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云入画（楚留香同人）》月夕冷

56、放饵钓鱼

　　霹雳堂和其他门派不同，他们的总舵犹如江湖各大世家一般，坐落在城中最繁华的街道上。远远望去高墙入云，屋檐镶嵌的琉璃瓦熠熠生辉。大门守卫森严，看起来气派非凡。举走进去画廊曲折，小径清幽。亭台楼阁，飞梁画栋。不怪古龙在小说中提到说霹雳堂富可敌国！就这手笔，怕也只有皇宫内院能与之较衡了。

　　跟着引路的小厮一路进了正堂，随即便有穿戴整齐的丫鬟奉上茶盏。连待客的茶，都是价值千金的极品碧螺春。原随云和云墨等了大约两三柱香的功夫，才见到了姗姗来迟的雷震。只一眼，云墨便能肯定他就是雷震。因为他的那双眼睛，与当初愤而自尽的雷霄实在是太过相像了。而云墨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初那双满含怨恨的眼睛！

　　雷震如今已是年过半百，两鬓间掺杂了少许银丝。浓眉飞髻，看起来相当的有威严。他身上穿着的是杭州织造所出产的云锦，每年只产十匹供皇宫大内使用。其价值已经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了。而他却连脚下的靴子，用的都这种布料。并且看衣服的绣工，也定是出自苏州最大的锦绣坊。

　　初见到原随云与云墨时，雷震便觉得两人虽然样貌普通，但通身的气派却不同一般。男的端方温和，女的婉约秀丽，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他在心里掂量了一下，才面带笑容的迈步踏进正厅，朝两人拱了拱手道“两位远道而来，在下有失远迎望乞海涵！”

　　听了雷震的话，原随云温文一笑道“雷堂主客气了，是在下冒昧来访，扰了堂主清净！”云墨站在原随云的身后对雷震微笑颔首。

　　见状，雷震也礼貌的对她笑了笑“哪里，我霹雳堂虽是江湖草莽，却也是生意人，既然是生意人，自然应该笑迎八方客！”雷震朗声说完这句话顿了一下，随即才接着道“不知两位高姓大名？”

　　原随云闻言依旧眉目平和，一脸坦诚道“在下姓严，草字青木。这位是在下的妻子林氏！”原随云自我介绍完后，云墨适时地朝雷震福了福。

　　见云墨所行的并非一般的江湖礼，而是官宦人家内院所行之礼。雷震的心里已然有所猜测，只见他眼底精光一闪笑着问道“不知严公子做何营生，到江西何干？”

　　原随云闻言顿了一顿，眼神在四周绕了一圈。雷震见状会意过来，挥退了周围的下人。这时原随云才低声道“不瞒堂主，在下乃是朝中军需处的采办官员。此来江西，是想与堂主谈一笔买卖！”

　　“哦！”雷震佯装讶异的看了看原随云，其实他的内心早就有此猜想了，不过不能显露出来，所以表面功夫还是有必要的“不知大人所指的买卖是？”

　　见此原随云也就不再卖关子了，他直接说道“近来山海关一带频频骚动，战争一触即发。有人向兵部进言，江西霹雳堂的霹雳子与雷火弹其威力足以震山碎石！若是将此物配备到军中，将会是我军必胜的关键武器！所以，在下奉兵部侍郎左大人之命。前来与贵堂接洽，不知雷堂主意下如何？”

　　听完原随云的话，雷震沉吟了片刻。本来与朝廷打交道的事，他是万万不想也不愿做的。伴君如伴虎，这种浅显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只是他为了救儿子，刚刚挪用了大笔银钱。若是做下这桩买卖，那么他也就不用再为此发愁了。而且错过了这笔买卖，他又上哪去找三百万两银子呢？

　　见雷震没有立刻回话，原随云不慌不忙的端起手边的茶，撇了撇浮沫啜了一口。而云墨从头到尾只是低头不语，努力扮成以夫为天的模样。

　　片刻之后，雷震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抚了抚下巴寸许长的胡须道“不知严公子需要多少？我好着令各堂准备！”

　　听了他的话，云墨勾了勾嘴角。她就知道，雷震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感受到雷震投射过来的目光，云墨将头垂的更低，掩饰此刻眼中的嘲讽。

　　而见雷震答应下来，原随云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回道“第一批先各制五百箱，之后再酌情添加即可！”

　　听了原随云的话，雷震愣了一下。他早知道既是军队所需，数量定然不小。但也没想到他会开口便要一千箱。一千箱啊！算下来便是三百万两银子。面对如此巨大的一笔生意，雷震的内心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极力压抑住心里的波澜慎重道“严公子所要的数量太过庞大，我还需与各分堂主事商议一下！不若严公子先在寒舍住下，待我与主事们商议过后再给您确切的答复！”

　　闻言原随云心里明白，以这只老狐狸谨慎的心态。定然要去查探他的来历与话中的真实性。确定无误后才会放心与他合作。因此他也并未勉强，只是淡淡的拒绝道“在下此次是打了陪拙荆前来探亲的名头，住在此处恐有不适。我与拙荆现住在城中最大的荣广斋。待雷堂主商议好之后，派人去通知我一声便可！在下这便告辞了！”说完朝雷震拱了拱手与云墨相携离开。雷震送他们出门，直到两人的马车消失在视线里，才回身朝后院走去。

　　回到客栈，云墨先是吩咐小二打来热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如今她与原随云扮成夫妻，自然是住在一间客房内。等云墨洗清好之后，原随云也不嫌弃，就着她用过的水擦洗了一下。换过衣袍，歪在外间的软塌上随手摸来一卷竹简细细阅读。

　　云墨趁着原随云洗澡的空档，到楼下吩咐了一下晚膳的菜色。等她再推门进来时，一眼便看到换了一身长袍，靠着迎枕看书的原随云。她缓步走到他对面坐下，轻声道“听说这家的熏鱼做的不错，咱们今晚尝尝鲜！”

　　闻言原随云坐正身体，揉了揉她的发笑着道“你若是喜欢，我们便在这多住两天！”

　　“那只老狐狸如此的狡猾，不多费几日功夫，怕也是无法令他乖乖上钩！”说着云墨偎进他的怀中，一双纤臂环上他的颈子，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口摩挲。感觉到她的触碰，原随云先是僵了一下，随即才放松下来。

　　听了她的话，原随云笑着抓住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云墨像是被他的吻烫到了了一般瑟缩了一下。随即原随云将她抱到腿上坐好，替她理了理云鬓被他揉乱的发丝。这时夕阳透过窗纱折射进来，打在云墨的脸上十分耀眼。触碰到她颊边的热度，原随云呼吸一紧，忍不住靠近她，将她秀气的耳珠含进嘴里。初识情欲的曼妙滋味，他总是很容易把持不住自己。

　　云墨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海水之中，身体被一波波的浪潮推动向前。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瓷白的肌肤上，引得她一阵阵的颤栗。

　　翌日，云墨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猝不及防的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疲倦至极的掀了掀眼帘，两手抵着原随云的胸膛，试图将他推开。奈何他的身躯太结实，无论她怎么推他就是不动。她有气无力的娇嗔道“不要了……我好困！”声音里还带着晨起的慵懒。他们昨夜一直闹到子时过半，方才歇下。这一大清早的又来撩拨她，她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经受不住。

　　原随云听出她声音里浓浓的疲倦，于是很有分寸的闹了她一会便放开让她好好休息。见她很快又沉入梦乡，知道是他昨晚闹得太过了的原因。心里暗暗有些愧疚，于是揽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直到云墨不适的挣扎了几下，他才微微放开她，抬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吻，这才轻手轻脚的下了榻。原随云就着昨夜用剩下的水随意洗了个冷水澡，便换了一身衣袍开门走了出去。

　　待云墨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等她适应了刺目的光线，才发现原随云并不在房里。去净房换了一身衣服，再走出来时就见原随云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此刻他正歪在软塌上，低头沉思着什么，连她已经出来了都没发现。

　　在他对面轻声落座，这才发现中间的案几上放着一碗红豆粥，还有几样小菜。知道是为她准备的，云墨也就不客气的吃了起来。她也实在是饿了，昨晚没吃饭便睡了过去，到现在她早已是前腔贴后背了。

　　而这时原随云早已回过神来，听着碗箸相碰发出的声响。对云墨宠溺一笑摇了摇头。待云墨吃完粥，他适时的递上帕子，又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云墨一口饮尽，方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她看了原随云几眼，觉得他定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不过他不愿说自有他的道理，她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

　　感受到云墨的目光，原随云正要开口询问。这时客房的门被敲响了，顿了一下原随云才缓缓打开房门。房门口立着一个少年，他目光中略带敬畏的看着原随云道“在下是霹雳堂雷堂主的手下。奉堂主之命，特来邀请严公子夫妇今晚到望江楼赴宴！”说完将一封烫金的帖子交到原随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