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ED][AK]落尘》Criyuki

17、第十六章

　　两人都受了伤，也不好再继续上路。阿斯兰醒来的第二天，就已由魏海代笔将遭袭的事传回苍山。正好灵燕山庄也派了人来接回紫尘，正在路上，再几日便可到庐涯镇。魏家跟苍山派还有些交情，便嘱阿斯兰安心地待在魏府。于是，本该是一路东行的两人改在这魏府清闲地休息养伤。

　　几日下来，阿斯兰和紫尘恢复得都不错。只要不动武，基本与常人无异。而两人的房间在第二天就被合并为了一间。一边叹气一边指挥着下人在靠窗的位置上又临时架了个床，魏海不禁感叹自己最近叹气的次数增了不少，不知道会不会过早地变成老头子。合了房间，一来是因为在床上修养难免无聊，两个人正好作伴。更重要的原因是，即便是两个房间，也总有一个空着另一个挤了两个人。

　　阿斯兰待紫尘并无不同，也没有什么想要试探的意思。紫尘知道阿斯兰的性子，若是对自己有疑问不会如此平静，那夜的话大概是支撑他的力量，精神恍惚之时的事也做不得准，醒来就多数都不记得了，也就没有继续深究。

　　轰隆声响，惊起了树上的鸟，却不能惊动魏府的人。连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全身戒备以为敌人来袭的阿斯兰现下也能泰然处之。对于此，阿斯兰不禁感叹女人是不能小看的，女人的破坏力更加不能忽视。

　　不错，造出这种响动的正式那位洛玥瑶洛大小姐。在听过紫尘描述的那晚的事之后，阿斯兰更加觉得自己的江湖阅历实在有待加强，当初怎么会认为那样一个具有强大破坏力的人是个弱女子。不过，紫尘对那晚的事情略有改动，把杀人救人扛人的功劳全数归给了玥瑶和魏海，玥瑶倒也乐得其所。一天之内，魏府总要有两次鸡飞一次狗跳，偶尔伴随地震般的震动。紫尘却知道，这位大小姐在卸去了伪装之后行事肆无忌惮的程度令人发指，没有拆了魏府已经是手下留情。每次紫尘劝玥瑶收敛一些，却被玥瑶以反□□里没有生人，阿斯兰也都已经知道为由来拒绝。对于把玥瑶推到风头自己藏起来的紫尘来说，确实没有什么办法反驳，只得继续陪着魏海叹气。毕竟，面对父母不在而又变得千疮百孔的府邸，偏偏又无法对那个罪魁祸首做什么，魏海只有欲哭无泪。

　　“小尘儿，快点来我这！”正在凭栏品茶的紫尘听到玥瑶的这句传音入密的话不由得把一口茶全数喷到地上。
　　“怎么了？”看到紫尘难得失态，阿斯兰不禁问道。
　　“咳，咳……没事，突然有点气不顺。”总不好说是突然听到玥瑶的声音被吓到了，紫尘一边拍着胸口顺气一边说道。
　　可是，阿斯兰听了，以为是紫尘伤患复发，皱了眉头很是担心，说道：“哪里不好，让玥瑶来看看？”
　　“嗯，也好。我去找她。”被那位叫到，无论如何都是要去的，不然后果会很严重。紫尘对阿斯兰的话没有多想，便随口答应，摇头又叹气地起身去方才传来巨响的后院水榭。

　　人未到，有曲先至。
　　秋末时候，叶已凋零殆尽，没了春的生机和夏的火热，光秃秃的石头触上去冰冷，灰暗的色泽也总给人一种萧索之意。秋，虽没有冬梅厚雪的冷，却总觉得是一年中最难度的时候，心中空空似乎寂寥无限却又不能言喻。
　　明明是叫人过来的那个，此刻玥瑶却全无旁人地在池中央的那个亭子中闭目抚筝。
　　筝奏琴曲，声声力尽直叩人心底，悠悠几声更胜千言。
　　紫尘觉得那曲子似乎就是自己的心声，又觉得那一声声更像自己不愿面对的往事，此刻全部呈在面前，胸中憋闷心像是被人揪住一样，几乎不能呼吸。

　　“你心里不舒服又何苦拖累他人。”紫尘径自入亭，寻个地方坐下，叹了口气说道。毕竟自己是被叫来的那个，也不怕玥瑶恼他扰了琴意。
　　听得紫尘的话，玥瑶并不答。只是筝音回转，由琴曲改了筝曲，少了几分寂寥，多了几分叹息。
　　紫尘知道自己话对方是听了进去，又开口说道：“你要走了么？”
　　玥瑶缓缓睁开了眼睛，却见那是一双碧绿色的眸子，翠得像春笋一般。若是阿斯兰见了定会惊呼，不仅瞳色，还有那张脸也不是这几日阿斯兰见惯的样子。不是小女子那种清艳，是媚色无边的丽，愁思淡淡浮在脸上，不晓得要有多少风流之士为博美人一笑而掷千金。手下几个来回，已收音坐正。
　　“早该走了，还不是你们拖累的。仲寅都离开那么多天了。”虽是这么说，却全无责怪之意，不等紫尘说话，玥瑶继续道：“我这曲子怎么样？”
　　紫尘看了对方一眼，并无惊讶，显然是对这容貌也是极熟识的。
　　“这秋高气爽的日子，你又何苦在这寻不痛快。这里也不缺琴，你借一张来便是。”
　　“就算是琴，也比不过他，还不如筝。”
　　紫尘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个他指得使谁，也见过。这是心结，任别人如何苦说也没用。若是当事者迷，他人劝劝还有些用，奈何这位确实一切都清楚得很，就是总跟自己过不去。自嘲地笑笑，觉得没有资格这么说别人，毕竟自己也是这样。有些事情，看得清，未必做得到。
　　“不说我了。你也该改改这性子了，这么胡闹，早晚送命。”
　　紫尘低头不语。
　　玥瑶见他不答，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那萸果你本也没想自己用。可我还是给你了，毕竟那是你的决定我也不好说什么。有些事我能帮你，但也很有限。”
　　“我知道。”紫尘低着头微声说，好在玥瑶听力不错，能听得清。“你肯帮，我已经很感激了。”
　　“你跟阿斯兰的事就这么拖着么？我觉得他已经感觉到你……”
　　紫尘猛地摇头，玥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人有多么的固执，一旦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即使心里难过，宁愿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哭也不会对他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