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恋]当寒冬越过枝头》莎琳红

22、第22章

　　寒枝

　　(二二)

　　碰地一声巨响，我瞬然张开眼。

　　光打着的讲台上一叠厚重的报告不小心跌落了。

　　前面几些人在收拾。

　　我抬了抬睡醒有些酸痛的手臂，转转眼睛，金阳打着树影透进窗子，点点发着绿光，我确认了方才那些是一场梦，只是场梦。

　　这里是东学院一年级的教室，我刚替由美代完整个早上的课。

　　随着钟响，我告别那些资优生们，走出教室看表已经午休了，打着哈欠拿起手机打给露琪亚，电话响了几声还是没人接，我左右衡量，犹豫片刻，将它埋进包里最底层。拖着懒洋洋的脚步回到家里，没有食欲，不管下午的课开始睡的蒙头，其中电话陆陆续续有响起，等我睡饱醒来刚好接到一通，那边的乱菊大叫，说躬亲一角在男生宿舍找到露琪亚。

　　疏星淡月斜影，紫霞在我身后拉的很长，将赶去那里的路途化在捻指之间，我车刚在宿舍门口熄火，就看一护拖着大包小包进来，看到我开心的打招呼，我过去敲他，气他昨天打给他怎么都没人接电话，他反打我一拳，说他昨天回老家去了，收讯不好，找他怎么不打给露琪亚。

　　我骂他就是找不到露琪亚，他眼睛瞪的好大，两个人一边听我说从昨天找到今天早上，打遍了所有人，就是找不到她，一边飞快跑上五楼，他越听脸色越怪，连摇着头说不可能，我叫道你又知道不可能，我们走到他房门口，里头哄闹声传出，隐约含着露琪亚的声音，他听了露出想到心上人的浅笑，停下脚步，“我跟她说了整晚的电话。”

　　我瞪他，碰地一声打开房门，里头几乎所有我们这票的都到齐了，一护放下行李，怎么这么大张旗鼓，开口：“这么多人窝这干嘛？”乱菊指着我说了：“不就是这家伙唬我们露琪亚昨晚失踪了，大家分头找去呢，一得到消息说人找到了，就全过来了！”

　　看到女主角安然的坐在一护书桌前，松了一口气，接着情绪马上上来了，还没待我开口，躬亲一角等人就先骂了：“你这死小子，昨天打那电话害我们紧张死了！你瞧，人不就好端端在这嘛！”我不管他们先骂露琪亚：“昨晚野哪去了？打你的手机不会接吗？害我找了你整晚！”

　　她看我态度绝对不可能示弱，叫道：“凶什么，莫名奇妙，我手机昨天就坏啦，你不是也在场吗？”现场一片沉默，每个人用斜眼看我，我转转脑回想，隐隐约约的似乎有想到这件事情，害我整天累的要命，翘了整天课，气道：“你没事跟你哥吵什么架，我昨晚找你找死了，手机坏了不会拿去修吗？”

　　“哪这么快，可还没有好呢！”

　　“那你闹什么失踪！”我骂她：“我跟你哥哥打了多少电话给你！”她瞪着我：“我跟他吵完架就说要出门修手机，他不准我出门，是他帮我拿去修的！”

　　“那你昨晚偷跑出家门了？”

　　“说到底，为什么你紧张成这样呢？”一护走到露琪亚身边，“你昨晚打来的声音简直吓死人了，我都傻了！”乱菊指着我开口，露琪亚说：“你怎么把事情搞这么大？”

　　我脑海顿时一片空白，几乎说不出话，“你知不知道你哥哥有多担心？”

　　露琪亚她不明白，我跟白哉之间只剩下她，若不是她，他不会打电话给我，我们不会再经过这么多年，就连平时在校园里偶遇，我们两身边都有别人时，还能假装平心静气，视若无睹的擦肩而过，她不明白，昨晚的我根本方寸大乱，甚至有些对不起她，因为我把事情闹大最大的成分不是急着找我的好朋友，而是为了掩饰我在车上心慌意乱的焦躁紧张，我已经连安稳的坐在他身边的能力都没有了。

　　旁边一护拍拍我肩膀，一附你看吧的态度，露琪亚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周遭乱菊对我翻白眼，躬亲一角准备行李，我几乎快察觉到某些事情，心跳跳的很急，很快，大吼：“干嘛？”露琪亚双手一摊：“我说你找我找的这么急做什么？打家里电话不就知道了，所有人都被你吓死了！”她看我不明所以，直接说了，“我昨晚一直在家里，什么地方也没去呀。”

　　我听不到其他人说话的声音，只察觉他们几些人纷纷喊饿，顺着他们人来到餐馆，听乱菊说她最近这个暧昧对象越来越怪，被大伙取笑她哪个对象不怪，听一护说他老爸的笑话，我跟着一起抽着肚子，可没办法融入状况，我一直清清醒醒着想着刚刚，想着昨天。

　　晚餐结束的时候，其他人给了钱先走出去取车，我跟露琪亚殿后买单，她拿过□□后我们并肩踏出餐厅门口，我看一护牵车缓缓从远边骑来，对她说：“我昨天真的找了你很久。”

　　“我知道你很关心我，”露琪亚转过来看我，声音平静温和：“恋次，很谢谢你。”

　　一股晚风吹来，将旁边客人的烟灰飘来，我伸出手来，什么也没抓到，“不过奇怪的是，我哥怎么会有你的电话？”这时一护正好骑到我们身前，将安全帽递给露琪亚：“走啦！”她没有多表示：“走啦，你回去小心！”

　　我点点头，看众人远去的身影，甩上车门，整个人靠在方向盘上头，电话一直响，一直响，随着我脑中混乱的节拍一起。

　　心情很烦燥，导致隔天跟由美大吵一架，不过是她问我昨怎么不应她电话，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当我们顶着太阳在系馆外面争执时，觉得奇怪，那些小事平时我都会让的，今天却发神经的跟她杠上了，为了申请加入这个专案她花费了很多时间心血，这是他们东学院与赞助企业有史以来最大的合作案，将濪灵大学医院一举进军世界等级的重大转型，我早晓得这对东学院学生的重要性，当时她犹豫是否要去征选时，我拿着企划书鼓励她，要她去推其中最优秀的那一队，如今却丝毫不想要她参予这盛事，甚至希望她退出。

　　你不过才入学校一年，想跟人竞争这个？怎么不等实力坚强点再来？她听我这样说，不干示弱嘲讽我之前国家队征试失利的事情，我们扯到将来相处时间问题，正闹的不可开交，远远两个人走过来，我认出来那抹黑色的影子，摔开由美的手，听她喊白哉组长。

　　我走开几步忍不住回头，他神色正常，轻声对由美说话，丝毫没受我昨晚电话那些言语干扰，其实他又怎么可能受我影响，我心里嘲笑自己，礼子隆过的大胸部示威地贴在他手臂上，白哉面无表情晶亮的眼睛没看我一眼，心底凉凉的，我扭头，他就是爱捡我破鞋穿。

　　我没办法静下心来看书，上车方向盘一转，往隔壁大学走，知道我跟白哉且又跟我要好的，只有志波了，征选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志波打了好多电话来，该去找找他了，我熟门熟路来到他租屋地方，电铃不用钱地一直按，听到里面咚咚地脚步声伴随脏话，我呦一声举手打招呼进屋，他独身在家没什么好招待，随手扔了罐啤酒过来，喝了几口他边换衣服边斜眼看来，我失笑问：“干嘛？”他踢我一脚凶巴巴问：“你怎么啦？发生什么坏事了？”

　　真瞒不住他，我把露琪亚失踪事件簿从头到尾跟他说，当他听到露琪亚整夜都待在家里没出门，眉头深锁，我问他：“你觉得呢？”他摇摇头，对我说：“我饿了。”好吧，饿了就是没法动脑，我们到了面馆，两人大口吃个半饱，我招手点了啤酒，再问他一次，志波满嘴油光：“你的看法？”我打他：“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才问你。”
　　“你自己清清楚楚，只是心里不踏实需要别人的肯定吧。”

　　我吃了几口，放下筷子。
　　“你也觉得白哉是藉故想跟我相处，不惜假装来骗我？这么大费周章？”
　　“彼此关系弄得这么糟，面对面都不容易了何况相处，能同你说句话他也高兴死了，这点小谎算什么，他明知道事情会揭穿还这么做，”他叹口气：“他还是很喜欢你吧。”
　　我胡乱搅着面：“我没揭穿他。”
　　“什么意思？”
　　“昨晚后来我打去给他，说找到露琪亚了，白哉早晓得我知道他骗我的事情，也没问我什么，只说他知道了……”
　　“你心里想，我该好好揭穿朽木白哉，然后好好嘲笑他一顿！”志波开酒：“不过你没这么做，还陪他演。”

　　我们一片沉默，过了好会我拿起啤酒跟他干杯，“来庆祝你选上国家队！”
　　他没好气拿酒对干：“国家队！你转学过来也可以的。”
　　他又要念我不进体大的事情，当年他一看我榜单就骂我，读濪灵凭什么进国家队，“你预选成绩每次都是前几名，足协已经开口说只要你转去体大接受正规训练，国家队前锋的位置迟早就是你的。”
　　“我现在也没什么不好。”
　　“你是说在J2踢球吗？你的实力是那里吗？”

　　离开拉面店的时候，被他以东道主名义抢先付帐，回家的路上我思考他临走前的一句话。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