灭了，想到高中那个学妹，想到那个S大的校花，只是一方没把别人放上心，离开的潇潇洒洒，暗地里落得别人心伤，可想到乱菊，想到老妈，我盯著几天没消息的手机看，难道这回又是我的错？
相爱的人没能可以在一起，是不是太轰轰烈烈且中间的关卡太多，而那些没这麼相爱却相守一辈子的，是不是平平淡淡却恰好也能安安稳稳呢，那这世界的爱是不是只存在逐渐流失的瞬间当中，爱是因为离开而心痛的存在，其实没有真正的爱，否则怎麼这世上还是这麼多纵使彼此相爱还是不能厮守的道理。
所以其实我跟朽木白哉间并没有爱，存在於我们之间的只是一次次的折磨与来回辗转的难受回忆，是吗？但在我沿著校园经过废弃宿舍的一角，体育系宽广的游泳池，中庭的青翠草皮，我想到以前和他一起劳动服务，和他一起送公文遇到溪流涨潮，和他一起在午休空档在足球社后的空地嘻闹，甚至在穿越夕阳洒落的绿荫大道，还想著跟他并肩一起走过的景象，每次每回，东学院的校舍矗立在眼前，没法逃避了。
我们近在咫尺，心却咫尺天涯，那次我对他分手的理由，是不是我从没给他安全感过，造成他紧迫钉人的控制欲破坏了交往的平衡，只要大声地说我爱你就可以了吧，对我他从不吝啬温言软语，而我呢？而我是为什麼不敢对他承诺？
我硬著头皮播他的电话，想该怎麼约他见面，一通两通三通四通，他或许在忙没听见，但越走到校区深处，微风从远方带来的味道令人头晕，心跳越发清响，全身越发滚热，我知道他在那里，在实验教室后方，在树影下读书，在微风的轻抚下他的黑发飘扬，我的脚步停了下来，被夕阳笼罩的他依旧美丽，只是坐在草皮上的他不是对我微笑，那个人我很眼熟，是我的前女友。
寒枝(三二)
其实不只由美，还有谁，在她之前的礼子，川久保，琴音真夏，还有谁，我捧著头转身蜷缩地靠在校舍的墙上，爱里内彩子优央芽生，一个个名字从我脑中飞快浮现，一个个叫不出名字的面孔瞬间飞过，优雅妖艳高傲清纯可爱纯洁，阿，还有什麼，我眼泪痛苦的流下来，如果一次次的折磨与来回辗转的难受回忆是爱，那重击胸腔的痛彻心扉又是什麼。
我站起身大步步走过去，痛到骨子里的愤怒近乎失去理智，当心跳变成心痛，挚爱变成在内心无法抹灭的伤痕时，已经来不及了，我踹开草皮上的洒水器，草地上的那两人跳了起来，又启动消防栓的强力水柱去冲白哉，他全身湿透用手臂遮挡，那水出闸似的倒灌让他无暇周遭事物，同样湿透的由美又惊又怒：「当初我给你电话是你不接，我给过你机会的……」
我拿水柱去冲让她说不完下半句，她一面尖叫一面大喊疯子转身跑了，朽木晶亮的双眼静静地注视著我，我抛下水管冲上前去打他，他向后一个踉跄绊倒了我压在他身上，像我们初次见面的当时一样打他，我们使劲的打，滚的浑身草屑，没人控制的水管扭动著，满天的水像是铺天的雪，他满身的血像是凄美的玫瑰，他总是面无表情，但此时这似笑非笑又好像会哭出来的脸，会不会才是他真实的表情。
好久好久之前，由美曾不止一次当我的面称赞他完美的组长，事到如今，我终於明白为什麼我女友一个接连一个换的道理。原来那些人都是先喜欢上白哉，经过我猛烈地追求才跟我在一起，只要他周遭出现了新目标，我便把旧的给甩开，我对别人不存有任何感情，只是追寻，只是在一次次的分离中寻找后悔。
慢慢地我停下手，「你脾气发泄够了？」他没问我为什麼这麼做，「她只是来请教我课业上的问题。」接著他杨起我的手，细细地吻著：「痛不痛？」
我回想当年我低头，看著那个惨白著脸的S大校花，她对我说「你看起来虽然脾气坏，对情人却是百般的好，就连分手也这麼温柔。」我就明白，因为我用朽木白哉对我的方式，对我轻哄的方式，对我爱抚的方式，用对我的一切交往方式去对待这些人，评价是一句，对情人百般的好。
我静静地趴在他身上，我手有多痛就知道我打他劲道有多重，由美招来一堆警卫同学教授穿越水花在阳光照射的彩虹向我们跑来，医学院高材生要我站去一边，他去解释，就在我恍惚之际，有人对我说真感动，我抬起头一看是由美，她说：「原来你这麼爱我，还为了我跟朽木学长打架。」我勉强笑笑，她又说了：「只是怎麼尽是他受伤，你却好好的？」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