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 ...
-
寒枝
(二七)
露琪亚坐在我旁边，我们堵在车阵里看着外头灯光闪烁，路人步行，那时树叶转红天气为凉，她穿着无袖背心搓着手，我转身从后座递了薄罩衫给她，露琪亚边穿边说：“关冷气吧？”我说：“会闷。”她呼了一口长气，关了冷气会闷得何只我而已。
我在送她去医院这路上犹豫很久，才问：“你爸状况还好吗？”她电话挂的仓促说的不清不楚，我干脆到教室堵她，顺便把话在车上给她讲清楚了，她缓缓地说：“镇定下来了，详细病况要到医院才能了解。”
她沉默了很久，“你说我哥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唔地一声，她问的是朽木白哉，猛然给人这么一问，许多词句在脑中一时间却组合不起来，“我从小在国外念书没跟他一起长大，但几次回来都看他墙上又多了什么奖，我跟他不一样，他学校家里都表现的很好，受的期许很高，偏偏他对谁都冷冰冰的，没人想亲近他，你说这么一个冷静的人，怎么往往却都是他给家里掀大事情。”
“他嘛，性子却比我还冲动，脾气比我还暴躁，他冷冰冰的是因为他压抑习惯了，没办法哭没办法笑，但你知道吗，他笑起来很好看，生气起来拗的像个小孩子，嘴巴抿的紧紧的，怎么逗他都只会给你冷眼，”我想到以前在足球社后头的草皮上，“我还是比较喜欢他笑的样子，可惜他越来越少笑了。”
她不理我：“那天他早上才回家，我们一家人在餐桌吃早餐，他瞄了我们一眼就要上楼，我没看过他那样子，身上都是瘀青吻痕，衣服乱七八糟，爸爸叫他站住，问他到哪去了，怎么鬼混成这个样子，是谁放荡成这样子可以跟他玩成这样，他怎么说，他对爸爸说是你放荡的儿子贴着别人玩。”
“他高中怎么被退学的你知道吗？他在高峰会的时候把虚夜高中的学生打到吐血，没有人敢架开他，”她不理会我，直视着前车的灯光，“那个人被他打的脑震荡，耳壳破了，鼻梁歪了，差点下半辈子不能走路了，你说为什么？”
绿灯亮起，我缓踩油门，试着用平缓的语气：“我那时候住院，不清楚确切的原由。”我始终不敢想当年朽木白哉打人是因为我，我曾经想过，一次又一次跑去他家，受到一次又一次的闭门羹，他被退学了，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他了。
露琪亚叹气：“高中只有结业证书，连大学都得插班考，将来从政参选，选票单子上的学历高中只有结业，又喜欢男人，我哥哥这么聪明，头脑这么好，你说他怎么会不知道？”
“我手机坏掉当天，连电话簿都打不开，大哥怎么会有你电话，况且那天他为什么要骗你跟你见面？”她转头看着我：“当年甩我哥哥的人，是你对不对？”
“六年前的那天我们在一起。”我从没想过隐瞒或是否任，直盯着前面的路，就像之前那样，春末夏初，天气有点闷，只有风吹在脸上才舒服。
“你当初为什么要跟他分手？”我将方向盘打死，转进医院的车道，“你怎么猜到是我提的？”“大哥大学搬回家里后非常讨厌别人进他房间，连佣人也一样，我帮他收拾换洗衣服要给他送去医院，这才发现他桌子压了一张照片，”她打开车门，顿了一下，眼泪流了下来：“你说，大哥怎么会主动提分手？”
过了几天，先前拍摄的杂志发行了，销售全国所有的书局便利商店，只是普通的娱乐周刊不是高级的时尚月刊，想看看出来什么效果，我带上墨镜悄悄去买，拿在手上顿时傻住，急速翻开，怎么上封面了，便利店的店员不停盯着我看，在找我钱的瞬间吸了口气，我抓了纸钞赶紧离开，隐约听到后面有我的名字。
封面上打着夸张的标语，里头是我跟乱菊同处一车的相片，原来随着乱菊演的连续剧收视越来越好，导演不断加戏，让她开始有了身价，这么一来女主角那头就不高兴了，原本众传戏中男主角与女主角假戏真做，后来不知又传成乱菊介入，女一号跟二号撕破脸在片厂吵架，照片一小张先是男主角安慰盛怒的乱菊，我翻了一页，之后整版是我替乱菊开车门，目送她进家门的相片，搭配着醒目彩色的结语，钜细写着我们同大学之类的点点滴滴，说男主角为了追求乱菊撇下女主角，没想到女二号另有情人，为了走红不惜利用男女主角，而两人却都被蒙在鼓里，还将我们四人画了复杂的关系图，跟那个男主角甚至还有栏位，比较身高学历年纪收入等等等。
我还没看完马上就接到京乐的电话要我进公司，他看我七窍生烟不多解释，后头来的是剧中的男女主角，我才想到原来我们是同门，要叫师兄师姐，尤其男主角更是跟我同个经纪人，慵懒吊儿啷当的态度，伸着修长双腿坐我隔壁，不停地拨弄他蓝色的头发，一双张狂的眼睛向我上下打量，轻挑的嘴唇向上钩，我椅子往隔壁挪挪，听到他轻微的笑声，正想发难，公司高层纷纷进来。
京乐不觉刚才有事，跟我说这是某某经理某某襄理，最后一个老头走进来，全体起立鞠躬，大家井然有序地就定位，俨然是要开会的气氛，忽然大家开始拍手，我不明就里跟着，看到白荧幕上显示这部戏因收视率高已经调到10点的热门时段，昨天收视更是创下电视台的开台纪录。
老头嘉奖他左边的总经理，说他的置入性行销做的好，碎蜂身上的名表卖到缺货，葛利姆乔那套西装及手机也是供不应求，效果好厂商们极度满意，已经签下五年的代言合约，天文价码，接着赞美右边的副总，说这次的新闻处理的非常好，收视夺冠，已经签下几支新广告还有电影，将葛利姆乔推上天王地位，碎蜂当上戏剧一姐。
男主角举手点头示意，女主角起身弯腰感谢，最后全部人的视线移到我身上，我一头雾水，京乐抓起我手臂要我起来，我居高地看了大家，掌声越发大声，有些窘迫，深深地鞠躬，老头介绍我是公司下个要捧红的人，是跨领域的偶像球星，将来体育娱乐都会是我的版面，我才知道原来这次的杂志封面，就是公司做的，京乐更正我，是公司要求的，他小声跟我说杂志里头过半的是自家艺人的代言广告，得罪抽了广告，杂志社就会倒掉。
我忽然一阵恶寒，那么那个标题是什么意思，刚好听得总经理吩咐要求碎蜂保持现状，葛利姆乔继续情伤，而我要出面开记者会否认绯闻，在那之前公司会安排礼仪还有口说课程，我内心逐渐明朗，却又觉得太可怕，这时会议结束解散，我在长廊上追京乐问到底怎么回事，听到葛利姆乔说可惜这么一个妖娇美人，碎蜂笑回等过气了随你怎么玩，葛利姆乔也笑了，说这种女人要上还不容易，远远地听到两个人的笑声不见了，京乐春水一派轻松，回头问我想吃什么。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27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