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戏之凡间野草花》滴答答

27、第二十七回 红襦一族

　　普通人过着各自虽不同但同样普通的生活，如果心怀坦荡，或者能够做到分清自己和他人的界限，不为外物所扰，也不扰外物，那么其实无论在哪，都是安心顺意的。
　　可是依然有一些普通人不愿坦荡生活，奉阴暗的老鼠为神，做些伤天害命的勾当，行些不轨之事，还洋洋自得。若表现出来，世人则有所防范，可有些人却偏偏端的是一副善良无辜的好面相，或者披着一层儒善的羊皮，嘴里颂扬着爱与美，却在背地里欺凌弱小。
　　这种普通人，便防不胜防了。
　　甄玲就被这样的普通人欺负了。
　　甄玲是个才六岁的女娃娃。
　　她随着自家祖母到处飘荡，四岁前生活在族里，四岁生辰那天，被祖母抱着逃离到威空镇，后来又辗转到了这密林里，远离人世，安心生活。
　　今晚便是甄玲六岁的最后一天，明日甄玲便七岁了。
　　今晚也是曾顾晌和吕洋在山洞里备受煎熬的一夜。
　　此刻快到亥时了，虽有冷风不时吹进洞中，好在篝火够旺盛，两人倒也不觉得太冷，反倒昏昏欲睡。
　　“吱嘎……吱嘎……”
　　什么声音？曾顾晌瞬间坐起来，屏住呼吸，并示意刚睁眼的小卷毛不要出声。
　　火堆还在燃烧着。
　　洞里除了柴火的声音和洞外偶尔呼啸的风声外，安静的叫人害怕。
　　吱嘎声是从洞里面传出来的，看样子，这个洞，还挺深。
　　声音越来越近了。
　　“你们是坏人吗？”
　　一个软萌的声音传来，是一个看起来很乖巧的幼童，眼睛晶晶亮，带着些好奇，又带着些防备，裹着粉色的小衣裳，站在不远处，歪头看着曾顾晌他们。
　　“咦，那你又是谁？”
　　看着小丫头，吕洋戒心放下来一半，也笑嘻嘻问到。
　　“我是小玲儿。你们是坏人吗？”小玲儿锲而不舍的问到。
　　“小玲儿，我们可不是坏人。”吕洋看了眼曾顾晌，回答道。
　　小玲儿一听，立马笑嘻嘻地过来坐着，那笑容萌化了这两人。
　　小笨妞小时候估计也这么可爱，不，比小玲儿还可爱。
　　吕洋贼兮兮的笑着，被曾顾晌敲了敲脑袋，意识到自己心里的想法，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曾顾晌看着吕洋反复变化的笑容，这孩子怕不是冻傻了吧。
　　“哦，对，小玲儿，你怎么在这，而且你为什么一直问我们是不是坏人啊？”吕洋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不停的问小玲儿。
　　“祖母说，乖孩子不能和坏人说话。”小玲儿一板一眼的样子很是可爱，“你们不是坏人，小玲儿才过来的。”
　　“那小玲儿之前还告诉我们名字了呢，不怕我们真是坏人吗？”
　　“恩，可是，你们问小玲儿了……所以……所以……”小玲儿眉头皱了起来，似乎也觉得自己做的不对，可是又不知道哪不对，嘟着嘴巴气鼓鼓的不知道怎么解释。
　　“……”曾顾晌被小玲儿给逗笑了，正欲开口，耳朵一动，东南侧有声音袭来，曾顾晌身体一侧，躲了过去。
　　是一条藤蔓，是一条长长的很粗的墨绿色的藤蔓。
　　“你们是何人，来这做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婆婆，婆婆。”一见到来人，小玲儿就冲过去扑向来人的怀里，正准备撒娇，一看到婆婆的眼神，瞬间手缩了回去，乖乖站在一旁牵着婆婆的手，低着头，眼睛悄咪咪地看向曾顾晌他们。
　　听到这位手持藤蔓的老人家的问话，曾顾晌有些不悦，话未至武先至，有些过分了。
　　曾顾晌没出声，拢拢披风，合眼假寐。
　　吕洋这时候也猜到顾叔有些不悦了，可面前这气势汹汹的老人，看起来也不好惹啊，想想自己的武力值，吕洋笑嘻嘻地说：“我们就是来过个夜，遮个风挡个雨啥的。”
　　吕洋的长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坏孩子，尤其是他此刻刻意露出一种讨长辈欢喜的乖巧无害笑容，甄婆婆一看气势就降了大半，整个人稍微放松了一点。
　　吕洋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带甄婆婆祖孙二人来火堆旁坐下，“婆婆，你们也在这山洞里啊，我们刚才来的时候都没看到有其他人啊，你们该不会住在这洞里吧？”
　　虽然吕洋的问题有点多，甄婆婆也不想透露过多的信息，可还好，甄婆婆也没生气，想着吕洋就是少年脾气而已，太好奇，没恶意。
　　“既然你们也就过个夜，就呆在这吧，小玲儿，跟我回去。”
　　“婆婆，可不可以不回去啊？”我还没有玩够呢？
　　小玲儿朝吕洋发出求救信号。
　　“不可以，这大晚上的，要不是我发现你床上没人，还不知道你偷跑了出来，你要是遇到坏人了怎么办，出事了怎么办。”
　　甄婆婆苦口婆心，不停地絮叨着，这孩子本来就天真，又老喜欢自己往外跑，功夫也没开始学，万一……万一和两年前一样，她就真的是没脸去见小玲儿的娘了。
　　看到婆婆好像有点伤心了，小玲儿立马不闹腾了，乖乖拉着婆婆的手说愿意回去，再也不乱跑了。
　　吕洋看着这祖孙两的互动，若有所思。
　　曾顾晌一直没说话，但也睁开了眼，看着篝火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
　　甄婆婆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冲动，虽然拉不下脸来道歉，但也没计较曾顾晌的不搭理。和吕洋简单聊了两句，便拉着小玲儿准备回去。
　　没想到小玲儿起身的时候一时没稳住，差点摔火里。
　　甄婆婆吓了一跳，赶忙抱住小丫头。
　　抱住的那一瞬间，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曾顾晌，就那一眼，甄婆婆愣了一会，有点迟疑，“你……你是梅闻夷？”
　　听到这句话，曾顾晌才认真地看向了甄婆婆，想了很久，才回了一句：“你是红襦族的人？”
　　虽是问句，却是肯定语气。
　　且不管曾顾晌和甄婆婆现在脸上的表情如何变幻，吕洋此刻倒是惊讶了，“顾叔的名字啥时候改了？”
　　小玲儿也呆呆的看着祖母，“婆婆，这是我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