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回九霄》梳

12、第11章

　　西方的天空黑蒙蒙的。祖淳手握箭柄站在场边。
　　今年很奇怪，已经完成比赛任务的人必须要等到大家全部结束才能出场，也就是说等还剩下的三组射箭结束，他才能走。本来还想说特地要了第一组比赛就能去看祖莹，没想到拖到这个时候。
　　西方的天越来越黑了，翻动着的灰色的云朵似乎要下雷雨的样子。
　　祖淳眯起眼，看看自己这方的天空，晴朗无云。
　　“我要离场。”他再次走到监管官儿处说。
　　“九公子，今年的规矩是必须要等到……”
　　“这规矩是父皇定下的？”祖淳狐疑的问。
　　“这个下官就不知道了，下官只知道按规矩办事。”
　　西方那边一声轰响，有些微火光闪起。
　　祖淳飞速的转过头：“我要离场！”
　　“九公子！九公子……！”看到祖淳亮出了藏在风衣下的利剑，噤了声，九公子虽然没有实权，但是他当年征战沙场的英勇还是有所耳闻的，算了算了，反正自己也提醒过了，上面怪罪下来，也不关自己的事，于是佯装阻拦不成，就由祖淳去了。
　　祖淳的预感是对的，等他到了女眷的法术赛场之后，许茜的尸体已经被抬走了，苏博文正跪在被担架抬着的祖莹身边，面朝台上的皇后，周围的人都住声，大气不敢出。
　　祖淳大惊，他只瞟了一眼祖莹，就知道她也是危在旦夕。
　　只听苏博文跪着说：“皇后！莹公主即使是失手酿成大错，但是她好歹还是我光之国的公主，如此草率打入大牢，尤其公主现在也是重伤在身，还请皇后娘娘三思！”
　　祖淳虽然只能瞧见苏博文的背影，但听他的声音充满悲恸似乎还有些哽咽，便心知除了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祖淳小声的问身旁的人。
　　“九公子啊……莹公主打死许茜了……哎……”
　　什么？小莹打死许茜？不可能吧，别说死，即使是伤也伤不了许茜啊……事实上，他都很难相信许茜去迎战小莹……
　　“是啊，”旁边一个人悄悄补充说，声音里还带着些害怕和疑惑，“而且莹公主还用了暗之术的暗火龙呢……”
　　啊！祖淳把视线投给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嘴角沁血衣衫不整的祖莹，暗火龙……他心里的震惊岂能用言语来形容！
　　“天子犯法与庶人同罪！苏大人，何况……现在似乎不是为莹公主说情的时候吧……”皇后在台上意有所指，台下顿时议论纷纷，对着苏博文指指点点，因为死掉的可是苏博文的妻子，而他不为死人喊冤，反而为莹公主求情，看来他俩的关系果然不一般啊。
　　苏博文的喉结动了动，他轻轻的转头看了看旁边呼吸微弱的祖莹，重新拜了一拜：“请皇后三思！为臣觉得还是让公主先接受医治，再由圣上定夺为好！”
　　皇后张开嘴，刚想说话，就见人群中又有一人走出，跪在苏博文旁边，正是刚到的祖淳。
　　“母后！儿臣也觉得此事重大不可怠慢，还是先给皇妹医治，等候父皇发落为好。”
　　祖淳？现在不是应该在射箭场吗？怎么这么快就溜出来了？
　　“九公子……射箭结束了，还是你偷溜出场外呢？”
　　祖淳眼中精光一闪：“母后，眼下紧急之事恐怕不是儿臣射箭吧。”
　　皇后哼了一声，看着跪在下面的两个男人，和旁边那奄奄一息的女人，甩袖厉声说：“好，就先把莹公主送回去，听候皇上发落！”
　　苏博文忙跟上说：“多谢皇后慈悲救治之心！”
　　皇后眼睛一眯。
　　“多谢母后！”祖淳忙拜。
　　“再给莹公主请御医！”皇后狠狠咬着牙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许茜会跟小莹对战，”公主府大厅，苏博文告诉祖淳发生的事情，“之前我看到许茜在练虎啸，我以为她至少会等到最后。”
　　“嗯……关于暗火龙，你也看见了？”祖淳到现在都想象不出，祖莹是如何能使出这一招的？
　　“我看见了，”苏博文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而且……这个暗火龙是强大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幻化出来的，我也不懂……”
　　两个人都陷入沉思，同时想到比赛之前祖莹向他们借书的情景，那么天真什么都不懂的女孩，怎么会用暗火龙呢？
　　“先不管这些了，”祖淳说道，“你还是回去吧，毕竟许茜是你的夫人，刚刚过世，你一直在祖莹这里不好。”
　　苏博文看了祖淳一眼，没有说话。
　　“相信我，我在这里，祖莹不会有事的，”祖淳难得的松懈了口气，“但是你也看到今天的情况，形势对祖莹非常不利，你如果还在这里，恐怕会对她没有什么帮助……毕竟，你的父亲，还有你的岳父，不会轻易放过祖莹的，以后，还需要你的帮助。”
　　苏博文惊异的抬眼，望进祖淳的眸子里，见他认真的担忧的同时冷静地望着自己，赔付之情油然而生，这个男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的这么深远，没有惊慌，没有焦虑……
　　祖淳靠近苏博文一步，用低沉的声音继续说：“我知道你对小莹一直有好感，今天你也看到了，皇后不会放过小莹的，希望你好好的在你父亲和岳父身上下功夫……你能做到吗？”
　　两个男人之间，首次得到了一致和坦白。
　　苏博文点头：“我知道了。”抬脚往门外走，顿了顿，又看了看祖淳，然后走出去。
　　苏博文被祖淳一提醒，才真正回过神来，他的脑子才开始运转了，老实说他对许茜确实没什么感情，加上这是豪门之家的联姻——虽然是他同意的情况下，所以总是对她充满着抵触。而且苏博文不相信是小莹杀死她的，因为祖莹的水平他清楚，即使在他也亲眼看见了暗火龙的情况下，以往和祖莹的回忆，祖莹的为人，还是让他坚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是正如祖淳所说，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让祖莹能够逃过这一劫。所以当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工部尚书府，等他进门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袍，他扑通直接跪在许茜的尸身旁，还没等工部尚书责问，就头磕地：“父亲，我永远是您的儿子！”

　　相别于苏博文，祖淳就简单多了，他轻轻的敲了敲披风里的剑，默念了几个名字。一抬头，五个大男人站在他面前。
　　“九公子！”五个人齐刷刷的跪下。
　　祖淳示意他们起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说道：“唐突的找你们来……”
　　“公子何必说这种话！”为首的一个人一听就叫了起来，“难道当初跟公子一起平战乱世假的吗！”
　　“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直爽，”祖淳笑了，拍了桌子，“好，我就直说！如果现在，我向皇上请兵评定西域的边乱，你们可还会跟随我？”他知道这次西域的活动很大，许多王公贵族都在争取这千载难逢的立功机会。
　　“这还不是一句话！”还是为首的那人。
　　“属下等元一直追随公子！”旁边的几人也都同时抱拳。
　　“好，那就好。”祖淳点头，敛下目光，“本来我以为能够再不涉足官场、战场，哪知到头来还是回到原点……”
　　“公子日后若有差遣，属下等一定尽力而为！”
　　“好，各位如今都是皇上身边的大将军，在西域领征一事上还望各位多多……”祖淳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这不用公子说，我等只是因为公子当年不愿带兵的意愿以定，尊重公子才放下公子，如今公子既有这种意愿，不用我等提议，皇上也当选公子为征军之人！”
　　“好，你们先下去吧。”
　　祖淳退下了各个将军，指头拈起，将公主府内外又设了一道结界，便赶往大殿去了。

　　“淳儿，”皇上看见祖淳，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你来得正好，朕已听说小莹之事，正不知如何是好，你来帮父皇出出主意。”祖淳这孩子虽不是正室所生，但在大事上一项拿捏的好。
　　“儿臣以为，此事蹊跷很多，还是等皇妹伤愈了再说不迟。”祖淳也和苏博文一样，不太相信祖莹能使出暗火龙致许茜死亡。
　　“哎，朕本来也这么觉得，小莹本来法术并不好啊，还说她用了暗火龙……刚刚短短一个时辰，工部尚书，宰相，还有皇后，都来找过朕了……”
　　祖淳心里一惊，镇定的问道：“那……宰相他们怎么说？”
　　“说也奇怪，”皇上说，“工部尚书和宰相反应比朕预期的要平静，只是要求朕削去小莹的公主封号，收回封地，将她贬为庶民，但是皇后却……”
　　如果只是变为庶民，那才好不过了！祖淳心里甚至有些暗喜，他之前并没有期盼苏博文能作出多大的成效，不过看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让这两个显赫的家族松了口，果然苏博文也是拼了全力了……
　　“母后说什么？”最紧张的还是这个女人说什么。
　　“你母后说，小莹这次做得实在太过分，她亲眼看到她放出了暗火龙，不光杀死了人，还有损了我光之国的名誉，以暗之术在比赛场上杀了工部尚书之女，她说要将小莹打入天牢才得以堵悠悠之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