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用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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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谊永远是一个甜柔的责任，从来不是一种机会。】纪伯伦如是说。———————————————————————————————————————————————————
记得以前听过这样一句话：管家要是不列颠的，女佣要是菲律宾的。当时的自己是怎么说得呢？有些记不大清楚了，好像，也只是毫不在意地当成是一笔笑谈吧。
现下看来，这话，在这个之前名为动漫现今却无比真实甚至已经从触手可及到呼吸心跳紧密相连着的世界里，依然不假。
至少，眼前这个衣着像极了英国管家的中年人，应该也是迹部家的吧。
只是清楚地记得片刻之前的自己，跟随着迹部景吾的脚步，一步步越过二楼，踏上三楼时掠过的一张张有微许诧异的脸，毕竟都是这般年岁的人，虽然也开始学着在生活中掩饰自己，但伪装情绪这门学问也真的是太显深奥了。
长大后，开始慢慢参透，更开始，渐渐地失去所有——真实的自我。
只会让人觉得，莫名的悲哀。
还不如，有机会，去拥抱所谓青春的躁动，至少，有瑕疵的东西，多半是真实的。
管家看到除两人外多出的一个少年，多少有些疑惑，但毕竟已是修炼到能够轻轻松松高杆地伪装，转瞬便恢复原样，然后很是从容淡定地知会仆人多添置了一副碗筷，就默然地退开。
只是这次的迹部景吾并没有一贯张扬地抢先，而是甚有绅士风度地邀忍足侑士先行坐下。
果真，是一个，满别扭的家伙吧。
忍足侑士倒也客随主便地不去拒绝，暗自偷笑一番，也就略点了下头示意一下，便伸手拉开就近的一张镂空的欧式靠椅，安然坐定。然后就看到大爷从容不迫地坐上右手边的主位，憨憨的大树也就落坐在意料之中的迹部景吾的身畔。
一边的管家尽职地询问饮品，迹部景吾抬眼对上大树，大树没有出声，却听得一个清脆的响指，呵，若是没有那般熟悉彼此，这样的对白多少也会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吧。了然地没有点破，径自要了一杯拿铁。
餐点有条不稳地被一次次地送上，期间，倒也并没有多言。有些出人意料的倒是先上的那样——意大利海鲜荟萃披萨，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就是大树的最爱无疑。有些玩味地打量起吃得极为有效率和吃得极为优雅的两人，这次倒也真的差点按耐不住地轻笑出声。
真的真的，很羡慕这样的关系呐。其他人怎么看，有什么关系呢？
自己明了，就已是极好的。
待到都有八成饱的时候，迹部景吾示意管家把东西撤了。
管家适时地送上甜品，看向自己面前的椰汁西米捞，本该是爱极了的，入口时，也沾染了不少的苦涩。好似所有的秘密都被其他人轻易地揭开来了一样，难以自处。
心念才转到这，这微小地举动也被洞察力极佳的人看在眼里。
“怎么，不合你的口味吗？”
“不，我只是在好奇，迹部你，怎么那么凑巧地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呐。说起来，你的洞察力，也没有这般犀利吧？”语毕，附送一个淡淡地微笑，有些清冷。
跟迹部景吾这样的人说话，何必拐弯抹角，有时候，直接点的话，才能够收获想要的结果，迂回战术，只会被他看成是你怯懦的畏葸不前。
忍足侑士说得是很轻松，也很是直白，说的话，也颇有与之分庭抗衡的味道在里面。轻巧地将包袱一脚踢回迹部景吾的阵营里面去了。你不是知道忍足侑士的最爱是椰汁西米露吗，只要找侦讯社的人随便查查，也是很容易了解到的吧。可一旦换成你最最重视的网球，被一个打大阪来的家伙如此漫不经心地点明，多少也会更加介意的吧。
迹部景吾，就是迹部景吾。
他只是沉默了一小会，悠扬的大提琴的音色就泛了起来。
“你果真，不简单啊。”就像是下了一个定论，或者，就像是一个打赌赢了的孩子，胸腔里传达出了笑意的震动，全无半分尴尬的神色。分明是立于下风，却能被他演绎出一场自始至终操纵全局的自然闲适。
“我可以把这视为是你对我的褒奖吗？”不以为意的忍足侑士，总是能够这样利落地挑乱别人定下的节奏，也就这样，干脆地止住了迹部景吾的笑声。
“哦？”迹部景吾轻点眼角的泪痣，点到为止地收住了自己的笑声，如此，收放自如。
忍足侑士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泛光的勺子，直直迎上对面大树沉默的目光。
“桦地，你难道不觉得你的朋友很恶劣吗？”
这句，说得倒是很大声，然后的轻声嘀咕，多半也就是可以让人听到的吐槽碎碎念。
“一看就知道，像桦地你这样单纯的人，绝对是被迹部景吾压榨的。真不知道，迹部景吾当初是怎么坑蒙拐骗的你，桦地啊，你就离开迹部景吾，早日从良吧。放心，我一定一定会第一个冲过来解救你的……免得你这么乖一孩子被传染成既自恋更臭屁每天对着镜子说本大爷最美诸如此类，而且还有隐性八卦基因总爱刺探别人的见不得人的习性，还有还有，桦地你已经足够华丽了，水仙花太华丽总有一天会变成蒜头的，Narcissus爱上自己的毛病搞不好他也有啊……桦地啊……唉……”忍足侑士毫无忌讳地小小声说道，何谓小小声，至少，在座的另外两人听得是一字不落。
“够了。”侧首，呵，掩饰不住的嘴角抽搐啊，真的是不错的效果啊。点在泪痣上的手，是遮挡青筋，是吧。
“不会的。”沉默的大树此时却说出了不同于寻常的回应。
一时的沉默。
桦地给与的，是伙伴间的信赖，还有承诺吧。
似乎，我也是这样毫不怀疑，有大树的地方一定会有迹部景吾，就像是有迹部景吾的地方，一定有桦地那样。用数学来讲，就叫，充分必要条件，是了吧。
迹部景吾的动作停了下来，这时候就也恢复了原先的所有风度，前一刻的懊丧，早就随着桦地的话，烟消云散了。
忍足侑士，你果真，不简单。
本大爷不会收回这句话，永远不会。
有多少人，可以一眼就先重视桦地那样纯洁的灵魂。
请原谅我，生在那样灿烂的家族里，污垢早就沾染了我的全身，只有这样的，近乎透彻的灵魂，本大爷自己没有办法拥有，就让本大爷守住桦地的灵魂。
我，一定能够守住的。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忍足侑士，看到了呢。
少年只觉得迹部景吾刹那的微笑有些许自得，然后便见迹部站起身，离了座，走到自己的面前，郑重地伸出手，听见他对自己说，“我是迹部景吾，请多指教。”
重新介绍吗？可不可以认为，自己就这样毫无芥蒂甚至是很受冰帝领军人物迹部景吾的认可地一脚踏入这个越来越真实的世界里面去了呢？
容不得犹豫，只想抓住在这个世界里，曾经那样深深了解感动过的每一丝每一缕。
握住迹部伸过来的手，有些局促地牢牢握住，就像一个失足落水多时的人，死死抓住了这最后最后的一根稻草。
“忍足侑士，请多指教。”
他们彼此都都没有发觉得是，掌心中渗透的温度，是如此温暖。
迎上彼此的眼睛，先前的试探，不经意就变为了真诚。
松开了彼此交握的手，迹部便朗声向少年介绍道，“桦地，我的朋友，只是不太喜欢说话。你知道的。”
你知道的，他拥有一笔最大的财富，这笔财富，像我们这样的出身，都是没有资格去拥有的。勉强占有，也只会在转眼间失去，徒劳而已，怕亵渎了。
“桦地，你好。”
那个大个子少年只是点点头，依旧没有多说话，眼底是如此和煦的三月里的春风桃染。
—————————————————————————————————————————— “谦也，我想要收回这样的话呐，冰帝，是个很有趣的地方。”
————引自风云少年迹部，略改。
我想要，尝试着，收回这样的话语，似乎，此刻的自己，不再是一个人，孤单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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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当是饭后的散步，两人很有默契地决定先经桦地的教室。
沉默依旧的大树。两个人的闲谈。
“忍足，怎么突然到冰帝？”
“啊，说来话长，其实我只是想到东京来，转到冰帝也只是偶然。”
“哦。”
看似漫不经心的对白，却也丝毫不显得拖沓。
只是当迹部再次发现，自己居然又一次走神。
侧首看向一边的这个少年，让迹部没来由地想到了这样的一句话，
——云在空中水在瓶。
那般自在，空灵得，难以捉摸。
一直都明白，迹部和桦地的羁绊，远比一般的人想象得要深得多，多很多。
于是他只是慢慢地走在后头，停在桦地教室不远的横栏边，看迹部抬头对桦地说着什么，而桦地也仅仅点点头。
居然，让人转不开眼神，该死的吸引人。
默然地等到桦地进了教室，陷入自己思绪的忍足侑士才发现迹部在不远地方望着自己。
“谢谢你，侑士。”
呆住，恍惚觉得，冒出个极为莫名的念头——迹部景吾人呢？
“为什么突然这样说？”片刻之后，甩出脑海里的想法，少年还是问出了口。
“桦地，说他很快乐。”迹部的眸光闪烁不定，似乎有些许的湿润。
我应该说些什么呢？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只是踌躇地站在一边。安慰也好，笑意也罢，迹部景吾，都是不需要的。迹部景吾此刻需要的，只是静静地将视线转向远方，前额的银灰色发丝会将一切不应该属于他身份的情绪完美地掩饰。
所幸周围嘈杂，没有人听清两人的对话。
只是当迹部将投向远方的视线移回，欲跨步离开的时候，他分明清楚地听到了少年的声音，不似平日的慵懒，却依旧有些懒散。
“只要桦地快乐就好，对吧，迹部景吾？”
于是迹部转身，冲少年说道，“还不快走，一班在中午可是还有课程的。”有些明显加大的声音，不知，是否是被人将心事裸裎开来，无从掩饰。
忍足侑士露出个了然的微笑，“嗨，明白明白。”疾步走了几步，总算追上迹部的步伐。
似乎还有一些模糊的声音传来。
“迹部会长，你让我转出一班好不好？”
“……”
“那迹部班长，你帮我请假好不好？中午，可是睡觉的好时光啊。”
“……”
“你说什么假的时间最长啊。啊，为什么我不是女生，产假应该会有一年的吧。”
“你给我收敛一点，忍足侑士。”迹部佯装生气，眼底却有了明显的笑意。
“嗨，嗨。”很无奈的迎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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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桦地快乐就好，对吧，迹部景吾？”
同样的，此刻，我也希望着，
同我在一起的你，能快乐着，
同你在一起的我，正快乐着。
所幸四周嘈杂，还有叫不厌倦的蝉儿，遮挡着谁谁谁的心事，似夏日里的阴凉，无人知晓。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用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