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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


  •   第二日,一切并没有什么改变,日头东升,秋风依旧。阿斯兰有些意外自己在这荒郊野外的竟也能一夜沉睡,好在夜里没发生什么。但是自己还是自责懊恼了一阵,被师傅派来护送贵客,万一真出了事,那就不单是懊恼能解决的了。可阿斯兰又如何知道,自己是因紫尘的迷术而昏睡了一夜。本来一般的迷药之流奈何不得阿斯兰,但那是结合了曼陀罗华的迷幻之术 ,堪称幻术中的秘术,世上知晓的人本就寥寥,何谈防范。两人吃过早点简单地整整行装便上路了。昨天的那一切似乎不过是水月镜花,南柯一梦。
      梦中,他是落月,是无尘。众人口中传奇般的人物,也不过是他人手里的一颗棋子。
      梦中,他们依旧是山中相伴的少年,一起欢笑,一起苦恼。没有人心险恶,没有算计利用,生活简单,却不枯燥。
      曼佗罗华,神秘的信使,幽雅清淡的花香引人入幻。玄色妖娆,带来的是甜美的温馨,绝望的末途,凄凉的空虚,希望的幻境,而漫天飞舞的花瓣便是幻境的入口。

      “紫尘……”一路无言,寂静中阿斯兰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
      “怎麽?”
      “你为什么待在灵燕山庄?”
      紫尘回过头轻笑不答。
      紫尘乃灵燕庄主的义子,自然要待在灵燕山庄的。阿斯兰自知自己的问题有些失礼,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在去灵燕山庄之前在哪里?”
      “原来世人称之年少老成的苍山第一大弟子飞剑公子也有喜欢打听别人过去的嗜好。”
      阿斯兰语塞。
      紫尘方才话中含著讥讽,阿斯兰怎听不出来!只是错在自己,江湖中询问他人身家本就是忌讳,即便是好友也不便当面询问。
      “家道中落,唯一的亲人也走散了。”说罢,不再看阿斯兰,带上了纱帽继续前行。
      家道中落,对于从商的来说是家徒四壁,而于之习武之人便是灭门之痛。紫尘带上纱帽定是不愿再说,阿斯兰也明白这一句话已是将他看作了可信之人。不然,就只这轻轻一句传扬出去,便能引来杀身之祸。流言辛秘的传播远比想象中来得迅速。
      然而阿斯兰却不知,若是只凭他苍山大弟子的身份,紫尘是断然不会摘下纱帽的。世人称赞,也不过是少数人偶然见到了覆纱之容后的感叹。就连灵燕山庄的杂役都是从未见过紫尘的,哪怕是衣衫一角。

      行过数日,已至庐涯镇。两人之间不再多话,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不知如何去说,沉默不是唯一的选择,而是最好的选择。久行林间,不见市集,嘈杂间人来人往,恍如隔世。

      一缕清澈的琴音悄然入耳,脱去了繁杂的幽深,又含着几分怅然。两人不约而同地寻着琴音走进一家小馆。晌午已过,这小小的酒居却依旧坐上满客。简单的木窗勾栏,已有些泛黄的纸窗,与一般的酒馆无异。只是没有了常见的高谈阔论,碗筷交错之声,人们大多是静静地饮酒品茶,聆听那悠然的铮铮之声。循声望去,一女子端坐角隅,如若无人地拨弄着琴弦,神情是清远的祥和,离尘的宁静。如此与众不同的酒馆,另人好奇。而这里的小二也与他处不太相同,见客人到来并未大声吆喝,只是急步上前招呼着。点了两份小菜,两人也随众人沉浸于琴音。

      “愁绪盈盈丝如缕,轻眉疏离淡如烟。大概说得便是如此吧。”
      “想要淡漠情愁,却还是自困其中。”并不说明是否赞同,只是同样地感慨,紫尘饮了口茶转头向那名女子看去。
      正巧,那女子也看向两人。六目相接,女子并无羞腼之态,也无过多停留,转了目光向着虚渺的远方望去。琴音微转,愁绪愈浓,不知是弹给自己,亦或他人。
      盈盈顾盼,点点绛唇,虽不是倾城之貌,但那清丽的气质也让人无法错目。琴表人心,此女子的琴技也堪称当世一流。看那穿着打扮,应该是哪家的大小姐,但若是富贵家的小姐又怎会在这种人流混杂的地方抛头露面。看酒馆中众人的反应,该已不是第一天如此了,自古色胆包天者不胜枚举,见如此颜丽质雅的女子,不会不起收入私房之意。此间种种令人费解。不过两人也只是途径此地并不打算久留,得一时琴音润耳足矣,便懒得去打听种种缘由了。奈何命运弄人,两人之间的再次纠缠也是由此开始。

      “榣,今日我定要带你回去。”人未到声先至。粗犷的声音打破了一时的宁静,琴音也停了,众人不由得向门口看去。
      “呵……”阿斯兰苦笑一声,心中不由得想道:缘分这种东西也许真的存在。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苍山下要把紫尘拉去做压寨夫人的二虎。
      径自走向那名被称为榣的女子,伸到半路的手却被一柄剑截下,二虎皱了皱眉,看着剑的主人说道:“你是何人,拦我做甚?”
      “在下苍山门下阿斯兰,出手相拦,只是觉得阁下如此对待一个非亲非故的姑娘有些不妥。” 听到对方有些怪异的话,心中略有疑虑,但仍是坦然地报上名,又因之前紫尘一事,话虽然客气,可语气上带了些威慑。
      阿斯兰觉得面前的人确实有些,也许能算作与众不同吧。自己虽并非什么宗师高手,但在江湖上也总算有点名声。拜那爱管闲事的毛病所赐,一般的草寇盗夫听到他的名字早已求饶,就算没听过,剑不出鞘地教训教训那些劣徒也会另他们深铭于心。哪有几个会向面前这个如此半偏着脑袋上下打量着他,微拧的眉让人觉得他好像在思考面前的人大概有几斤重,更何况这人是见过他的。那次虽不是自己亲自出手,但紫尘那两下也足够另他不敢再造次。
      “原来是苍山的啊!不过我觉得你不是坏人,阿斯兰,我们的事你不要管,你和她之间该是非亲非故,我不妥,你就妥得?”边说着还边用手指向站在一旁的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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