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ED][AK]落尘》Criyuki

8、第七章

　　本是想捡个安静的角落休息的，没成想这会到成了登场唱戏的主角。也怪不得那老人，情势所迫，人的脑袋后面又没长眼睛。阿斯兰如是想，盘算着接下来可能会面对的情况。
　　大汉的抽气声因酒肆一时的鸦雀无声而突显。
　　而室内的寂静却不是由紫尘的容貌引起。适时，众人噤声望着一大汉追打一老人。虽然在座也有剑客侠士，不惧怕那看似强壮的大汉，但那些人却有些看不懂这老头，不明其用意。江湖中有些人便是刻意隐瞒身手诱敌深入，鹿死谁手还是未知数，贸然出手便是犯忌。
　　老人退到角落，掀落了紫尘的纱帽，扶着墙勉强站立，正好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只有追过来的大汉看到了纱帽下的绝艳，顿在那里不动。众人不明白大汉缘何顿立，以为是哪位高人隔空点穴制住了大汉，因此没人发出声音，更没有人动弹分毫。此时若有外人进来，怕是要以为这一屋子的都都被定住了。
　　贪婪的目光对上一双沉寂如镜的眸子，清丽却又引人遐想。水气未退，眼眶微红，衬着素面，纤柔的身躯，很容易让人忽视这是男子。
　　“老儿，今儿你运气好，爷我高兴，奶奶的，便宜你了。快滚！”大汉煞气全消，厌烦地瞥了一眼那老人，眼中就只有紫尘的影子了。
　　大汉露出个自认为英气的笑容走向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反应的紫尘。“小美人儿，你独自一人不闷吗？让哥哥来陪陪你吧。”
　　一开始，阿斯兰见紫尘没有反应，自也不便说什么。此时，却是彻底地被人无视。若是伊扎克或狄亚在此，怕这小店要不得安生了。而阿斯兰只是站起身挡在紫尘面前，扶稳了双腿打着颤的老者并将老者让到一边。由于阳光的原因，阿斯兰始终没能看清紫尘莹泪润过的眼。
　　“你是谁！去去！滚远点，别碍着你爷爷。”大汉有些不悦，自然也没什么好话。
　　阿斯兰微微笑着，他还不想把事情闹大。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至少拖到尤二娘回来。“在下是他的朋友。”握剑的手又紧了紧。
　　阿斯兰给人的印象一向是个心性淡薄的儒生，为人内敛的谦谦君子，没有少年侠士的锋芒毕露，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才能。但这只能说那些人不过是些鼠蚁之辈。沙不掩金耀，云不盖日芒。少年老成的沉稳凝重，只会让识得的人赞叹。但又有几人能明白其中的酸辛！
　　大汉打量了打量阿斯兰，又转头看向紫尘。“小美人啊，跟哥哥走吧！啊。你看这小白脸像个软馒头，哪点比得上虎爷我！还拎个破铁片子当宝剑了！”
　　阿斯兰不禁自叹最近是惹了哪路神仙，他少年成名，谁人不识这口坠玉剑，多年未受过此等侮辱。此次受师命护送紫尘，凡事要低调，只有忍气吞声。幸好他于名利淡薄，并未计较。
　　自称虎爷的大汉见阿斯兰没动，以为是被他吓得挪不动步了，胸中气焰更旺，大步向紫尘走去。
　　“跟你走又能如何？”眸中潋波流转，暗处的紫瞳如墨般幽深，看得大汉心神一荡。
　　韧而不屈的声音夹杂一丝妩媚，屋内众人不左右微探身想要一睹芳容，只是迫于酒肆内绷紧的气氛不敢大动。无奈于紫尘坐在角落又得阿斯兰身护，只能看到几缕青丝。
　　“那当然是回我的飞虎寨风风光光地做我二虎的夫人！”二虎一拍胸口信誓旦旦地说道，“只是这压寨夫人怕是不能了，我，我打不过飞哥。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待你，绝不负你。让压寨夫人也比不上你风光！”刚才还气势如焰的人这会竟然说话结结巴巴，好像还有一点脸红。听得紫尘的询问，像是受了蛊惑般，完全忘了想要调戏美人的初衷。
　　“跟你走又能如何！”不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悲凉中透着孤寂的感叹。听得众人不禁感时悲伤。
　　阿斯兰更新心头酸涌，才压下的情绪又被勾起。

　　是了！跟你走又能如何！为什么刚刚会有那一丝希冀？还是希望能有人来拯救自己？可早已陷得深，不能自拔。逃避？拒绝面对？只怕后果是更加无法接受的！自己已经无法得到救赎，不是很清楚的吗！紫尘不禁在心底自嘲着。
　　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竹筷，指甲陷入肉中。想要折断这竹筷，却又不舍。半垂头，面上依旧波澜不惊，脑中只剩下了自嘲的笑声。感觉到前面的人退后了小半步，另一个影子慢慢移过来。猛地一抬头，手中竹筷激射，随即施展轻功越过障碍物直冲出门。
　　“紫……”
　　阿斯兰也没想到紫尘会突然有此动作，动作一滞，随即裹了包袱追着紫尘而去。人们只能模糊地听到一声紫字。
　　之后便是酒肆中劈劈啪啪的桌椅压碎碗筷摔地的声音。
　　大汉二虎方才被两跟筷子架着向后倒退直撞到墙，一阵发懵。后背撞得生疼，只能扶墙站立。酒肆里的众人见自恃威猛的大汗一会表演一个样，再看着现在这狼狈的样子，实在有些忍不住……
　　“奶奶的！谁敢笑！老子废了他！” 听到似乎有笑声，便大骂出口。
　　又想到这下面子丢尽了，回去准要挨骂，无奈一时也不好查究竟是谁在笑，心中甚是郁闷。骂了几句也自觉无趣，便快步走出酒肆，但在他人看来却是与逃命无二。
　　事主已走，那些方才忍笑的也不禁放声大笑。

　　尤二娘本在后院拿酒，听到前面传来的声响也立刻跑来。
　　见到一地的“残垣断壁”，看看角落刚才还有两个人的小桌，走到门口望着远方。
　　“冤家就事冤家，方才还说没人敢砸我的店，这会他自己倒砸个够！虽说是我大方我请客，可也不能只顾自己砸得舒服了连个话都不多说就跑了啊！哎！”幽怨地叹口气，转过身，依旧是那个风姿卓丽的尤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