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回九霄》梳

9、第8章

　　“所以你又答应母后了？”
　　“嗯。”
　　御花园里，祖淳和祖莹相遇了。
　　“呵，真是不幸，”祖淳有些自嘲的笑笑，“我还挺希望你不参赛的。”
　　“你也觉得我水平不够吗？”祖莹叹了一口气，她并没有告诉祖淳流火术的事情，但是想都不用想，淳的法术肯定比自己强多了。
　　祖淳深深地看了祖莹一眼：“不是，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还能有什么原因？说起来，似乎自己当初决定比赛，淳就似乎不太开心呢。
　　“……”祖淳的目光定在祖莹的眼里好一会儿，别开头，“算了，来，我送你回房吧。”
　　“淳，我真的……跟母后没有过节吗？”祖莹忍不住再问。
　　“嘘——”祖淳赶快捂了她的嘴，“有什么事，回房再说。”
　　草丛后不为人觉的轻轻的脚步迅速的跟上。
　　回到房里，祖淳弹了一下祖莹的额头：“怎么到现在你还是口无遮拦，在外面说话要注意一些。”
　　“为什么连你也怕？我们刚刚周围又没有人……”祖莹抱怨道。
　　“小姐，你身后跟的那些宫女不是人吗？”祖淳好笑的说，然后停顿了一下，“是啊，我是怕……本来这样的日子就要结束了……”最后一句他说的很小声，祖莹没有听清楚。
　　“什么，你说什么？”
　　“没什么。”祖淳摇摇头，对祖莹展开了一抹勉强的笑容。
　　他这个笑肯定隐瞒了什么，祖莹在意起来，心中突然咯噔猛跳了一下，追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本来……什么要结束了？”
　　祖淳瞥了一眼祖莹，盯着她看着好一会儿，眼神似乎侵入到她灵魂最深处，脸上的线条渐渐的绷紧，回复到一种生人的冷漠，然后别开脸，看着窗外，薄唇突出三个字：“没什么。”
　　“肯定有！”他这个反应更坚定了祖莹的想法，她望向祖淳的侧脸，发现他的眼神悠远但有些波动，似乎在隐忍着什么，祖莹转到他前方，拉住他的袖管，喊道：“你告诉我……！”头脑里突然轰的一震，嘴巴还是惯性地把话说完，“……呀……”
　　祖淳察觉到了她语气的不同，低下头，看见祖莹的眼神游移着且闪烁着巨大的吃惊，本来一瞬间抓紧自己袖口的力度也忽然性的松顿了，随后又带些颤抖地抓住。
　　两人的眼睛直视着对方，一个不敢置信，一个冷静肯定；一个慌乱迷惘，一个果断毅然。
　　良久，祖淳最先有了行动，他轻轻的拨开仍然抓在自己袖子上的小手，不再看向祖莹，转身走出了房间，肩上披风的冷然的划过祖莹仍然没有收回的手。
　　祖莹转头看他，那健硕的身躯离开了她的视线，她才失声大叫：“等等！”
　　冲出门外，不顾门口丫环奇怪的眼光，追上祖淳。
　　“淳！”一把拉过他，让两个人面对面，“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怎么可能……我们……”
　　祖淳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他本来以为这会是个将带入坟墓的大秘密，谁知到她竟然能这么快就想起来了，这不光让她措手不及，也让自己……措手不及。刚刚与她的对视，其实心里早已心潮汹涌，生怕自己会忍不住说出或者做出不适宜的话和举动，所以他离开了，谁知她居然追过来，暗暗的握拳，祖淳的胸膛上下起伏着。
　　“我们……我们……淳，我想错了吧？我的记忆总是不完整，你告诉我，我是错的？”祖莹慌张的看着祖淳。
　　祖淳别开脸，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又转向她，他看见的，是对面女人的无助的眼神和慌乱的动作，从来不曾出现过，即使在多年以前当他们终于确定了彼此后所面临的震惊时也没有出现过的，她……不是以前的小莹了……以前的，都过去了，当初的她，即使面对这么大的事件，只要是她心之所向，也能淡然的握住他的手，而如今，同样的人，却是颤抖的质问他，这些都不是真的，她怕吧，这种道德所不容的事情，是的，她在害怕……
　　“是的，”祖淳淡淡的开口，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祖莹，“你想到的，都是真的。”
　　“怎么可能！”祖莹眼中的瞳孔似乎失去了焦距，她无力的抓着祖淳，“我们是兄妹啊，怎么可以……私奔……”
　　“怎么不可能，”祖淳的语气突然放狠，他俯下头，咬着牙齿低声说，“你对我的吻不是很有感觉吗！”
　　祖莹倒抽了一口气，眼睛瞪大，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祖淳抬头，看到远处的丫环正好奇的朝这边张望着。
　　“我送你回房，”叹了一口气，缓了语气，勉强地勾了下嘴角，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吓人，手却有力的握住祖莹的臂膀，“先回去。”
　　两人的背影走远，谁都没有注意到拐角处的阴影里，一个红润的嘴角悄悄的掀起了弧度。

　　“你是说真的？”金色绚烂的光亮一闪从杯缘划过，指套的主人站起身来。
　　“回娘娘，千真万确。”
　　“哈，哈哈，”皇后皱眉想了想，随后眉头舒展开，先笑了一声，随后开心地笑出声来，“很好，你干得不错，很好很好……怪不得，我就说，为什么她跟九公子走得这么近，原来，原来如此啊！看来……那毒没有白下，至少打乱了他们的所有计划……”
　　“娘娘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这不是很好嘛，这可是张王牌，本来之前因为苏博文为她弃掉洞房，朝中已经有很多不满，这下可好……如果许茜失败了，这还是个双保险……这次不能再失败了！以前本宫总是忌惮她三分，现在她失忆了，搞不好什么时候就记起什么，得赶快解决，越快越好啊！”
　　“娘娘不用担心，事情都在我们的掌控中。”

　　祖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翻了个身，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又翻过来，再睁开眼睛。
　　——
　　马场上，稚嫩的小手努力牵着马绳。
　　“莹公主莹公主啊，这匹马是刚从西域进贡来的，脾气还很暴躁，不如让小的再给公主换一匹马……”
　　“不用了，”脸上笑意盈盈，“我就是喜欢这匹马，你看，他不是很乖嘛。”
　　“可是公主……”寸步不离，诚惶诚恐。
　　“你不用再说了，”温温女声像一阵春风，安定人心，“它肯定也是喜欢我的，马啊，也是看人的，你这么皱着眉头，它自然要对你凶一点了，好了，你不要跟着我，不要跟着了哦。”
　　停住脚步，无奈的擦擦汗，看着渐渐远去的牵着马的娇小身影。
　　来到一片空旷的场地，祖莹拍拍马的头，抚抚它：“好了，就剩我们俩了，你要乖乖的，我很轻的……”说完手放上马鞍，脚刚想蹬上去，忽听前方传来一阵马蹄。
　　怎么了吗，今天马场上不是没有人骑射吗……祖莹好奇的放下脚，稍稍移了步子，想看清楚点。
　　马蹄声越来越重，草地的那头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点，然后渐渐显出全身，是一个身穿黑衣，策马急驰的男子，他的披风狂傲的甩向后方，向他的人一样威武张狂，随后他的身后也出现了一群骑马尾随其后的男子，每个人都挥舞着马鞭。
　　哇，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力量的骑马，威风凛凛的，可比宫里那些人们娇柔做作的骑马潇洒多了！祖莹一下子看傻了眼。
　　也许是马队来势凶猛，祖莹身边的马也感受到了这股不一样的气氛，似乎兴奋了起来，抬起马蹄，马头扬起，高声嘶叫，而它这么具有冲击力的举动一下子就把发着愣的祖莹撞倒了地上，瞪大双眼，眼看着那壮有力的马蹄就要落下。
　　“小心！”
　　没有预期的疼痛，祖莹感觉自己腾空然后落入到一具温暖的怀抱里，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马蹄了，而是一张充满阳刚气息的男人的脸，腮边甚至还有些许没有刮干净的胡扎。
　　“淳哥哥！”祖莹欢喜的叫起来。
　　“啊哈，小莹公主，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我啊。”严肃的脸上终于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同时把怀里的娇躯稍稍移动到舒服的位置，并且减慢了马速。
　　“淳哥哥，你回来啦，这次是几年了……嗯嗯，两年了对不对，我知道你在边疆立了战功，父皇昨天还说要重重的赏你呢！淳哥哥，那你还走不走了？哦对了，淳哥哥，刚刚多谢你救了小莹啊，小莹吓死了呢……对了，那是西域刚送来的马……”
　　“好了好了，”忍不住笑出声，低沉的嗓音滚滚的流出，“刚一见面你还是一样话这么多，不知道为什么你还会被父皇认为是文静沉稳。不管怎么说，隔了两年，你还能认出我，淳哥哥真是很欣慰了……”
　　“那淳哥哥，我跟你讲……”
　　——
　　祖莹坐起身，懊恼得捂住头，是的，这是她跟祖淳开始有不同感觉的那个相遇，她十六岁，祖淳十八岁，这几天，只要她一躺下，过去两年的点点滴滴就会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中，偏偏自从那天起，她反而就再也看不到祖淳了，这让她更加痛苦，更加透彻，更加无奈的去接受那潮水般的回忆，她像看另一个陌生人的故事一样，一遍一遍的在脑海中回放着那些琐碎却不可缺的片断，除了承认，别无他法。
　　怪不得当听到自己要参加比赛时，他会有悲伤的表情，因为……那天是他们本来要私奔的日子！
　　祖莹抬起头，觉得脸上有些粘粘的，伸手一抹，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公主？公主？怎么了？”听见声音的丫环敲门询问道。
　　“没什么，只是做梦了。”祖莹答道。
　　“公主还要好好休息，明天便是技艺大赛了，因为公主身体不好，安排在第一个出场，所以休息很重要呀。”丫环提醒道。
　　“我知道。”祖莹躺下，擦掉脸上的泪珠，转头看向窗外，原本……是明天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