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物线》楚晏生

30、第二十九章 假期

　　温叶一是在温聿铭三十一岁的时候出生的，一家人宝贝得不得了。温聿铭和现在的妻子叶心兰在高中时期便偷偷在一起了，可谓是青梅竹马，两人在研究生毕业之后就结了婚。由于叶心兰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刚结婚那会不适合怀孕，后来食疗加中药一起调养了三年多。第一次怀孕的时候好不容易怀上了，但在三个月大的时候医生说胎儿停止了生长，不得不拿掉了还未成形的宝宝。那次的经历对一家人的打击都非常大，很久都没有缓过来。再之后又过了三年多，终于等来了温叶一的平安出生，这个小家伙的诞生无疑给家庭带来了新生命力。温聿铭在产房外等了一天一夜，陪伴叶心兰经历了顺产但胎位不正、不得不改为剖腹产的全部过程，在听到婴孩哭啼的那一刻，这个硬汉蹲在产房门外哭了。温聿铭抱着小家伙守在妻子的病床前，看着叶心兰虚弱苍白的样子，心都跟着撕痛起来，再也不想让妻子经历这样的折磨。温聿铭和叶心兰给这个女婴取名为“温叶一”，寓意着她将是两人唯一的爱的结晶、一生之爱。
　　事实证明，温叶一的降生确实给温家带来了无限的欢乐。聪明伶俐，活泼好动，特别是那张抹了蜜的小嘴，说出来的话总是可以逗的人捧腹大笑。温叶一刚学说话那会总跟着大人们叫温故“小故”，后来被纠正说应该叫“姑姑”，可连在一起叫就成了“小布姑姑”，怎么改都改不过来。大人们觉得挺有意思的，温叶一自己叫起来很顺口，便也由得她去了。自此之后，温故也就成了温叶一专属的“小布姑姑”。

　　温故用头抵住温叶一的额头，轻轻地来回蹭了蹭说道：“小布姑姑也很想一一呀~一一见到姑姑开不开心？”
　　“开心~”温叶一用她软糯的小奶音说道。
　　“那一一跟姑姑在一起，会不会很乖？”
　　“一一会乖乖的，不信我们拉勾勾。”
　　温聿铭看着自己的妹妹和女儿有说有笑的在自己面前“拉勾盖章”达成协议，嘴角不自觉勾起了幸福的弧度。
　　“哥、一一，你们现在应该饿了吧。走，咱们去吃点东西。”温故担心飞机上提供的简餐两人吃不惯，于是提议道。
　　“好，正好我们在飞机上也没吃什么，先去吃早餐吧。一一是不是也饿啦？”温聿铭看着窝在温故怀里的女儿问道。温叶一在飞机上非常乖巧，除了吃了点水果，就一直在睡觉，这会也到了平时吃早餐的时间点了。
　　“嗯嗯，一一要吃早餐啦，都饿瘦了~”温叶一鼓着个肉包样的笑脸说道，还顺势拍了拍粉红小外套下的小肚腩补充道，“我都饿得咕咕叫了，爸爸你听~”
　　温聿铭和温故看着温叶一绘声绘色地描述，配上莲藕般肉嘟嘟的身体表演，哈哈直笑。
　　“好好好，那可不能让我们宝贝一一饿瘦了，姑姑带一一去吃面条好不好？”
　　“好，一一要吃面条条~”
　　温故带着二人来到先前已经看好的中式面馆。除了主打的牛肉面，还有一些清淡的粥、包子等点心。三人一起点了两碗面、一屉小笼包和三杯豆浆，温故将自己碗里的面夹了一小半出来装在一个小碗中，倒了点汤汁进去，便由着温叶一自己扒拉小碗里的面。
　　温聿铭下一趟去往拉萨的航班是十点的，三人坐在面馆里又说了会话，直到快九点时，温聿铭才将温故和温叶一送上回公寓的出租车，并把温叶一这一周装生活用品的小行李箱放到后背箱上，隔着车窗跟二人道别。
　　温聿铭看着车子逐渐走远变成一个小黑点，又站在原地顺着车子前进的方向望了几秒钟，这才拿着自己的行李，往出发层走去。

　　离开爸妈管束的温叶一无比的欢脱，完全没有其他小孩那种对父母依依不舍的粘腻，仿佛一个小大人，跟温故在出租车上就开始商量着自己想要看这个、想要玩那个，几乎把假期的行程都塞满了。温故看着温叶一简直哭笑不得，这小家伙可要比她爸妈会享受生活多了。温故听着温叶一掰着手指头数着自己的计划，顿时感觉这个保姆可不好当啊。
　　“小布姑姑，我们可以去骑漂亮的马马吗？”
　　温叶一说的是游乐园里的旋转木马，小孩子对于那种摇动会唱歌的事务总是没有抵抗力。自从温叶一开始记事以后，隔几个周末就会央着她爸妈去公园“骑马”。
　　温故一手牵着温叶一，一手拖着小行李慢慢走在小区的水泥路上，“好好好，姑姑明天就带一一去骑马马好不好？”
　　“太好了~”温叶一开心地抱着温故的腿要飞起来。

　　温故在温叶一来之前已经将家里收拾了一番。虽然是两室一厅的房子，但有一间已经被温故改装成暗房，而且温叶一太小，理论上也只能和温故睡一间房。客厅、卧室、卫生间，凡是有棱角的地方，也被温故贴上了柔软的防护条。最危险的阳台那，也贴上了防弹玻璃膜。
　　温故这边在房间里收拾温叶一的生活用品，温叶一则好奇地在打量这个新奇的地方。温叶一发现这个不大的空间里有很多自己家里没有的新鲜玩意，那个黑漆漆的暗房就是其中之一。温故耐心地回答着好奇宝宝提出的所有问题，从什么是胶片，到为什么房间是黑黑的不能拉开窗帘，遇到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的东西时，温故只能说等会收拾完查了资料再解释给温叶一听。
　　等整理好温叶一的行李，时针已经指向十二点半。尿不湿、碗筷勺子等物件是提前就在超市买好的，再加上行李箱里满满当当的衣物、故事书、奶粉和奶瓶等，温故看着自己的衣柜里、书桌上、茶几上，几乎哪都有温叶一用的东西，整个房子仿佛多了许多生气，洋溢着温馨。想象着未来几天将要和这个小家伙同进同出，温故觉得这场未知的奇妙旅行，应该会十分有趣。想到这，温故情不自禁地期待起来。
　　温故刚刚将清空了的行李箱收起来，门铃声就响了。
　　“小布姑姑，有人敲门~”温叶一在客厅呼唤温故。
　　“一一乖，等姑姑去开门。”温故快步走出房间，看到温叶一正乖巧地坐在客厅的小板凳上玩自己的拼图，欣慰地转身走向门口。
　　“顺哥，来啦，这几天要麻烦你和李婶了~”温故打开门向外看去，来人正是温故常去的那家“农家柴火鸡”老板的儿子李顺。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只见李顺熟练地从保温箱中拿出装在保鲜盒中的饭菜递给温故，说话时露出憨厚的笑容。
　　“谢谢顺哥，辛苦了。”温故双手接过还温热的饭菜，感激地说道。
　　“唉，那我走了。碗筷我下次来的时候再来拿。”李顺收拾好保温箱跟温故道别。
　　“好的，慢走啊，代我问李婶好~”温故目送李顺进了电梯之后，拿着饭盒进屋。
　　依照温故的厨艺，可能随便对付自己的一日三餐倒还是可以。但现在温叶一来了，总不可能一日三餐地让她跟着自己也吃这些简餐。为了保证温叶一的口味和营养均衡，温故提前跟李婶打好了招呼，让她帮忙准备这一大一小的中餐和晚餐，并由李顺到点了送过来。如果有在外面吃饭的情况，温故提前一天跟李婶打电话报备一下就可以了。对于这个不情之请，李婶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这让温故觉得很感动的同时，也解决了吃饭这一大问题。
　　温故将饭盒一一打开，摆在阳台的餐桌上，鲜嫩的蛋羹、浓郁的鸡汤、新鲜的蔬菜还有两个不辣的下饭菜，每道菜的分量不多但菜品丰富，一大一小吃得津津有味。温故看着吃得满嘴都粘着米粒和菜叶的温叶一，刚开始还会帮她擦擦嘴，后来发现擦了也还会粘，便由得她去了。粉嘟嘟的脸蛋上像长了“小胡子”一般，可爱极了。温故拿起手机拍下温叶一的小花脸，随手就传到了家庭群里面。真真是一个行走的小开心果。
　　温叶一的作息时间都是相对固定的，午饭后一般有两个小时的午睡，晚上九点半准时上床睡觉，睡前要讲童话故事，其他的时间就是属于她的玩乐时光。每天早九晚九，作息比上班还准时。
　　温故根据之前和温叶一约定好的，画画、游泳、游乐场、蹦床，凡是适合小朋友玩的，几乎都玩了个遍，温叶一每天都玩得不亦乐乎，连梦里睡觉都是“小布姑姑我还要玩”。每天跟温聿铭和叶心兰视频的时候，都会得意地将自己和温故玩了什么描述得绘声绘色。二十四小时陪在温叶一身边的温故可就惨了，饿了饱了、冷了热了都要操心，每天都只有等温叶一睡着的那几小时，温故才能有自己的放松时间。经过短短几天的相处，温故觉得带娃简直比上班还累。

　　想到今天小布姑姑要陪自己去看猪猪佩奇电影的温叶一兴奋得早早地就醒了，而陪温叶一疯玩了五天之后的温故有些体力透支，仍然昏睡着，并没有发觉温叶一已经不在床上。
　　温叶一觉得有些口渴，看温故还没醒，于是自己摸下了床，踩着小猪拖鞋出了房门走到客厅，拿起茶几上自己的保温杯顺着水管咕咚咕咚地喝水。
　　温叶一看着温故还没起，于是又自己在茶几上玩拼图。好一会过后，不知道从哪里飘进来的饭香味，温叶一摸了摸自己饿得咕咕叫的肚子，跟随着香味顺从地往阳台走去，隔着玻璃看到隔壁有个人在吃东西。温叶一乖巧地一动不动地扒着护栏看着，直到自己嘴巴的吧唧声和肚子的咕隆声终于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那人抬起来头，看到一个还不到一米的像洋娃娃一般可爱的小孩，此时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准确地来说，是望着桌上的时候，不禁有些好笑。心想，隔壁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孩，嗯，可以找那人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