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戬心]浮生未歇》清圭

95、冰释前嫌

　　清远县离北海较近，差事自然落来黄天化身上。
　　黄天化暗道：什么苦差事怎都落自己身上了。
　　让副将黄邺从各营挑几名平日表现优异的新人，带着从天庭来的医仙，去清远县帮助百姓。
　　黄天化亲自为他们送行，意料之中，杨灏、维清，还有沉香几人都要前往。
　　众人喝了送行酒，天化将杨灏叫他自己帐中，嘱咐道：“万事小心，不要逞强。”
　　犹豫一下，终还是未将杨戬病倒的消息告诉他。
　　“黄叔叔放心，灏儿谨记爹和黄叔叔教导，不敢一日忘记为神职责。百姓有难灏儿定会鼎力相助，使百姓早日脱离苦海。”杨灏郑重说道。
　　“清远县疫情，非天灾人祸就是妖魔作乱几个原因，你们要查清溯源才能下手根治。”
　　杨灏拱手告退，跟上队伍往清远县去了。
　　清远县百姓见到众人似看到救星，以为老天开眼，派人拯救他们。
　　可老天何曾开眼。
　　天医有条不紊地指挥将患病之人隔开治疗，已死去的病人用石灰消毒后深埋地下。
　　教百姓不喝生水，自己居住的院落石灰消毒，开了药方，加以木香、苍术、升麻、柴胡等药草熬了一大锅药汤送给百姓防疫。
　　杨灏等人则为百姓挨家挨户分发汤药，忙碌到天黑。
　　沉香见他不辞辛劳为百姓奔波一天，心生敬佩，端了一碗水递给他，“你先休息会吧，剩下的我替你送。”
　　喝下水，杨灏起身将剩下的汤药分给剩下百姓。
　　外出行军，不比在大营，十几人挤在一起。杨灏有些不习惯，起身到郊外的树林里找个清静的地方，对月独酌。
　　抬头对上清冷的月光，不由得想念真君神殿的父母，你们还好吗？
　　怪不得父亲喜欢望月，月光下真能使人忘却忧愁。
　　“何人？”
　　宝剑出鞘直指那人，沉香也不甘示弱，掏出小斧格挡，小斧和长剑对决火星四溅。
　　看清来人，杨灏收剑。有些不悦，“你怎么跟来了？”
　　“你来得，我为何来不得？”
　　初见不识他身份，他不显山不漏水站在黄天化身旁。后来在真君神殿再见二人为争夺金锁，兵戎相见，他的法力武功在自己之上，却因为自己是杨戬外甥手里留情。
　　再后来他朝堂上他出言嘲讽嫦娥，自己一时冲动，被人利用险些害了他和舅舅。
　　后来知道真相沉香后悔不已，舅舅对自己那么好，他怎能害他的孩子？
　　虽心有悔意，可对着杨灏他却没有机会道歉。杨灏对他爱答不理，恨不得躲自己远远的。
　　在大营碍于面子他未不去找他，今日他尾随他来到郊外，就希望他能听自己解释。
　　“这人生地不熟的，我看你独自一人出了大营，怕你遇到危险。”沉香红着脸扯谎。
　　杨灏不搭话。
　　沉香拿出一坛酒，邀他同饮。
　　“你那来的酒？”
　　自己的半壶酒是在神殿喝剩下的，偷偷装在百宝袋才未被人发现。
　　他竟然弄来一坛？
　　沉香笑道：“敖春上次看我，偷偷给我送的。”
　　理智战胜欲望，杨灏终是拒绝他的邀请。天亮后还要和将士们一起帮百姓送药、消毒。
　　杨灏一本正经说道：“喝酒误事，奉劝你还是少喝为宜。误了正事，小心挨罚。”
　　“表哥，你为何不留在神殿陪舅舅？来北海大营作甚？”沉香大着胆子问出近日来的疑惑。
　　“你来得，我为何来不得？”杨灏反问。
　　沉香语噎，不愿说算了。
　　**
　　骤雨不休，西北风狂啸不止。清远县疫情不断反复。
　　百姓得病伊始症状为腹泻，呕吐，再高烧无力。凡间大夫当痢疾治了许久，后来得病的人越来越多，才意识到此病传染，越治越重，百姓才求助于天。
　　同时地府上报，清远县今日凡人死去，魂魄则没有到地府报到。
　　“我等不才，法力低微，未能查清病因，只能用药暂缓病症。”为首的医仙向黄邺禀报众人会诊结果。
　　黄邺道：“有劳几位，还请尽力救治百姓。”
　　医仙齐声道：“将军放心，我等定竭尽全力。”
　　士兵巡查发现护城河黑水弥漫似有妖气。
　　杨灏主动请缨去河底查看究竟，沉香居然也请命和他一起。
　　黄邺见这二位小爷有些头疼，叮嘱二人小心，便让他们去了。
　　河中黑水弥漫，越往深处游黑水越重，杨灏一时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
　　黑水玄蛇。
　　“小心。”二人互相提醒。
　　原来玄蛇败于幽都后，慌乱之中逃到此地。
　　师祖玉鼎真人曾说玄蛇是黄帝之后禺强手下，禺强万年前被三教联合和瑶姬长公主封印于北海深渊，玄蛇这些年倒也安分守己，近日不知为何频繁出来作乱。
　　不出所料，玄蛇藏匿于河底。
　　河底石洞狭窄幽长，二人变换后穿过狭道，见玄蛇正贪婪的一点点吞噬凡人残魂。
　　它在幽都受了重伤，逃到假借瘟疫残害百姓，食凡人之魂魄助自己疗伤。
　　二人合力将石洞击碎，玄蛇被激怒，张着血盆大口，吐出红信子。
　　呼出一口气，腥臭无比，令人作呕。
　　“抱元守一。”
　　二人真气护体，毒气未伤他们分毫。
　　玄蛇看见杨灏，暗道冤家路窄。
　　张口朝杨灏方向冲去，不想沉香挡在他身前，提小斧朝巨蛇劈去。
　　使劲全力，似乎未伤他半分。
　　“小子，还有什么招数？”玄蛇嘲笑他们。
　　杨灏取出金弓，沉香不禁觉得眼熟？
　　这不是舅舅他在华山设下三关赠自己义气中使用那把吗？只见杨灏挽弓搭箭，瞄准玄蛇七寸，连射‖了几箭。
　　玄蛇闪躲不过被射‖伤七寸，元气大伤，痛呼一声化作巨蛇飞向天际。
　　杨灏拉住要追的沉香：“穷寇莫追。”
　　玄蛇逃走，黑水慢慢散去。
　　回营对黄邺禀报护城河下玄蛇负伤逃走，黄邺当中夸赞二人，“不愧名师出高徒，二位智谋法力军中无人能敌啊。”
　　杨灏拱手谦虚道：“将军缪赞。”
　　黄邺话一出，不少人对杨灏来历起疑。
　　众人皆知刘沉香的师从斗战胜佛，那个曾大闹天宫的天生石猴孙悟空。
　　杨灏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一直低调行事，他师从何人为何能让黄邺称为名师？
　　玄蛇逃走，疫情却还依旧不能根治。医仙的药方初开始能缓解症状，几日后半分用也不起。
　　所幸，清远县未有新增病人。
　　医仙换了药方，给轻症凡人饮下作用也微乎其微。
　　怪哉！
　　同时，逆天鹰带来幽都百姓传染疫病的消息。
　　病情和清远县相似，那人龙混杂，疫情更为严重。
　　杨灏一听，追问道：“顾瑾萱呢？她怎么样？”
　　他也不知为何会关心那个臭丫头。
　　“她无事，她此时正和顾城主全力救治百姓，少主不必担心。”逆天鹰看穿自己少主的心思，不去点破。
　　“我才没有担心她。”杨灏嘴硬。
　　“我不能在此久留，你可有想说的，要我帮你带给主人主母？”
　　杨灏拿出早先写好的书信，“告诉爹爹和娘亲灏儿没有给他们丢脸，如遇到顾瑾萱那个臭丫头告诉她，待清远县事闭，小爷去幽都帮她。”
　　逆天鹰化作原型，振翅而飞。
　　杨灏坐在树下，提起酒壶，猛灌一口酒。
　　“月下独饮，岂不寂寞？”
　　杨灏头也不抬，“你怎么又来了？莫非你有跟踪人的毛病？”
　　沉香自顾自的坐在他旁边，“我担心表哥安全，才跟上来，一探究竟。”
　　杨灏不理他。
　　“也不知道我娘和小玉怎么样了？”沉香幽幽叹道。
　　杨灏望向天空，喝了口酒，不知是酒意还是思念使他红了眼眶。
　　终究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多谢你今日护我。”杨灏开口致谢。
　　“喝酒。明日休整，不会误事。”沉香打开酒坛，又变出两个海碗，斟满酒递给杨灏。
　　“你我兄弟，何必言谢。”
　　“干。”端起海碗，杨灏豪气一饮而尽。虽对他不喜，听这话亦有几分感动。
　　在真君神殿那段日子，他独饮了许多佳酿，酒量慢慢也练出来了。
　　沉香护杨灏有愧疚，有母亲的嘱托。
　　那日母亲知晓凌霄宝殿之事对他大发雷霆，罚他跪于父亲灵位前。
　　“灏儿是二哥的儿子，你嫡亲表兄。你们身上流的是一样的血，你既然知晓他身份就该明白，他做什么都不会害二哥。”
　　“二哥将培养你成才，不是为了让你害他和他的亲生儿子。此事你太让他失望了，我教子无方也无颜见你舅舅。”
　　“以后不管何时，若灏儿遇到危险，你都要护他。这方对的起二哥对你的栽培之恩，爱护之情。”
　　母亲失望的表情，眼角的泪水，让沉香记忆深刻。
　　**
　　几日后，医仙查遍典籍配了一张药方，药已找齐，可缺少一位药引，“三脚龟”。
　　四只腿的王八好找，四海之中捞几只便是，可这三脚龟，难住众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山海经·大荒北经》：“北海之渚中，有神，人面鸟身，珥两青蛇，践两赤蛇，名曰禺彊（一作禺强qiang)。