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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   “这,不算传说吧……”捡了旁边的树枝拨拨燃烧中的木柴,阿斯兰慢慢地说,“虽然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现今的人们还是大多知道的。”
      “确实。”紫尘知道阿斯兰在谨慎小心地用著措辞,并没有直接反驳。“说那是传说,只是人们知道的都不是事实罢了。亲手杀死自己的所爱会令人疯狂的,所以这件事才会成为人们口中的爱之典范。”
      “亲手杀死所爱的人?陵月是……”
      “对,就像你想的那样。一剑穿心。”
      “怎么会……”
      “七夕庐涯峰,不见刀光影。牛郎织女时,月落繁星暗。陵月的死,罗刹的消失,林星繁的疯,一切不过是因为罗刹就是陵月。”
      “虽然苍山派不过是边处西域的小门派,但请不要侮辱祖师。”片刻的震惊后,阿斯兰又恢复了往日的镇定。
      紫尘笑了笑,继续说道:“有些事,什么都不知道得时候会很美好,可一但知道了事实就觉得不能接受。于是,很多人宁愿相信事实是假的,幻想的才是真的。”
      “如果这是真的,怎么会没人发现!”
      “知道的人不会说出去,不知道的人就更不可能会说。”
      “祖师曾与罗刹交手,当时数位武林前辈可以作证,更有书载为证。”
      “罗刹不曾露面人前,当时的人又如何断定。”
      “武艺身法不可能被轻易模仿。虽罗刹名声不好,但那一身功夫确实厉害。”
      “不能被轻易模仿,就是说还是有可能。据说医神乃苍山祖师好友,功夫更非寥寥之辈,只是一直被人们忽略罢了。”
      “你我并非那一代人,一切不过是猜测。”
      “你又怎知我无书可凭?”
      阿斯兰沉默,在脑中迅速地整理刚才听与说的一切,激进不是他的风格,发现自从见到紫尘,不知为什么变得很容易激动。
      “你说的是真的?”不只是问那句有书可凭,更是问这件事的真相。
      “信不信由你。”一反刚才紧逼的言词,留下了一个两难的选择。
      “既然这样,为何还要告诉我。”
      “不知道。”
      “不知道?”
      “只是觉得想要说……”
      两人间又恢复了沉默无言,只是比刚才更加沉寂。
      短短的对话,却在阿斯兰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作为苍山派的弟子本不应为外人无证无凭的言词而对本派祖师的过往产生动摇,更何况是这种千人知万人晓的事情。只是那双认真寂寞又纠结著凄凉无奈的眼让他迷惑了。心中许久不曾动摇,可为什么会对一个才见面不过几天的人产生信任的感觉呢,阿斯兰在心中无声地自问著。
      同样,紫尘也对自己的失态感到莫名,心明明已经冻住怎么会有心跳的感觉!作为一个没有心的人生活已经好久,以为再也不会知道什么是活著的感觉,却发现如春天花草复苏一般,自己的心又有了活动的迹象。完美的言词,完美得表情,曾经自己一切的反应都会如他人所预料那样,让自认聪明的人以为掌控了一切还不知自己已是甕中之物。可近来尽会做一些自己的莫名奇妙的事情,不若之前能够完美的控制。

      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日子,天空中偶有云朵飘过遮了圆月的柔光才能看见漆盘中的几粒细沙。
      林间,一个鹤发老者身形矫捷地在林中奔走。细看下,正是日间酒馆中那位揭露武林辛秘的老人。
      阵风吹过,老者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望望。漆夜中的深林,并没有预期中的身影。似乎是自己多心了,老人放松地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继续前行,看见的却是一个幽幽的身影靠著树抬头望著当空皓月。
      危机感骤起,老人右脚不着痕迹地后退,两手插进袖筒里,紧盯著前面的人,喊道:“什么人!”
      “先生不认识我吗?”说着,缓步向老者方向走去。
      “呵呵,原来是白天的小哥啊!怪我老朽年纪大了,一时没认出来。”老人面上笑呵呵,却依旧没有放松警惕,“现在夜深天寒的,小哥还是快回家吧,你兄弟可能还在找你呢。”
      “多谢关心,不过,我还是认为先生应该多关心一下自己。”
      “老头子我这么多年惯了,没关系。”
      “确实,先生虽鹤发之态,却有不惑之身。”紫尘终于停住脚步,影半遮面,牵唇轻笑。“难道不是吗!司徒先生。”
      既已被识破,知多说无益,“老人”挺直了腰板,不再掩饰地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后退的右腿上。“没想到在这种地方,居然还有人能够认出我。”
      “千面先生司徒若的大名有谁不知!先生客气了。”
      “既然被称为千面先生,自然不会被轻易识破,但你却能说出我是谁。想要告诉我你很不简单,我的伪装在你面前不值一提吗!”声音不复沙哑,而是中气十足。
      “你到底是什么人!”不想再继续无意义的谈话,司徒若直接喝道。
      “先生不愧千面之称号,花甲老翁亦是惟妙惟肖。今日才将在下的事迹讲于人前,晚上便不记得在下的名字了。”
      圆月当空,白衣轻纱。
      “你是落月!”司徒若脱口而出。
      “呵呵。”紫尘但笑不语。
      下一刻,司徒若看到了漫天的花瓣。黑色,紫色,再就是满眼的豔红。
      风卷花飞,红色的尽头是他心念的家人们。人影渐渐清晰也愈来愈近,终于牵到了手。不用担心再被要挟,安心地闭了眼,享受著与家人团聚的快乐。
      玄色曼佗罗,呼唤死亡的幻境。黑色的绝望在月光下成了紫色的幽,红色的绚。

      此刻的紫尘不再轻柔,只剩令人望而生畏的冰冷。剑无情,心无情。
      不沾滴血的柳叶剑银月,疏影中起舞,映出人间月。
      剑是冷的,一如当年陵月使出这套剑法─冷月无双。月无双,地上月非月,人间月无双。
      剑冷心致,寒锋断情,乃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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