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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七)上 ...

  •   晚夏的早晨镶嵌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微微的散发着沁凉。
      院子里的花朵幽幽盛开着属于它们最后的美丽,滴滴雾水打湿着它们娇嫩的花瓣。
      天空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晴朗,刺眼的光芒早已躲在厚重的乌云后不见了,好象所有的事情都像天气一样让人压抑。
      我渴望安以曜的来电,期望他能够听我一句话解释的时间,可是那纯白的界面上始终没有出现他的名字,在我家的门外也没有出现他那傲慢的神情,只是今天早晨,我的手机里发过来了一条匿名短信,内容是让我今天下午五点在北角公园见面。
      ****

      那条短信就像是毛毛虫一样爬在我的心尖,痒得让我对下午的约会充满好奇感,但又痛得让我对它充满恐惧,心里像五味杂陈不知所措,可是当我还来不及去考虑这一切的时候,父亲的消失让我疑惑。
      一大早,家里和院子里就没有了他的身影,桌上也没有留下任何字条,他就这样在一个早晨平白无故的消失了,我以为他会去小茶馆里,可是那里的服务生和我说父亲根本就没来过,此刻我的心更加着急了。
      上午。
      院子里静悄悄的,原本这里一直以来就是安静的,可是现在我的心却被这静弄得慌张。
      花瓣上的舞水逐渐散去,而我心里的迷雾却越来越大,我揪着自己的衣角,咬着牙,慌张充满在我整个脑子里,去哪里了?生着病的父亲去哪里了?我无从找到结果,直到我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去想想时,昨晚父亲的言语让我有了一丝启发。
      昨晚,父亲眼神里挤满的是对安以曜的仇恨,他说的话,他的动作统统都是瞄准安以曜的。
      我的心突然一震。
      * * *
      大安国际。
      金黄富丽的大厅永远都象征着这个酒店的地位。
      “少夫人好!”
      …… ……
      几声熟悉的称呼像魂魄一样飘进我的耳根里,我没有在意,只是稍微的笑着点点头礼貌的回敬了那些抹着淡妆的服务生,然后就急忙的跑进了电梯。
      虽然从来就不会允许别人对我有一丝一毫的伤害的父亲为了保护我可是失去一切理智,可是这不是我现在最担心的,我最担心的是,如果父亲碰触了那个一直都冷漠无情的安以曜,父亲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站在电梯里的我,心砰砰直跳,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我就像疯子跑了出去。

      深灰色的地毯让这里显得更加的正式与严肃。墙角绿色的植物是这里唯一散发生气的物体。
      压抑的心因为压抑的环境变得更加的喘不过气来。
      “你就是安以曜?”
      一堵厚厚的墙壁在尽头有了曲折的拐弯处,父亲的声音从墙角的另一侧传来,我慌乱的脚步因为他的话停了下来,迈着悄然的步伐走了过去。
      我躲在墙角的拐弯处偷看着,父亲穿着一件旧的衬衫和裤子站在安以曜的办公室门前,他怒气腾腾的死死的问着安以曜。
      安以曜着着的一身纯黑高级西服和父亲形成了明显的对比,他高贵身躯对面是破旧不堪的父亲的形象,但尽管如此,父亲从来不会因为这样的身份对比而感到一点一毫的自卑感。
      沈艺薰抱着文件用眼神唾弃着父亲,她打从心里的瞧不起我穷困的父亲。

      安以曜没有理睬我的父亲,只是冷冷的对着助手左晓峰说着:
      “立即把闲杂人清除出去。”
      父亲扒开左小峰的手,一手拦截了准备进入办公室里的安以曜:
      “我想我也不用问了,你的行为已经代替了你的回答,你就是安以曜。”
      办公室外安静的连风吹过的声音都能清晰的听到。
      “你是谁?”
      安以曜似乎对父亲产生了一点点的兴趣。而父亲的手也从他的面前逐渐的放了下来,一字一句的对着他说:
      “我是王恩星的爸爸。”
      听到这一句话,本来就冷漠的安以曜清除掉了心里那好不容易燃起的好奇,脸上的冷漠更加厚重,他又是冷冷的对着左晓峰说:
      “把他清除出去。”

      父亲身份的显明,似乎触动了所有人的神经线,沈艺薰摈弃的眼神更加的刺眼,她高傲的往安以曜身边站着,腿脚在一瞬间更加的笔直了,看着穷困的父亲她似乎觉得自己比我要配得上安以曜,全身上下散发着自信的色彩。
      而憨厚老实的左晓峰一直用同情的眼神看着父亲,他迟迟没有按照安以曜的指示去做,看着久久没有动作的左晓峰,他心急如焚的大声喊叫:
      “叫保全拉他出去。”
      我急了,可是脚却始终无法迈出去,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也许是害怕安以曜,也许是害怕沈艺薰的高傲姿态。我就这样憋着看着事情的发展。

      左晓峰迟迟未做。
      他慌张的看着父亲,他不敢叫保全,因为他知道一旦保全上来,孱弱的父亲就会被保全狠狠的拉走。
      “你在做什么!”
      安以曜像急饿的狼残暴的斥责着没有动静的左晓峰,他脸上突兀着无数条青经,那琥珀色的眼珠消失了王子的美感而是点起了恶狼的凶狠。
      左晓峰犹豫不绝。

      “你真是个禽兽,不仅对自己老婆的爸爸没有礼貌就算了,连跟随自己已久的助理也不随和,你已经没救了!”
      父亲揪着安以曜的笔挺的西装,他额头上因为生气而暴露的青经一点也不比安以曜的少。
      父亲碰触了安以曜!
      有着极度洁癖的安以曜,触碰他的身体是最大的禁忌,而父亲却这么做了,而且是如此的暴戾与带着羞辱的气息,急慌了的他手背上的经络显而易见,他握着拳向我父亲的方向狠狠的砸过去。

      破骂的声音戛然而止。
      怒气的硝烟一下子全被拉走。
      这里安安静静的。
      我的背被安以曜凶猛的拳头留着的痛楚,我抱着父亲,身体在一瞬间像软化了,那股痛在我骨缝里穿梭。父亲扶着我的肩膀,眼里散着急切的泪花:
      “恩星,你来这儿干吗?”
      我狰狞着:“我怕你会做出什么事。”
      我不想要父亲看出我的痛苦,强颜欢笑:“爸,我们走吧。”我努力的让自己从他的双手中自己独立的支撑起来。

      安以曜在害怕。
      他出拳的那只手腾在空中,他怔怔的看着莫名出现的我,那一拳让他心里残留着害怕的气息,他闪动着双眸,担心的因子在眼里浮动。
      “要演苦情戏回家去演,这里不是你们这种闲杂人待的地方。”
      沈艺薰挤眉弄眼的讽刺着被欺负的我和父亲。看着神态自信的她站在安以曜的身边,我的心里突然像寒冬的雪一样凉,我劝阻父亲回去,可是执意的父亲一定要为我讨回公道,他鄙视安以曜:
      “你以为你有钱怎么了,就可以随便挥霍一千万去侮辱一个人的人格吗?”
      安以曜的担忧一念之间全被愤怒掩盖:“你要知道我拿一千万是去救你女儿的尊严,如果我不答应那个记者,你女儿的丑事就会刊登在报纸的头条!”
      “可笑!”父亲嘲弄的一笑:“我的女儿什么也没有做,为什么要害怕被刊登?说到底你就是只为了的公司着想!”
      安以曜动动唇角想要反驳,可是被眼神坚定饿父亲压倒在地:
      “你是个冷漠自私的人,从来不会为别人着想,就连一句解释都不听,你连山沟里的猪都不如!”

      夏末的风凉凉的从过道上的窗子外吹进来,即使有些凉爽,可是也磨灭不了安以曜与父亲的气。
      我一直背对着安以曜,眼神不敢与他有所交集,我惧怕他对我的威严,惧怕他对我不信任的眼神,可是即使是背着他,我还是忍不住自己的泪水,那种被污蔑的委屈是意致力抵抗不了的。
      冰凉的泪在我的勃颈处划过。

      “叫三个保全上来!”
      安以曜气得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亲自动手拨动了秘书台上的电话,喊动了保全,他走到父亲的面前,忍住了所有的气,冷静的说:
      “你说的对,我就是只在乎大安的名誉,你要知道你女儿变成头条,最先遭殃的就是大安的声誉,这些损失她能赔偿吗?还有,你认为你女儿能给我什么解释?最多不过一句她和尹智炫没有关系,那你说我要拿什么去相信她的话呢?”
      父亲被盘问的垭口无言,只能睁大自己的眼睛怒视安以曜,那这些又能怎么样,他的气只能埋在心砍上,父亲双手在我的身体两侧颤抖着。他不能像安以曜打自己一样回击,因为这样一做,不仅自己会受伤害,还有我也会,所以那颤抖的频率慢慢的缓落了。

      安以曜推开办公室的门,脚步听起来是那么的冰冷。
      “是,我是不能给你什么解释的理由,但是我想说的是,我不是不能给你理由,而是我不想给你解释了,从此以后我都不会给你解释半句话。”
      我转过身,抚去脸颊上的泪,忍着痛自嘲的笑着,安以曜的背影冰冷得像冬日凋谢生物后的那种苍凉,也许只有对着这样的他我才能说得出这些话。
      他没有回头,只是在怔住一刻后,径直的走了进去。我扶着父亲离开了这块不属于我们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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