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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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落地走出机舱的那一刻，脚步扎扎实实踩在水泥地面上，黏腻腻的空气扑面而至，Arthit才觉得自己真正活了过来。
虽说习惯了另一个国度的四季分明，可那习惯却始终没有融入骨血，能唤起他归属感的终究还是曼谷的潮湿闷热。
“累吗？我们先回家好好休息倒下时差。”
“我们送妈回去把行李放家，我想……”
“暖暖，我知道你想什么，本来Not学长他们今天要来接机的，可是还是顾及到你的身体。明天，明天晚上我们就去找他们。”
“好吧。”
除了Kongphop，这些年还让Arthit记挂在心上的就是这几个当年曾与他朝夕相对的兄弟。当初因为自己的私人感情，没有任何交代，不负任何责任，甩手把整个摊子扔给他们后一走了之。又为了隐瞒自己生病的事实，出国之后他也刻意疏远了联系。命运辗转，如今他还能留着命完好归来，长期压抑起来的愧疚和对好友的不舍一点一滴升腾起来，就聚成了现在想要迫切相见可又害怕去面对的矛盾心情。
明天也好，总也不能拖着一身风尘去潦草的见面。
回国之前，为了让一家人住的舒服，Kongphop便委托Namtan帮他卖掉了之前的公寓，另外购置了一套地理位置还算不错的小别墅。精巧有序的院落，合理布局的两层楼房，内设也都已经布置的充盈妥当。
环顾着屋内四周，Kongphop十分感慨，
“暖暖，我觉得有必要给Namtan姐备份大礼。”
“是啊，为了我连个像样的蜜月旅行都没有去，看看合适的线路，我们就补她一个蜜月旅行吧。”
“那顺便把我们的也一起订了，你挑地方我选床。”
“选什么床？”
“就是看看哪家酒店的床抱着暖暖睡起来更舒服！”
“Kongphop！”
又是一阵嬉笑玩闹，Kongphop终于把人哄到两人卧房的床上，按着踏踏实实睡了一觉。其实，他怎能不知Arthit内心的不安和遗憾，被迫与原有的生活阔别了九年，环境、习惯、年龄、朋友，全部都已经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时候，自己再像陌生人一样加入进来，一切还能如同当初吗！
所以，他认为自己有责任和义务把曾经断掉的部分连接起来，还给Arthit一个完整的，未曾缺憾的人生。
这一觉睡到了次日中午，Kongphop趁着Arthit去洗澡的间隙，拿出手机给Not发了条Line，
Not学长，都安排好了吗？
一切OK！
收起手机，他望向浴室嘴角含笑，希望这个礼物P.arthit能够喜欢。
傍晚，夕阳挥洒出一天之中最美的余韵斜照在路边一家酒吧的门楣上，与上面金属字体折射出来的光亮碰撞在一起，晃地人眼眶里沁满了泪花。
SOTUS!
Arthit的瞳孔骤然缩小，睫毛也随之颤动了两下，充盈在那眼眶中的泪水沾湿了睫毛根部染红了眼尾，这一刹那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段令人怀念的青葱岁月。
砰砰—
砰砰—
他的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带着翻腾起的记忆，感慨万千，似是怀念。
这几个字母在他心中写满了敬重，也曾是他人生中对别人许下的第一个承诺。在接任教头的时候他信誓旦旦答应了学长们，许诺一定会完成教头的使命带出新一批优秀的工学院继承人，顺利地将院旗交至他们手中。
但最终他却选择做了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半途而废，落荒而逃。如今他重获健康、收获爱情，可这件事却只能成为内心无法弥补的缺憾。
他猛然转过头，对上身边人流转着星光的眸子，心头彷如有答案将要呼之欲出，此刻他好像明白为什么自从回来之后，Kongphop就想方设法地阻止他直接与几个好友联系，总是一副已经全部都安排好的姿态。
Kongphop见状上前一步拭去Arthit眼角的湿润，伸出手与之十指紧扣。
“这里是Bright学长的酒吧，我们进去吧，不然大家都等着急了。”
“Kongphop，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进去就知道啦！”
挑开带有今日休息字样的木质吊牌，两人一起推门走了进去。虽然做了些心理准备，但看到眼前的情景，Arthit还是猛然一滞，定住了脚步。
酒吧内的所有桌椅都已经被推到了角落，空留的场地上不止站着教官团，还有部分当年的一年生，甚至在教官团背后的墙壁前，还树立着那面Arthit曾经整理过无数次的院旗。
这个场景曾多少次出现在他的梦中，百转千回，未曾退散。可每次的梦境，也只是他远远旁观，盯着Not把院旗亲手递到Kongphop的手中，为每位同学颁发齿轮，宣布他们正式成为工学院的一员。
但是在今天，Not、Bright、Plame等几个同学分站两侧，唯独空下了正中间的位置与院旗相互辉映，等待着属于他们的教头走向这里。
“请本届教头立刻归队！”
听到Not的声音，Arthit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并没有像大家期待的那样走向中间，而是转身跑了出去。众人担心立刻想要跟着追出来，却在第一时间被Kongphop拦了下来。
“大家放心交给我，等着我们，马上回来。”
Kongphop跟着走到门口，看到Arthit躲在入口处侧面的小隔间内，肩膀因为抽泣有些轻微地抖动。他放缓脚步走过去，从背后把人搂住，抱在了怀中。
“P.arthit，以后流泪不可以再一个人跑出来，一定要告诉我，这样我才可以第一时间为你擦眼泪。”
“Kongphop，你还瞒了我多少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就不是惊喜了。暖暖，我懂你，我知道你每次坐在窗前怅然若失是为了什么。工学院永远都是你的初心，我们这届一年生永远都是你心底最大的牵挂。你为我们做了那么多，本就应该有一个圆满。可是都怪我，是我的粗心大意、着急心切，才会让你产生这样的遗憾。所以，我想亲手为你弥补这个缺失，而且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心愿，大家也都在期待着这一刻。在他们的心里，也都在等着他们的Arthit学长归来，亲手将齿轮递到他们的手中。”
“Kong，我……”
Kongphop松开双臂搬回了Arthit身体正面自己，抬手抹掉他脸上坠落的泪滴，
“好了，我的教头大人，大家都还在等着你。”
Arthit抬头望向眼前的这个人，前所未有的知足把胸腔塞得异常充盈。他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拯救了宇宙的哪里，才可以换来今生如此的幸运。勇气、拼搏、快乐、惬意，哪怕是胡闹任性，只要是自己想要的，这个人都会毫不犹豫地给予。
至此，他不会再害怕，再退缩，他可以勇敢地去面对一切。无论是今日回归正常的生活，还是来日里生活继续带给他的徘徊，可以是功成名就，可以是满目苍夷，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只要转身回头，他就会看到这个人站在自己身后，带着世间最为动人的宠溺告诉他，
暖暖，我就在这里，不离不弃。
时隔九年，Arthit再次挺直脊背站在了队伍的正中间，以教头的名义宣读了早已熟记于心的誓词，补全了当年的夺旗大赛，郑重地将那面历届传承的院旗交至了由他亲手引领出来的一年生手中。又从Plame的手中接过事先准备好的齿轮，亲自把它们交到了同学们的手中。
“Plame，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没什么长进，齿轮为什么少了一个？”
“嗷！Arthit学长，不要怪我家P.plame，是我准备的，就先少你家Kongphop一个，改天再补。同学们都准备好了吗？1！2！3！”
Ward护妻心切，直接接过话头，提前进入了下一项进程。
所有人瞬间向Arthit涌去，也分不清是谁在下手，转眼他就被高高抬起抛向了空中。
“嘿！你们……快放我下来，太高了，哈哈哈哈，快啊……”
“欢迎P.arthit归来！欢迎P.arthit回到我们中间！Arthit学长，我们爱你！”
从第一眼见到学长，忍到现在的激动情绪顷刻间统统爆发了出来。在那段短暂的集训时间里，大家早已把Arthit视为自己大学生涯里最为崇敬的学长。当年那场毫无征兆的离开，疑惑退散后留存在各自心里的就只有挥之不去的不舍与牵挂。正当多年的杳无音信写满无尽失落时，却又意外被远隔半个地球传来的消息揪心到坐立难安。
直到刚才学长走进门的那一刻，大家还会觉得恍然如梦。
现在，大家可以拥抱他，可以感受他，可以亲手接过学长交到手中的齿轮，可以亲耳听到学长说给他们的祝福。
至此，再无缺憾。
一场不醉不归的聚会正式拉开了帷幕，大家一起把桌椅归了位，Bright搬出了所有存货，学长团与学弟学妹们交叉相坐。在今夜，不论是成功的商人，还是政府的公职人员，还是企业白领，亦或是回归校园的留任教师，所有人都卸任了自己的身份，拿出的只有相携一生的情谊。
记不清有多久，在医生的叮嘱下Arthit再也没有沾过酒精。虽说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健康，但好像也没有什么需要喝酒的理由。今晚，他看着桌子上摆满的瓶瓶罐罐，趁着好友重聚的由头，悄悄趴在Kongphop的耳边说，
“Kong，我可以喝点酒吗？”
Kongphop转脸对望上那样期盼的眼神，疼惜地抬手整理着他额前的碎发。
“可以，学长有我在身边什么都可以。”
气氛被正式推向了高潮，你一言我一语，大家争相交换着多年间彼此缺失的空白。
Arthit在美国的研究，Kongphop职场的风云，Not规划图纸的心得，Bright开酒吧的散漫，Plame和Ward出柜的坎坷，M各种各样的逗趣八卦……
一直到月上梢头，酒过数旬。
……
Kongphop把他以为醉到不省人事的Arthit轻放在床上，准备起身去厨房冲杯可以醒酒的蜂蜜水，谁料却被一双调皮的手臂从后面突然圈住，
“Kong，谢谢你，我很开心。”
“P.arthit不是睡着了吗？”
“睡不着，Kongphop，对不起，我还是没能亲手送给你齿轮。我的，就是九年前被你丢掉的那个，你还要吗？”
心疼与愧疚立刻袭上了Kongphop的心头，他掰开腰间的手臂转身跨坐在Arthit的腿上，双手把人揽进怀中。
“要，只是P.arthit的齿轮在哪里呢？”
“你放开我，我去拿给你。”
“不放！”
“放开！”
“不放！我要先送学长一件礼物。”
叮当，微弱但清脆的声音响起在耳畔，Arthit顺着声音看到两枚闪着金属光亮的双色齿轮在自己眼前摇摆个不停。
“你……”
“我早就把学长的齿轮偷了过来，和我的齿轮一起，做了两个双色的。这样以后谁也别想吵架生气时丢掉一个！”
“还有脸说，当初不要的人是你！”
“我错了，暖暖，你说要我怎么补偿？”
“肉.偿！”
Kongphop的眼神里立刻染上了数不尽的光亮，出院之后在美国修养的那段时间，虽说是数年的隐忍已到极限，但他始终顾及Arthit的身体，两人的亲密多半也是温柔以待，中规中矩。其实两人心里都未曾尽兴。回到曼谷，彼此心照不宣都在等待着一场酣畅淋漓的释放，有了酒精作为催化剂，难得勾勒出Arthit的主动，那还等什么呢！
“暖暖，这可是你说的……”
Kongphop低头一把擒住Arthit嘟起的嘴唇，带上想要过瘾的意味重重地吸吮啃咬，咂摸着他口中混搅麦芽香气的馨甜。又是啤酒留下的麦芽味道，不知为何，寻常普通的酒味到了他的口中就是这般耐人寻味。回想起他们的初次，就是顺着这样欲罢不能的滋味一路延展不停。那次的画面忽然侵占了整个脑海，调动起Kongphop所有欲.望的感官，在体内瞬间聚集燃爆。
长夜漫漫，其中滋味，蚀骨销魂......
“暖暖，说你爱我。”
“Kong，我爱你，亘古不变！”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